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跳,“我刚起,在穿衣服。”
老父亲嗯了声,抬步往里头走。
寇秋跟着往后退,瞧着他。
“爸,有事?”
寇天明没回答,先探头张望了下。房间里空空荡荡,没有别人在,床上也只有一个枕头,没什么异常。他的心放下来了些,往椅子上坐了,说:“穿衣服用了这么久?”
寇秋说:“在找衣服呢。”
他本身不过是随口一说,可听在寇天明耳朵里,这话瞬间就变了味道。老父亲蹙起眉,站起身就往衣柜前走,“你没衣服了?”
他的双手搭在衣柜的把手上,就要拉开。
寇秋被吓得不轻。站起身,说:“不是......”
好在这时候,苏俊上来打岔了。他敲响了房门,把手中的一份文件彬彬有礼递了过来,低声道,“这是刚刚送来的。”
文件上写的是重要事。寇天明向后翻了几页,已将刚才的衣柜忘了个一干二净。确定完上头的内容,他沉吟着抬起头,道:“有个消息。”
嫩白菜呈现乖巧型坐姿。
寇天明笑了笑,现出几分慈爱温和。
“别怕,”他说,“是好消息。”
他瞧着眼前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想着对方这些年来不知吃过了多少苦,声音也更加软了。
“秋秋,”他说,“研究瓷娃娃病的专家,一周后就会有空闲了。”
“你可以准备准备,接受第二次手术了。”
寇秋曾经经历过一次手术。孤儿院拿不出足够的治病钱,他能成功进行,靠得还是机关里几位公职人员的好心。手术其实算得上很成功,他没有像部分瓷娃娃病患者一样失聪,骨头也远远没到打一次喷嚏就可能面临生命危险的严重程度。他的腿还能走,除了格外小心谨慎,不能出门,活的就是个普通人。
可这次手术不同。
若是手术成功了,瓷娃娃病所带来的痛苦也会大大减少,甚至将这风险削减到几乎没有了。
他从此可以摆脱娇气包这三个字,真正做一个能跑能跳的平凡人。
寇秋的心砰砰直跳,仍有些不敢相信,“您是说......”
寇天明说:“五天后,我们就准备出发。德森医生想要为你先调养调养身体。”
他的手在儿子肩头安抚性地拍了拍,“没事。”
“爸爸陪你去。”
等寇天明嘱咐完离开后,寇秋愣愣地坐在原处。随后想起了什么,忙将衣柜门又打开了,里头的霍起伸展开一双长腿,瞬间迎接了冲过来的小炮弹,寇秋一头扎进他怀里,这会儿也顾不得小心了,眼里满满当当全是开心,“霍叔!”
他说:“我能、我能去做手术了!”
霍起比所有人都明白他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困难。他所经历的许多,都是常人难以理解、无法想象的。
所以男人什么也没说,只张开双臂,牢牢地把他怀里的青年抱住。他抱着青年的头,仍能感觉到青年一阵阵颤栗。
兴奋像是从血液里涌起来的,控也控制不住。寇秋最后抬起头时,眼眶有些红,他不好意思地笑,“是不是失态了?”
男人缓声说:“没有。”
他抚摸着青年脸上的小梨涡,眼睛深的像是一汪潭。那潭水轻而易举包容了青年,就好像寇秋原本就属于那里,就住在那瞳孔里。
“我很高兴。”他轻声说。
“恭喜你,我的秋秋。”
寇秋也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腰。青年的声音轻轻的,说:“霍叔......这一切,好像是一场梦啊。”
霍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过去问他:“是美梦?”
“嗯。”
再美好不过的梦了。
霍起说:“这就够了。”
他的手碰了碰青年的脸颊,低声说:“放下心,秋秋你值得这世上最好的。”
“这个世界,会把它全部的宠爱都给你的。”
寇秋不是第一次听到这句情话了。
在两三个世界以前,他便从男人口中听过这一句;可这一次,他仔细品读着,却觉得从中咀嚼出了些莫名的味道。
就好像面前缥缈的、看不清的云雾中,终于被扔出了一根线头。
寇秋把解开这线团的头,牢牢地握在了手里。
出发去美国之前,他又去了一趟熊刚家。
这时候的小孩长得很快,基本上是一天一个模样;这会儿的眉眼已经彻底舒展开了,比起满是阳刚之气的熊刚,系统的长相明显更靠近于他的母亲。眼是典型的葡萄眼,脸也是娃娃脸,睫毛长,小梨涡,致的像是个布娃娃。要是被摆在货架上,肯定有小姑娘把他买回去过家家。
熊刚这个傻爸爸丝毫没察觉,仍然沉浸在“我儿子威武又雄壮”的错觉中,每天都熊伟长熊伟短,还计划着让系统长大后去学跆拳道,再学散打,最好能拿个世界冠军。
头一次听到他爸计划的系统崽子差点儿把嗓子哭哑。
他的小手拍着婴儿床,愤怒地和寇秋控诉:【我为什么要去学散打!】
他分明就是天下第一的小可爱!
寇老干部:【......因为你比较雄伟?】
系统更生气。
【谁会在乎雄伟!】它委屈哒哒,【我就不能安安静静当个小可爱吗?】
比如说记录记录土味情话啊,撒撒娇卖卖萌看看小电影啊......这种人生,难道不比那种打来打去的强多了吗?
寇秋也觉得不现实。
就系统那软乎乎的性子,跟坨年糕似的,没事儿还喜欢嘤嘤嘤,说去当世界冠军,还不如让它直接坐着宇宙飞船上天呢。
好在虽然他爸不靠谱,他妈却还靠谱点。瞧着自己儿子粉嘟嘟的小脸,立马扭过去警告老公,“我儿子长大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不能让你随意给他规划人生。”
说的熊刚讪讪的,只好答应。
系统逃脱了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命运,顿时也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
还好它还有个能看清楚自己本质的妈妈。
寇秋听完了这一段,一度非常想要说些什么。他的嘴张了张,又合上了。
他是真的很想问,你妈是看透了什么本质?
......弱受本质么?
听说他要去做手术,熊刚把自己的护身符也解下来,递给他,示意他戴在脖子上。
“虽然不迷信,但你带着,就当是心里存个念想。”
寇秋把护身符挂好了,伸手把那一块小木牌扶正。
他抬头笑了笑,说:“谢谢。”
熊刚瞧着他,也很感慨。
“我们之间,”他大大咧咧说,“还说什么谢......”
他还记得他初次见到寇秋时的情景。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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