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少,一小孩儿,什么都不懂。”何惜怕他误会,就解释了两句。
“也对。”付一卓表现得十分善解人意,他大方地将玫瑰插进花瓶里,道:“花很快就枯了,你要是喜欢,我每天给你换新的。”
在药物的调理下,何惜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健康,但他的神是一天不如一天,整日里都昏昏沉沉,但又不曾真正睡去。
付一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尽口舌劝导何惜,在他的坚持不懈之下,何惜终于松了口。
进心理诊所之前,何惜有点胆怯,他忘不了几年前心理治疗之后的效果,他害怕自己出来之后,就不仅仅只在梦里看见许之羽了。
为了让他放松,付一卓也进去陪他。
医生说何惜有心病,可连何惜本人都不知道自己的心病是什么,心理医生只能通过催眠,来挖掘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
诊疗室很安静,呼吸声微不可闻,在心理医生的引导之下,何惜闭上眼,渐渐放松下来。
梦里还是那个小屋,但这一次有所不同。
阳光是有温度的,门外有人在窃窃私语,手指所碰有实质的触感,何惜握着许之羽的手臂,也是温热的。
何惜茫然地站着,他看着眼前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心中半是狂喜半是不敢置信,难道他回到了五年前?
何惜尚处于激荡的情绪中无法自拔,许之羽已经弯下了双膝,他哀求道:“是我做错了,对不起,宝贝,你再原谅我最后一次好不好?你别不要我……”
眼前的一切,都和记忆接上了轨。
这是决定命运的一刻,只要何惜的一句话,就可以改变一切。只要他点头,将来所有的痛苦和挣扎都将不复存在。
何惜一时说不出话来,他蹲下,看到许之羽唇色苍白,牙关紧咬,抓住何惜的那只手青筋毕露,俨然一副绝望至极的模样。
他这模样何惜已经见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无法抗拒,循着往日的轨迹狠心推开。这一次,何惜终于有了重新决定的机会。
犯下的错误可以重新来过,这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曾经多少个日夜,许之羽的死亡都在折磨着何惜,如今,不论是只求心安还是私人情感,何惜都不希望悲剧再次发生。
“我们应该好好谈谈。”何惜说。
许之羽问:“那你会离开我吗?”“我不会。”
欺骗也好,敷衍也好,只要有挽回的余地,就不会走上绝路。
许之羽似乎对何惜的想法毫无所绝,他的表情就像雨过天晴,紧握着何惜的双手喜极而泣:“太好了,你要是早这么说,我就不会死了。”
言罢,周围的一切归于寂静,许之羽的衣摆迅速被鲜血染红,何惜猛然抽回手,在挣扎中醒了过来。
他捂着胸口,大口抽气,直到一滴泪砸到手背上,何惜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付一卓轻声安抚,拍一拍他的背,等他稍微镇定下来,才问何惜看到了什么。
何惜抬起头满眼无措,他喃喃自语:“许之羽说,…是我害死了他…”
付一卓手一顿,何惜这句话犹如当头棒喝,让他瞬间顿悟。
原来一直以来盘踞在何惜心中久久不散的,根本不是许之羽,而是许之羽的死亡。
想通这些,付一卓心疼不已。这一切本来都是他的罪过,却阴差阳错让何惜默默背负了这么多年。
告别心理医生,何惜回去的路上始终沉默,付一卓也沉思了一路。到家之后,付一卓端来一杯温水看着何惜喝下,这才开口道:“宝宝,我有一件事必须要告诉你。”
说出事情的真相,将会透支付一卓所有的勇气。
但只要能让何惜从自责中走出来,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心甘情愿,哪怕是再也无法获得何惜的原谅。
作者有话要说:付一卓要翻车了
☆、我在
迷雾里掩藏着真相,真相永远不堪。
听付一卓道出那些陈年旧事,何惜的双眼渐渐蒙上一层迷茫。他恍惚,眼前这个人越看越觉得陌生。
何惜伸出手,在付一卓脸上碰了一下,不太确定地叫了一声:“付一卓?”
付一卓看着他:“我在。”
何惜慢慢地,一点一点佝偻下身子,没有再说话。
他心中在翻江倒海,表面上却如同这水杯里的水,平静无波。
何惜被积压的罪恶感折磨了整整四年,每晚都在噩梦中度过,时至今日,才知道原来付一卓才是真正的幕后推手。
最可笑的是,现如今两人还是情侣关系。
何惜闭上眼,一时之间心头涌动着百般滋味,说不出是个什么感觉。
墙上的秒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屋子里没人说话,直到太阳西沉,何惜才缓缓回过神来。
他平静地说:“你觉得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付一卓说话的声音有点抖,却眼神坚定:“我会一直等你。”
四年来,何惜已经学会凡事留一丝余地,所以他并没有立刻表态,只起身去拾行李。天色还不算太晚,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临出门时,付一卓跟了上来,他道:“我送你吧,机票我已经订好了。”
早在决定说出真相的时候,付一卓就预知到了结果,甚至帮何惜准备好了退路。
去机场的路上畅通无阻,付一卓握着方向盘,窗外的灯火映照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捉摸不透。
“我想了很多,我必须告诉你,我们不会分手。”付一卓罕见地露出一点强硬姿态,他道:“我也知道,谈恋爱对我来说实在是个很奢侈的东西,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
十字路口的红灯亮了,一个年轻的妈妈牵着两个孩子过马路。付一卓的目光通过后视镜落在何惜脸上,嘴里道:“和我在一起吧,何惜。我不会干涉你的人身自由,我会对你很好很好,这世界很大,你可以去任何地方,人这么多,你甚至可以结婚生子。我不求你能爱我,只求你在想起我的时候能来看一看我。”
付一卓明明说着一些疯狂的话,但他语气淡然有条有理,像是在谈论什么哲学。
坐在后座的何惜闻言忍不住向前倾了倾,道:“付一卓,你把自己摆在这么卑微的位置,有意思吗?”
撕下伪装的付一卓再也无所顾虑,他踩下油门:“何惜,你知道的,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我现在就差没有亲手杀人了,我不怕走出那一步。”
何惜一言不发,不再争论。
他一直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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