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确实不轻,那一下根本没留手,李以衡现在都还是晕得眼前发黑,他虚弱地摆手:“我知道,和你无关,你又不是‘他’,爱吴妄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不是你。”
陈封低头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却罕见地没承认也没否认。
李以衡迫不及待地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吴钦现在怎么样了?”
陈封也浑身没劲地坐在地上,靠着墙,焦虑万分:“目前是没事,在病房里被关着,但过两天就说不好了……吴妄让我带他去下面。”
李以衡知道他说的下面是什么意思,是周大莉所说的那个电梯能往下通的地方,是那个能给他们带来盈利的地方,是害死他父亲害死无数无辜的人,制造‘自由者’的地方。
所以那里有多险恶肮脏,他也知道。
李以衡急得发昏,挣扎着站起来要往外走:“我不能让吴钦去那里,他会没命的!”
陈封拽住他:“你听我说,这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挖出这里的秘密的机会,找出幕后的那个人,你难道不想为你父亲报仇了么?”
他又接着说:“还有,季曜也秘密潜进来了,我不清醒的时候,他会帮助你和吴钦的。”
第五十六章
李以衡身形一顿:“他来这里做什么?!他不知道这里多危险么?”
陈封也气急:“那个毛头小子先斩后奏,我也是看见墙上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图案上有我们接线的暗号我才知道他也来了,这小子,回去非得好好抽他!”
李以衡按着眉心想压住涌上来的烦躁,他对吴钦是关心则乱,然而现在最不能慌了阵脚的就是他自己,如果连他都方寸大乱吴钦才是会真的没命。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让自己有余力去回忆和思考。
整件事情在他头脑中迅速成形,习惯性地像攻克最难记最晦涩难懂的法律条文那样,努力找出那几个不能忽视的重点,想通其中的内在逻辑,然后再将其缜密严谨地串联起来,继而拉出一条将他们所有人都绑在上面的线。
北二区南街的秘密实验室,意外发现被当做实验体的刘成勋的尸体,由此所导致的孟令皓的惨死,再由孟令皓手中的‘自由者’卷起背后令人匪夷所思的惊涛骇浪一个有组织有手段,因为有权可依因为有利可图就可以肆无忌惮索人性命的神病疗养院。
这是对人性,对公平,对正义,对所有艰难生存却仍旧对这个社会满怀期待的人们最低限度也是最用心险恶的挑衅和恶意。
生而为人,竟可以抛却善念穷凶极恶到这种地步,因果相循,善恶有报,如果说因是无穷无尽的贪婪欲念,他不相信最后的果就是像现在这样,到处流窜的肮脏被掩藏,人性无存,绝望之中的人看不见一点希望。
李以衡松开了眉心,再睁开眼便又重新是那个有条不紊沉稳冷静的模样,他思索着忽然果断地开口:“季曜可能已经在‘下面’了。”
陈封一愣,难以置信道:“你怎么知道?他联系你了?”
李以衡沉声道:“他不是那么莽撞的人,我记得他曾说过自己参与了北二区南街的清理善后工作,那么他一定是自己回去又发现了什么,比如说,他们送实验体来这里的对接暗号或者是更为隐秘的东西……他足够细心也足够有勇气,我确定,他不是来添乱的,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深入内部他决不会冒着危险到这里来。”
深色的窗帘拉得严实,屋内光线暗淡,橘色地小台灯亮着,台灯底座下是一整张任性地画满了小乌龟的病历。
吴妄趴在桌子安静地睡着,呼吸浅浅,像个温和又乖巧的小动物。
有人推开了门,咔哒一声反锁上了门。
吴妄微微一动,闭着眼说道:“陈封,我让你锁门了么?”
来人没出声,步伐稳重地走到他身边,手掌贴上他弯曲弧度美好的后颈。
“小妄,怎么睡在这里?不怕着凉吗?”
吴妄浑身剧烈一震,蓦地睁开眼抬头看向朝他露着亲切笑容的李长澜。
吴妄下意识挥开他触碰自己的手,在他又试图摸上自己的脸之前,反应异常激烈地避开了他。
李长澜扑了个空也不恼,仍旧和蔼的长辈模样,摇着头对吴妄无奈地说了句:“淘气。”
吴妄紧握的拳头又松开:“爸爸,您怎么提早来了?”
李长澜笑笑,坐在沙发上:“想早点来看看你,来看看你打算怎么杀我的侄子。”
吴妄一怔,破罐子破摔:“你都知道了?”
李长澜沉下面容,长期居于高位的气势十分压迫:“再怎么说他也姓李,不要动他。”
吴妄讥讽一笑:“姓李的人不知道被你害死多少,你连亲大哥都下得去手,还缺他这一个侄子么?”
吴妄低头定定地看着他,又轻声说道:“再说了,我是在帮你啊爸爸,你不是不知道他一直在背着你私下调查,他对你并不信任,百密总会有一疏,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他父亲不是死在毒.枭手里而是死在你的手里,他一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倒是对他心软,不见得他就会领情。”
话音刚落,就听见‘咔擦’一声,窗外有枯枝被踩断的细微声响,李长澜走过去猛地推开窗,一只黑色的猫正矫健地跳到树上,身子一跃又攀到阻拦进出的铁丝网上,一声尖锐的惨叫过后被电流击中的猫从上面掉下来,抽搐两下很快便不动了。
李长澜看着那黑猫若有所思,默默又关上了窗:“是小妄养的猫么?”
吴妄微疑不过一瞬,从善如流地接道:“闲得无聊,养着玩的小野猫,脾气不好挠人挺疼的,死了也好。”
李长澜沉思着吴妄刚刚说的话,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更别说是他这个位置的人,一点风吹草动都不得不放在心上,他深知他这个侄子一向敏锐,聪明得令人心惊肉跳。
虽然亲缘关系在眼前摆着,但若是,若是他也成了挡路的人……那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便没有什么是不能放弃的。
似乎是终于说服了自己,他回过身来顺手抱住了吴妄的腰,温柔地问:“那小妄你想怎么做呢?”
吴妄一僵,对于他的靠近脸上的厌恶藏都不住。
“嗯?说啊,你想怎么样?只要你听话,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吴妄脸更白了三分,闭了闭眼,生生压下要和他同归于尽的念头,主动抓起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爸爸,把他们都交给我吧,我和他们的游戏还没结束,等我玩够了就会处理掉他们的……我会听话的。”
李长澜疼惜地抚着这张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像极了的脸,沉迷其中难以自控,一次又一次为他失了原则,他吻着他的眼角,轻轻喟叹:“乖啊,爸爸最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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