他感觉到拥抱着自己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那是一种由于恐惧而生的不由自主的颤抖。
这样的感觉容溪再熟悉不过,他瞬间羞愧极了,连道歉的话都觉得太微薄,容溪只是恨,为什么他都不能保护文衡,总是要让对方担心呢?
文衡见容溪不做声,怀疑是自己用力过猛伤到对方,他有些失措地放开容溪,声音软下来,双手轻轻地搭在容溪的肩上,“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小溪你没事吧?我太担心你了,有没有受伤?嗯?”
“我……”容溪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了微薄的嘶哑的感觉,可能是被刚才文衡的沉默吓到,或许是对刚才差点出事的后怕,“我没事,哥你没受伤吧?”
这时候管文衡叫哥是带了心思的,容溪是希望文衡高兴点儿,不和自己计较,不管是两年前那件事情还是刚才差点被车撞到的事情。
文衡的眼睛看向容溪,一声软软的“哥”唤得恰到好处,文衡只觉得心底最为柔软的地方被羽毛轻轻抚弄了一下。可是他又渴望得到更多,天知道文衡刚才看见容溪差点被车撞到的时候差点三魂六魄都要消散殆尽。
此时此刻,容溪乖巧地站在面前唤自己“哥”,文衡只觉得从地狱被拉到了人间。
文衡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将眼前的人捧在心尖儿上疼,上前一步就把容溪单薄的身体环抱住了。
容溪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说刚才的拥抱是把他从死神手里救回来的力道,此刻文衡的拥抱没有用什么力道,几乎是虚弱地抱着自己,像是生怕碰碎了一件瓷器,所以举止之间透着小心和珍视。
下一刻,就在这十字路口。
像是整个夏日里最后落下的那一片樱花花瓣,又如同冬日里的第一片雪,珍贵又美好。
而他,像是等待了整整一个夏天的土壤,期待了一整年的孩童。
一枚清晰的吻落在唇瓣,终于,以吻封唇。
第48章高速
容溪感觉到文衡干燥的唇以一种柔和的力度碰了上来,容溪贪婪这样的温暖,主动地将对方够得更近一些来。
对方的身体还延续着刚才不由自主的颤抖,那惊慌的情绪并没有消退多少,反而更带了一丝温怒,可有怕伤害到自己似的,文衡只是以更温柔的方式吻住自己。
此时此刻,容溪清晰地意识到攫住文衡的情绪是什么了。
那是恐惧,是害怕失去的恐慌和失而复得的珍惜。
了解到文衡的情绪之后,容溪不由自主地自责起来。怎么就……不能更小心一点呢?为什么……要让文衡担心呢?
容溪心理上的自我谴责没有继续多久,文衡便放开了他。容溪看着文衡的眼,那眼里有着淡淡的不着痕迹的雾气,接着就是一句低低的抱怨,“以后别再吓我了好么?我很担心你,小溪。”
“对……”
“别说对不起,你答应就好。”文衡的声音柔和的不像话,像是无可奈何的祈祷,像是全世界他只在意这样一件事情,这声音,似低到了尘埃里的说法。
“好。”
“乖,我们先回学校。”文衡伸出手摸了摸容溪的发丝,十分自然地说话。
容溪被文衡拉住了手,只是不动,就在刚才那个轻轻浅浅的吻当中,就在文衡拉住自己往后的那一刻,容溪决定把事情告诉文衡。
文衡能够跟着自己来警局,而且毫不犹疑地站在自己这一边,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两年前的那件事情上,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这一边为自己说话,文衡的义无反顾,让容溪戳心的感到温暖。
何况以文衡敏锐,容溪觉得他多少已经知道了。他不害怕别人误会自己,唯独害怕文衡误会,他不愿也不敢从文衡的表情里看到失望和鄙夷。
与其让他从旁人那里知道和路乱猜测,不如让他亲自来说,虽然,之前的两年,每次回想起这件事情,都像是往心里捅上一把刀。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可现在,容溪觉得这段过往已经在文衡面前揭开了其一角,他就有必要去告诉文衡。而且容溪觉得,文衡多少已经知道了大半,不然也不会来警局接自己,还那么顺利地套路了端木旭。
“怎么不走?”文衡的声音在耳畔,依旧是那么好听,他轻声问着,耐心等着容溪的回答。
迎向对方的眸子,刚才那些戾气和薄怒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关心和等待的色,容溪心中一动,舔了舔嘴唇,“这件事,我想告诉你。”
“如果这让你不开心,可以不用说的。”文衡不想让容溪回忆起之前那些惨淡的日子,可又怕容溪多想,所以补充了一句,“我永远信任你。”
容溪知道文衡很好,这样的话无疑令他安心,可如果要和文衡在一起,他总觉得,说出来,是敞开心扉的开始。
默契地,两个人都没有搭车,一路散步走到了游乐场。今天是工作日,游乐场的人不多,小孩子还没有放学,所以来的几乎都是情侣。
容溪忽然有种特意和文衡来游乐场的错觉,但是感觉很放松,过去的两年,他从来没有办法这么放松地提起这件事情,现在心情的平静,只是因为对方是文衡。
“两年前,也就是高一的时候。有一天晚上,霍晨佳下晚自习之后忽然过来找我,说是有事情要跟我谈。我没想到她会要对我告白,我当时……”容溪说到这里卡了一下,然而还是继续了,“我当时一心喜欢你,对霍晨佳没有感情,所以我拒绝了她。我没有想到,第二天她会从图书馆大楼跳下去。”
“我没有想到她把我给她的答案当成了决定自己生死的判决书。这件事情,是后来霍晨佳的哥哥翻看她的日记发现的。霍晨佳高中那一年过得很不开心,她本来想要死的,但是她想要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她在日记里写,如果我接受了她的告白,她就再鼓起勇气活下去。”容溪自责地说着,“我不知道是这样,如果我知道的话,我肯定会假装答应她……”
文衡静静地听着,在容溪停歇的间隙,他道:“这不是你的错。”
“后来……法医说其实霍晨佳已经怀孕了,加上她最后留下的那些日记,霍晨佳的表哥,也就是计信飞。他以为她的孩子是和我发生关系怀上的,就在学校大肆宣扬了这件事……”容溪说着语气有些不稳,“大约是半年之后,那个□□犯被警方抓住了,他供认了□□霍晨佳的事实……”
文衡听着容溪的一字一句,心疼得厉害,“小溪……如果……你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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