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没了下文,然后听见他问:“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万俟朔宗,既然他们有意隐瞒你的消息,那就从另一方面阻止了你回到京城,在汀州,你完全可能以一个普通人的生活过一辈子,如此想来的话,万俟朔宗会不会和摘星阁有什么联系,而且关系不匪。”
冯泽说着的时候万俟弘欺身上前把冯泽从背后抱住,一直听他说完也没说什么,冯泽想转身看看万俟弘的表情却被他箍住不能动,尝试了几次无果后就顺从的窝在万俟弘怀里,直到马车停下,万俟弘放开他先下了车。
他的背影看上去十分萧索,就像一个人驻足茫茫沙漠,四周都可去又都不是归途。冯泽的手心慢慢凉下来,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若万俟朔宗与摘星阁有联系,为何不在得知万俟弘在汀州时便暗中派人杀了他,反而让他回到了京城还恢复记忆。
最初他以为万俟朔宗羽翼未成,怕先出手会打草惊蛇,毕竟皇帝最宠爱的皇子失踪,皇帝必然会派人搜寻,但这个逻辑又卡在摘星阁上,如果万俟朔宗真的有摘星阁做靠山,他又何必怕皇帝会掌握他的一举一动。
自始至终他都有一个想法,但是冯泽本身抗拒着,方才他的一番话只是试探,果然万俟弘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如果与摘星阁有联系的不是万俟朔宗,而是万俟弘,那这一切都说的通了万俟弘不知为何与摘星阁失去联系,随后冯雍去打探万俟弘的消息时被摘星阁得知万俟弘的去向,最后万俟弘被摘星阁的人接走,在他们眼里也就是顺理成章的消失了。
但是为什么万俟弘不向他透露自己的身份,是怕他泄露出去还是别有隐情,冯泽无法得知。既然万俟弘不想说,他就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从车上跳下去,万俟弘接着他,两个人一同走进宫中,墙角暗影一闪而过,没有一人看见。
第23章项康城
早朝过后,两人一同出来,以辞牵着马车和墨砚并排等着,人多眼杂,不方便显露两人有多亲近,冯泽便点点头,上了自己的马车同墨砚一起离开了。
冯泽的马车走远后,以辞靠近万俟弘低声道:“师尊在府上等您。”
万俟弘脚步一顿,眼中突然多了些沉重又扭曲的东西,他一时放肆竟然忘了还有这个该有所顾虑,他掀起披风上了马车:“何时来的?”
“昨夜。”
万俟弘脸色越发不好看,冷冷道:“回府。”
马车刚停在门口万俟弘便飞身出来直接翻墙进了府里,脚下几乎不点地的直奔书房而去,他挪开书架,在墙上画了一个复杂的符号,然后那面墙竟然缓缓从中间裂开,露出一间暗室。
主座上的男子一身紫衣,头发高高束起,眼尾处蔓延到左脸有一道长疤,看起来日子很久了,淡的只留下浅浅的痕迹,只有在烛光的照映下才显现出来一道阴影,配着他混浊的眼神略微有些狰狞正是万俟弘的师傅项康城。
他见万俟弘进来便从座位上站起来,低了低头:“殿下。”
万俟弘虚抬了下手:“师傅不必多礼。”
项康城微勾了下嘴角,随意的拿起桌上放着的用墨金火漆封住的信夹在指尖,“叩叩”非常有节奏的敲着桌面:“殿下昨夜去哪里了?”
他明知故问,万俟弘心里清楚他身边一直有项康城的人跟着,随时汇报他的行踪。这些年项康城以师傅的身份伴在万俟弘身边,实际上却是不断控制他的行为,给他规划铺路。万俟弘把披风解下来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只是与一位典客聊了几句,太晚了便住在那里了。”
项康城打开手中的信封,把里面的信拿出来递给他看安阳城一处山庄冰雪消融,山体滑坡致民不聊生,当地粮库亏空,引发整个安□□价上涨,幸存者所剩无几。
“京城中各位大臣已经分出派系,九卿之下不劳殿下心,安阳正是一个□□,派人过去散播谣言引发暴动,便可将这江山轻而易举的改姓易主,还望殿下保持本心,别忘了身上背负的责任使命。”
万俟弘脸色冷下来,敛去笑容淡淡道:“师傅是大将军,自然征战万千,懂得欲要丰功伟业,首先立威,但将军也不要忘了,为人臣子,最重要的惟一“忠”字,我尊将军一声师傅,将军也切莫忘了本分才好。”
他从小在项康城身边长大,什么都听项康城的,心思缜密,气势刚健但对项康城言听计从,从未说过一句重话,时间久了项康城不觉得万俟弘容易控制,也淡淡失了尊敬,直至今日他才发现,万俟弘一直以来的隐忍都存在心底,像一只沉睡的龙,虽不睁眼,但威严仍在。如今这龙有了逆鳞,触之必怒。
项康城顿时屈膝跪下,诚惶诚恐:“殿下,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
万俟弘扫了他一眼才慢慢放缓脸色,把项康城扶起来:“我为君你为臣,但万俟弘也不敢忘了您是我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一直把您当做长辈一样尊敬,师傅这一跪我可万万受不起。”
项康城心里发慌,万俟弘随意一瞥的神色像极了他心里先帝的样子,时隔三十多年,那种威慑力又一次压在他身上,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当年十七八岁,锦衣华裘,骏马英姿的时候,第一场胜仗回来踏入朝堂觐见皇帝,那种由心底里生出的敬畏像一座大山一样压着他的背,让他心甘情愿的跪在殿前,等着堂上高坐的那人发话。
他正色道:“臣不敢,臣赤胆忠心,听凭殿下吩咐。”
万俟弘把那封信拿起来装进信封中,又恢复了曾经在项康城面前的儒雅淡然,手指轻轻划过信封的边缘,道:“就如师傅所说,派人去安阳煽动民心,最好让他们揭竿而起,届时由我们的人组织,从安阳开始向京城推进。对于这种事师傅应该更为熟悉,便全权处理吧。”
他说完后把信封送到项康城手里,用力揉了一下眉心,叫了声“以辰”,便有个黑影凭空闪出来站在他身后,他疲惫的说了句:“送师尊回去。”然后就先推开门离开了。
项康城看着那面墙缓缓合上,眼睛眯在一起。他满意于万俟弘显露出来的皇室威严,同时又担心那个叫冯泽的典客,大事未成,万俟弘绝对不能有所牵挂,随意玩玩尚可,但方才万俟弘的表现明显就是极其紧张的,况且这等离经叛道之事若万俟弘真的做了,他又如何有颜面去见先皇。冯泽,不可留。
几天后,万俟弘被魏宁兰叫到宫中,命丫鬟抱出一堆画像让他看看满意哪个。
万俟弘叫苦不迭,他已经忘了过年时答应过魏宁兰要娶妻的事,本以为一个多月魏宁兰都没再提就是忘了,没想到她竟是命宫中的画师这些日挨家挨户的去画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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