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玩一个游戏

分卷阅读178

让他直打瞌睡。落下的课业太多,现在突然醒悟已经没用,挂科的结果便是劝退,而劝退的结果便是回家种田养猪,为了出来读书,家里砸锅卖铁才凑齐钱给他买车票,现在想回去,这脸实在丢不起。
考试前焦虑的气氛里,学校里突然冒出一个玄之又玄的传言。人说今年医学大二有一师兄如天选之人,天资极高,聪明绝顶,日日在实验室里捣鼓,最后成功提纯一种叫摩达芬妮的化学物质。这是西方资本主义才用的新奇玩意儿,服下后耳聪目明,注意力集中,智力大大提升。东西俏得很,价格不高,但剂量少,没点门路搭上线,还弄不来,需要熟人拖熟人,再塞上几包烟,才能要到小小一瓶。
吞下药片后,便神为之一怔,大脑高度活跃,看书学习如有神助。但是药三分毒,再好的药物也有副作用,聪明药也有。
聪明药的副作用主要有两点,第一点是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高度兴奋的大脑顿时像是被泼一盆冰水,细胞活性大大降低,神从顶峰陡然坠入谷底,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昏昏欲睡。他们只能继续服用下去。服用的药剂量在不断增加,起初每日早晨服用一粒,就能亢奋整整一天;再后来一粒便不够了,必须早中各一粒,然后便是三粒,四粒,整整一瓶……
第二点是焦虑。神的高度活跃使他们易暴易躁,他们对外界的刺激极其敏感,极其微小的事情也可以让他们大发脾气,他们天气炎热,愤怒阳光刺眼,愤怒图书馆里坐在对面的同学翻书声音太响。他们浑身都是刺,永远徘徊在暴怒的边缘。而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再次增大药剂。
这段时间图书馆恶性斗殴时间直线上升。年轻青年浑身热血时刻保持在沸点,一连发生几起持刀伤人恶性事件。学校虽然对此高度重视,但却弄错了方向,他们将学生的焦虑归结给今年过于炎热的天气,然后给图书馆配备了一批新的电风扇。
药剂量过重增大了人体肾功能排毒的压力。身体反应敲响的第一个警钟是血尿。尿液颜色赤红,排尿时极其疼痛,如火烧一样;第二个警钟是头痛,脑血管过于舒张导致头疼,脑神经像被一根木槌便拨便敲。
服药的人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而期末考试也来临了。于是在这一年期末的考场上,发生了一件事情至今依然让很多人匪夷所思。在考试进行到一小时二十七分钟的时刻,全校十三个考场,一百零八名考生突然死亡。他们死亡前并无任何征兆,法医鉴定也没有找到任何死亡原因,唯一的发现是他们的大脑全部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炎症……
顾烨像一个旁观者一样行走在空无一人的校园里,三十年前的惨案在他眼前一一浮现。他被这一团化不开的焦虑所包围。人为很多事而焦虑,为困顿,为前程,为欲望。它让人感到个惶惶不安,易怒暴躁。这种情绪顾烨并不陌生,在事故之后,他时常做梦,梦见自己坐在考场上,周围是刷刷的写字声,他在卷子上答题,然而他写下的字迹,转眼便消失不见,他书写的速度永远赶不上写字的速度,最后他满头大汗,面前的试卷却空空如也。而王医生正是利用了学生单纯而迷茫的弱点,他如“救世主”一般递给他们一把甜豆,没有人会知道甜蜜的糖衣之下包裹的是什么,他们是王医生第二批失败的试验品。
第二次的失败品比第一次更多,更惨烈。药物的开发首先需要在小白鼠身上做实验,然后是和人类dna最接近的猩猩,但无论是小白鼠还是猩猩,他们都不是人,药物用在他们身上的反应很可能与人不同,因此王医生选择将药物直接用于人体,他研制出可以一定程度上提高注意力的药物,而这一代价是数不清的人的性命。
顾烨突然喉咙间一阵抽搐,他想呕吐,卡在嗓子眼的药片退至口腔,药丸表面的糖衣已经完全融化,让他满嘴苦涩。他剧烈咳嗽起来,将药片吐了出来。
“该死!”顾烨定了定神,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谭林暴怒的眼眸。他一手掐着他的脖子,另一手由下至上摩擦他的后背,他的动作有点暴躁,让他再次猛烈的咳嗽起来,顾烨差点眼泪都要冒出来了,两手指着自己的脖子,说:“痛,痛……”
谭林猛地松开手,身体向后一跌,右手握拳,撑在地上,咬着后牙槽低斥道:“你还知道痛。”
顾烨被谭林吼得缩了缩脑袋。他知道自己刚刚的行为的确太鲁莽。那药丸功效如此强大,难保不会将他变成外面的丧尸那般,他不由心有余悸,摸着自己的喉咙,说:“以后不敢了。”
谭林怒目,椭圆形的鼻孔差点被气成圆形,呵斥道:“你还想有下次?”
他简直要被气死。顾烨一直在他脑神经上跳舞,在他奔溃的边缘试探。那东西能吃吗?是小孩子吗?将药片当糖豆,什么都往嘴里塞。他知道顾烨吞药的时候已经考虑过后果。他那么聪明,想的比他们都深,比他们都远,但即便如此,他依然将药片吞掉了,因为他在迅速的推算后发现,他们除此之外再没其他办法。
谭林心肺几乎要炸裂,这种感觉是第二次。第一次是顾烨将最后一个后门让给他的时候,第二次是现在,顾烨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的做法对他而言有多残忍。
顾烨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他的两眼发红,眼角有淡淡的水印,看上去惨兮兮的。他嘴唇在微微打颤,身体也是。谭林知道他现在体感非常糟糕,虽然他什么也不说。谭林只觉心脏被人掐了一把,肿胀得几乎要爆裂。他什么脾气都不想发,什么训斥的话也说不出口,他对他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这家伙就是这样,死死掐着他的命门。
谭林垂下眼,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他伸出手,摸了摸顾烨前额的刘海,然后顺着头发,摸了摸他的耳廓和耳垂,然后大手将他的后脖包住,微微发热的掌心熨烫着他发酸的喉咙,他再次叹了一口气,低声道:“你吓死我了”
顾烨眨了下眼,他以为谭林要骂他几句。他是该骂的,这做的是什么混账事儿。但他并没有,厚实而温暖的手心一下一下摸着他的脸,他的头发,然后是耳朵,脖颈。他觉得自己好像挺值钱的,被谭林宝贝似的捧在手心里,这倒让他委屈起来,他吸了吸鼻子,小声说:“刚刚好可怕啊,我看到了艾迪的第二个实验。”
谭林点点头,他的手继续摸着他的耳廓,他的手指力度变轻了些,带了点安抚的意味。
顾烨已经完全从方才的情绪中醒来,他恢复到原来的状态,因此谭林的轻抚在他这儿变得不怎么纯洁。他的耳廓和耳垂很怕痒,怕痒的地方一般很敏|感,而谭林的手指一直摩擦着那里,让他汗毛一点点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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