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仆,头发都有些纷乱,但还是努力地拧着碎布。不过几月不见,贺楼乘夜的皮肤颜色深了些,下巴上甚至还有些青黑的胡茬,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也黯淡了几分,仿佛是瞬间老了许多倍。
慕苏张了张嘴道:“你先去睡一觉。”
贺楼乘夜侧眼看他道:“不必。你病成这样我睡不着。”
慕苏深吸一口气道:“你这样我也睡不着。”
贺楼乘夜的手顿了顿,看着他道:“那等片刻我给你煎了第一道药再去。”
慕苏疑惑道:“你哪儿来的药材?”
贺楼乘夜笑着给他换上一张新的湿布,道:“变出来的。”
慕苏闭了闭眼,实在没力气跟他斗嘴,心里想着估计是跟不远处的神秘江湖势力有关,也就不再多问,轻轻闭上了眼。
贺楼乘夜起身去熬药,又害怕慕苏睡熟了错过吃药的时间,嘴上也不停道:“我头一次遇到说是想我,倒叫我来见他。面见我之后不行礼,还叫我照料他的。”
慕苏在床上听着,有气无力地反驳道:“还真是辛苦单于了。我倒是有心给单于行叩拜大礼,只是身子实在不好,以后补给您。”
贺楼乘夜笑起来道:“不错,还有力气顶嘴。病的不重。”
慕苏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忍住了不理他。
贺楼乘夜坐回床边,将手指按在慕苏的脉搏上,许久面色有些凝重道:“你身体以前没这么虚弱的。这风寒不严重,是你身子太虚,倒显得病重。是怎么回事?”
慕苏侧过身子,也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脉搏,这才发现脉象虚浮,中气有损。他思来想去,轻声道:“我以前身子很好的。”
贺楼乘夜又给他把了一次,这一次直接将自己的内力导入慕苏的身体。暖热的气流略过全身经络,散入四肢百骸,慕苏顿时觉得身体的不适少了些。
贺楼乘夜的脸色却很难看,他看着慕苏道:“你忧虑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吃食也不好,这才中虚。”顿了顿,贺楼乘夜垂下眼,有些懊恼道:“是我的错。”
慕苏还在心里感慨了一番自己忧虑成疾,见贺楼乘夜如此,顿时无奈道:“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有多大能耐了能让我病成这样?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注意了。”
贺楼乘夜琥珀色的眸子注视着慕苏,许久轻轻将他的手握住,放回被子里,却没有松开。
慕苏有些窘迫,但一时半会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身上没有力气,也无法挣脱贺楼乘夜的手。
“等过些时日,你随我到前线去吧。”
贺楼乘夜蓦地道。
慕苏一惊,看着他问:“你疯了?若是被谢言发现……”他说到谢言的名字,眸子里闪烁了片刻,脸色也变了变,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我自然不会让他找到你的。”贺楼乘夜打断了慕苏,道:“只要你跟着我就不会出事。”
慕苏看着面前这人,叹了一口气道:“我在哪儿都是一样的。倒不如在这北原带着,自在些。”
贺楼乘夜不回答,轻轻松开慕苏的手,站起身去取药道:“过些时日你随我一起走。本身你独自一人在这儿我便不放心。”
慕苏看着贺楼乘夜的背影,心中有些忧虑,头上却越发地疼痛,只好作罢不去多想。
慕苏的风寒并不严重,只是身体有些虚浮,加上没能好生调养才一直没好。这样一拖病根更重,足足拖到了正月十五当日才勉强能起身做事。
贺楼乘夜也一直没闲着,每日不是照顾慕苏便是陪他说话,其余时候或是出门抓些东西来吃或是练基本功。慕苏感觉自己好多了之后答应他欠他一份礼物。
也许是贺楼乘夜刻意,慕苏也不知从何提起,两人各有心事,都没有说起关于大夏与阆交战的事情,也没有谈起谢言。慕苏每日跟贺楼乘夜宛如两个隐士一般平淡地生活,夜里贺楼乘夜还常常吹笙给他听。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前线仍旧在战争,他们依旧是敌国的关系。
每每想起这件事,慕苏便感觉有一道冰冷的铁板横在他与贺楼乘夜面前,越是想要过去,越是被硌地生疼。
贺楼乘夜没有提起,他看起来心情很好,前些时日在战场上受的轻伤也完全养好。今日看着慕苏大病初愈,更是打算去无名湖中抓只冰湖鱼起来给慕苏吃。
慕苏看着这人在冰面上砸了个大坑,然后熟练地将网放进去,一面想着那小屋里也不知道有这两兄弟多少奇奇怪怪的东西,一面喊道:“你小心,冰不一定稳。”
贺楼乘夜笑着走过来,道:“放心,我也不是第一次捕冰鱼了。这里的水温在冬天极为寒冷,就算是身有武功的人也不可能扛得住这种冰寒,所以这里的鱼冬天格外鲜美。”
慕苏好笑地看着他,把手里的大氅递给他道:“你们兄弟俩一个抓貂一个抓鱼,倒是要把这北原的生灵都吃个干干净净。”
贺楼乘夜披上大氅,耸耸肩道:“每个阆男子都能做。大部分女孩儿也可以。”
慕苏看着一片白茫茫的冰面和那突兀的蓝黑色的冰洞,道:“挺好的。就这么呆在这里一辈子,好像也很不错。”
贺楼乘夜想要说些什么,却蓦地神情一凛,然后点了点头。
慕苏看着他,心中有些打鼓,下一秒便看见了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的黑衣人。这人仿佛是站在那儿许久了,又好像是突然就出现在了那里,慕苏甚至没能感觉空气里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他看着黑衣人冲着贺楼乘夜抱拳行礼,然后将一份卷轴递给贺楼乘夜。在贺楼乘夜取之后,那黑衣人顿时消失不见。
他第一次见到除了步层云、封红和朱砂之外,贺楼乘夜身后组织的人,背后那种发毛的感觉又是涌上心头。
贺楼乘夜将手中的卷轴轻轻展开,并没有避着慕苏,慕苏虽然不想看,但扫眼间却仿佛看见了“谢言”两个字,顿时整颗心都猛地提了起来。贺楼乘夜没看多久,便起了卷轴,放在了慕苏的手中,然后一字未说,前去网。
慕苏握着手中这巧的小卷轴,蓦地不知所措起来。
贺楼乘夜似乎没有受到这上面的信息的影响,只是用力地将网拉了起来。那小巧的欲望中此时已经有数十条肥美的冰鱼,各个活蹦乱跳。贺楼乘夜挑了看起来最好的一条,便将另外的全都放了回去,起了网与工具,提着鱼笑道:“走吧。”
慕苏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只能一声不吭地跟上贺楼乘夜回屋里去。
只因为那轻巧的一瞥,接下来的数个时辰慕苏都呆若木人,即使是再美味的鱼也难以下咽。
阿卢当日无意间跟自己说的话,不断在耳边萦绕,他如今甚至不敢直视贺楼乘夜的眼睛。
贺楼乘夜看着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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