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仙途

不肯正眼看我！”
“只有师尊当我是个人！”
可惜他的声音被乱糟糟的嗤笑掩盖，最后化作捧劫灰，烟消云散。
不知岁月几何。
昏暗的巷道里，一个瘦不拉几的小孩拼命向前跑去，背后是几个同样脏兮兮的小孩，他们追赶的目的，只是为了小孩手中快馊了的馒头。
瘦小的孩子终于是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其他人一拥而上，拼命争抢，不多时，摔到的小孩便浑身是伤。
一道漆黑的身影突然出现，长鞭一挥，那些孩童全部被甩到几丈开外，死活不论。
地上的小孩努力睁开眼睛辨认来者，心中却想，这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吗？长得比隔壁村子卖阳春面的翠芳还好看。
“死神”温柔地用双臂将他托起，丝毫不嫌弃他身上脏兮兮的外套，抱在怀里，淡淡地说：“抱歉，我来晚了。”
接着就是一道温暖的光，身上的伤全部都不痛了，这个想法让他喜出望外，反正他也无父无母，死了就不用饿肚子了。
眼前一花，“死神”将他放到一个大大的、泛着热气的浴桶里。死神真好！这么一想着，小孩也就迷迷糊糊地入睡了。
随后他又被饿醒，发现自己坐在“死神”的怀抱里，特别暖和，而面前摆着无数吃食。
“吃吧，都是我做的，来尝尝，有没有你当你的手艺。”
小孩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死神”则时不时给他递水，怕他噎着。故而吃完，小孩立即夸赞道：“好吃，比翠芳姐姐做的还好吃。”
宁步渊立即紧皱眉头，质问：“翠芳是谁？”
小孩脸一红，说道：“她……她是隔壁村卖阳春面吴大叔的女儿，生得，可好看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小孩的实际年龄已经十三四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只是太过瘦小，宁步渊才把他当成懵懂孩童。
“她能有多好看？”宁步渊嗤笑。
小孩赶紧露出讨好的笑，说道：“大人，你生得最好看了，是个翠芳都比不上你的。”
为什么他堂堂仙尊要跟凡界村姑去比较，宁步渊听了这比喻，浑身不痛快，把下巴搁在自己亲手擦干的头发丝上，不满地说：“小混蛋，居然敢这么说为师。”
小孩不明所以。
拿出绢帕给小孩擦了手与嘴之后，宁步渊起身将人抱到寝殿里，魔神宫内的陈设没有太大变化，只是为了方便凡人住，设了无数恒温的阵法。
“这是最后一世了。”宁步渊半蹲下身子，保持与他平视，“九千万世，为师一次也没落下，别怪为师当年丢下你。”
小孩完全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是放肆地看着宁步渊仙容。
怎么办，以前他是想娶翠芳的，现在他更喜欢这个死神大人……算了，他还没跟翠芳提亲，不算数的。
“你在想什么。”宁步渊被小孩扑闪的目光扰得心烦意乱，恨不得这一世早点结束。
“大人，我娘亲小时候和我说过，长大以后我媳妇会对我好的，你是不是能给我当媳妇呀？”
宁步渊起身，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掐指一算这个孩子的命数。
居然……还能再活五年。
上界中，五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悠长的记忆渐渐融入徐却轩的记忆，着实让人头昏眼花，徐却轩发现除了那形似作弊的“九千万世轮回”以外，脑海中又多了些什么。
那是属于神族世世代代镌刻在传承中的记忆。神族的“重生”属于因果轮回，代表上一世因果了结，此生一切从头再来。
了结个鬼，记忆都没消除，肯定又是宁步渊动的手脚。
不出意外，他发现自己身在一片苍茫雪域之中，远处的北溟海青光起伏，然后，本能的渴望催促他去捞起那里沉浮的幽冥晶。
但是海水真的太冷了，包括岸上，天寒地冻。
一块冰面上倒影出了他此时的样子：白发、紫眸，活像只妖，但面容是属于“南亭之”的而非缘君。
这样丑是丑了点，不过换个头发颜色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猝不及防，他脑海中掠过关于神族覆灭的缘由与经过。
这件事得从远古年间追溯起来。
某个时间点开始，神族女子的生育能力下降，新生儿也多为男性。到上古年间初，曾经有一段整整千年的时光，神族没有出现过一个女性新生儿。
这种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与此同时，以女子为尊的神族几乎因此要分崩离析。徐却轩不得不佩服天道这一招，没了女人，神族里覆灭也不远了。
而且神族族规里要求，族人不允许同外族通婚。
俗话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神族干脆逆天而行，让男子也能受孕。那个时间段，应该是宁释玄称帝的时候。
所以折兰大会就是为了外族与神族通婚，而举办的相亲大会。
如此说来，宁释玄此人还真是直白，啧啧！
可惜，新生儿的数量还是极低，况且神族血统极容易被稀释，一旦与外族通婚，后代几乎和神族没有太大联系。好在“神魂”这一逆天的力量还是保存了下来。
时间之轴是神族最后的手段，利用其不断回溯时间，进行因果轮回，保留了神族几乎无法传承的血脉。
即便如此，天道依旧没有放过他们，出现了“血契”这一办法。
接受了这一段记忆之后，徐却轩忽然有点想不通，为什么天道如此想覆灭神族，还有……他真的能生孩子吗？
宁步渊拎起眼前的神族，看清相貌之后，二话不说带回魔神宫。
徐却轩内心：吓我一跳。
“亭之，是为师呀，可还记得为师！”宁步渊生怕他忘了，为了二人心意相通，宁步渊已经等了太久，他真的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占有眼前人，最后落得如同青枝那样的悲剧一般。
徐却轩故作茫然的摇摇头。
宁步渊的心立即沉底，压抑片刻，才不让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不过你要是叫我一声夫君，我保准立马想起来。”徐却轩一看他的神色立马揪心了，赶紧打消玩弄的念头。
怔愣了一会，宁步渊被气得想笑，二话不说，把人丢到床上，吓得徐却轩忙问他要干什么。
“重振夫纲。”
“不行！”徐却轩赶紧把自己的头发弄成黑色，忽然发现他好像一件衣服也没穿，这个样子，一言难尽。
“师尊，好师尊，步渊，你听我讲。”徐却轩生无可恋地扑到他怀里，“我现在跟以前不一样，神族人都是疯子呀，碰了要怀孕的。”
似乎是有这么一回事。
宁步渊点头说：“为师明白，但这件事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概率虽小，但是次数多了，总会中招的，不行。”徐却轩还把脑袋在宁步渊怀里蹭了蹭，惹得后者邪火更甚。
这么一来二去，宁步渊的耐心早就被消磨光了，嗓音都变得沙哑起来，警告：“你若是再同为师废话，为师便去找命运神魂的那小子，现在就让你怀上！”
吓得徐却轩赶紧躺平。
以下省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