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疲倦总算消散了一些:“回来啦。你流落在外,为师未去寻你,你可怪为师?”
“师父说的哪里话,徒儿不过是外出游历了一番,哪里还需要惊动师父亲自下山。弟子久未在山中,师父身体还好吗?”
温千水苦笑一下:“我这个样子,怕是说好你也不会信,”他低头打量着自家徒弟身旁的小萝卜头,“这就是你的徒弟吗?”
季羡鱼见他不愿多说,只好将谢览拉至跟前:“小念,快给你师祖爷爷磕头。”
谢览当真弯腰跪下,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跪拜礼,季羡鱼吓了一跳,他本来是想做做样子,然后借口小孩内向糊弄过去,没想到谢览这么实在。
温千水感慨道:“一眨眼,你都已经开师徒了。你几个师弟心智尚不成熟,很多事情没有自己的主见,你身为师兄,日后要多提点提点他们。”
季羡鱼看着端坐的温千水,心迅速沉到了谷底。这番交代,实在让人感到不妙。
“温长老,掌门有请。”
门外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温千水淡淡“嗯”了一声,他朝季羡鱼挥挥手,低声道:“山中起了大风,你也别在外面逗留了,早些回去吧。”
那传话的弟子却伸手一拦:“掌门让季师兄也一并过去。”
温千水皱眉:“掌门请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内门弟子做什么?”
门外的弟子丝毫不惧,道:“最近门中事端多生,关于魔龙作祟的传闻不止。季师兄是最后一个和魔龙谢览有接触的人,所以想要打探一下具体情况。”
温千水面沉如水,季羡鱼担心他发怒,忙上前赔笑:“如此也好,我正好也有一些谢师弟的事要问清楚。只是我这个新的弟子内向怕生,只怕......”
“无碍,掌门说让季师兄一并带去。”
季羡鱼挑眉,这个魏群看来是有备而来,连他了个小徒弟的事情都知道了。只是,他们当真只是请他去了解一下情况吗?那为什么温千水这般紧张?
三人跟着弟子来到了重明峰,时隔几月,重明峰倒也没什么变化,只是气氛看起来更加沉重。
温千水看着被重重把守的重阳殿:“近来掌门身体不适,性情有些变化,你进去后,言辞要得体些。”
这是什么意思?性情大变?
季羡鱼和谢览飞快地对视一眼,便被弟子迎进了重阳殿。
偌大的重阳殿似乎使用了什么诡异的阵法,将素来敞亮的大殿变得昏暗而诡异。端阳宗掌门魏群端坐在正上方,看见来人也没有任何动作,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
温千水似乎很熟悉这个情形,行了一礼后便在一旁找了个位置,一声不吭地站进队伍中。
“参见掌门。”
季羡鱼朝上方的人躬身行礼,一边暗自打量着站在大殿两侧默不作声的长老们。太奇怪了,端阳大半的长老聚集在此,却都神萎靡,静默无声,大殿中死气沉沉,照理来说,这可是修者最忌讳的,然而他们却都无动于衷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具具行尸走肉。
“你回来了。”
魏群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奇异的旋律,让人不自觉地头皮发麻。
季羡鱼忍住想抖掉身上鸡皮疙瘩的欲望,道:“是的,弟子是今日回的。”
“听说你有一些关于谢览的事情要问,你想问什么?”
“我自清风谷和谢师弟走散后,便再也没有联系上他。回到门中听师弟们说谢师弟误入歧途,危害宗门,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恳请掌门能让弟子见谢师弟一面。谢师弟秉性纯良,于我有救命之恩,弟子定竭力规劝他改过自新。”
“你们不曾有过联系?”
“不曾,弟子路上逃亡同谢师弟走散,又身负重伤,幸得弟子的徒弟一家相救,才侥幸活了下来。”
魏群抬起手,缓缓偏过头看向大殿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你不是说他们感情甚笃,定然会有所联系的吗?”
狭小的铁栅栏隐匿在黑暗中,一个瘦削的身躯蜷缩在笼内瑟瑟发抖。看清笼内人的脸,季羡鱼瞳孔骤缩,步子不由自主朝前迈出几步:“俞师妹!”
电光火石间,脑海已经闪现过无数个想法:俞静琬为什么会在这里?是被掌门发现了江皓寒是她的父亲所以被迁怒?赵岚呢?赵岚在哪里?为什么任由俞静琬遭受这些?
他仰头看着台上的魏群,语气已经不再像方才那般温和有礼了:“不知道俞师妹犯了何事,掌门要这么待她?”
“她蓄意谋杀我派长老,修炼邪术,如今还故意欺瞒我,这等欺师灭祖之徒,不应该好好惩罚一下吗?”
季羡鱼一脸茫然:“蓄意谋杀?谋杀谁?”
“她杀害了雪岚峰峰主,赵师妹养育她多年,却落得如此下场。这等忘恩负义之徒,还有什么资格活在世上!”
“不可能!”
俞静琬怎么可能杀赵岚?这不可能!季羡鱼刚开口否认,旋即想起【罪恶深渊】莫名奇妙地失败,心猛地一沉,难道是因为赵岚死了?
他下意识去看俞静琬,笼中的人却只是把头埋在手臂间,一动也不动。
魏群不理他,道:“今日,便用你的血以慰赵岚师妹在天之灵。”
只见一道青芒朝俞静琬扑去。
“住手!”
季羡鱼顾不得思考,拂开谢览攥住自己的手,当即提剑上前为俞静琬挡去这致命一击。
谢览低头看着自己被拂开的手,缓缓捏成拳藏在袖中,眸色深沉可怖。
“哐!”
巨大的青铜鼎从天而降,季羡鱼错愕回首,立刻整个人仿佛坠入冰窖,只见青铜鼎直直地砸向他方才站的位置,小小的谢览却愣愣地站在原地,双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铁锁锁住,眼看要被砸成肉酱。
不!
季羡鱼脑袋一片空白,身体却寻着本能,疯狂地朝谢览跑去。
“锵!”
青铜与剑身碰撞发出极清脆的声音,温千水以剑抵住下降的青铜鼎,额间爆出青筋:“快!”
季羡鱼抬步向前,脚下却一踉跄,才惊觉自己脚有些发软,手心后背全是冷汗。
“温师弟,你这是干什么?”
魏群森然地看着温千水,青铜鼎在他的助力下一步一步往下压。
温千水扭头看着一干站在一旁的长老,喝到:“各位师兄弟,掌门已走火入魔,我等不能再任他胡作非为!”
那一堆长老互相看了看,又默不作声地垂下头。
“嗬……嗬嗬……”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自魏群喉中发出,“温长老,你以为我当真是为了叫你们来吗?”
温千水回首看着魏群,大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魏群一勾手指,头以一个极度扭曲的姿势看向季羡鱼,一字一顿道:“我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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