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为何要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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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曾经是最有傲骨的,他从来不信什么天命……那之后……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现在这副心灰意冷的模样?
我摩挲着茶盏,正不知如何接口,小阙快步而归,这寂静才被打破。
小阙端过我面前的茶盏一饮而尽,抱怨着客房里什么都没找到,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许是我记错了。”
他又转向那人,道:“道长,我师兄他……”
我立刻截口道:“道长已为我诊过脉了,也是无能为力,小阙,你这下该死心了罢。”
我在这边扯谎,他也配合的没有揭穿我,小阙顿时大为沮丧,好一顿唉声叹气。
那人温声细语地宽慰了他几句,最后小阙道:“道长,我先送贺一回栖云山,以后我去拜访你。”
他似乎是笑了一下,道:“你去哪里拜访我?”
这好像是他今天第一次笑,尽管只是气息上的细微变化。
他这一问,小阙也支支吾吾起来,半晌,才叹气道:“是啊,道长你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我更不知道你在那个道观挂单,我这话说的好没道理。”
那人又笑了一下,道:“莫要委屈了,我名叫云殊,你唤我什么都可以。”
“云殊……”小阙郑重地念了一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迟疑道:“我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清溪传授那套剑法的时候,没事就把云殊君挂在嘴边,每每提及,都是溢于言表的赞美之词,听的人肉麻的紧……岂止是有些耳熟……
果然,我一念还未转完,小阙已然反应过来,又惊又喜道:“你是云殊君?我师父说的那位云殊君吗?!”
云殊君苦笑道:“清溪口中的’云殊君’除了我,约莫是没有旁人了。”
小阙更是兴奋,拉着我的手使劲摇晃,献宝似的道:“师兄师兄!你快看!这是云殊君啊,师父说的那位修为极深的道长。”
他说完,顿时自觉失言地止住声响,我摸了摸他的头,解围道:“晓得了,我也仿佛看到云殊君了。
这样说的时候,仿佛真的看到了他,这人一定还是那长身玉立的模样,拢袖闲闲地站在我面前罢。
小阙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自打知道了云殊君的身份,便热情地邀请他与我们一同返回栖云山。
我是不愿的,夜长梦多,难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可是我现下的身份却又没有什么立场阻止。
倒是云殊君沉吟片刻,幽幽道:“也好,与清溪清泉一别近二十年,也该是时候回去看望他们了。”
小阙咋舌道:“二十年……你到底多少岁啊……看上去还像是二十岁呢。”
我一时间没有拒绝的说辞,只得顺应他俩的意思,三人一同向栖云山而去。
我们下山时是小阙与我共骑,也正因如此,我挨不住那凛冽的风,才病了一场。
这次回去时小阙不敢托大,在镇上租了马车,他二话不说跑去驾车,又不顾我的推拒,把我塞进了车厢,这下车厢中只有我和云殊君两个人,更何况马车脚程更慢,再快也要七八天,一想到这,我更加有些如坐针毡。
好在云殊君很是沉默,也未向我搭话,就这样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我们返程了。
行至日落,夜间寒气逐渐蔓延上来,我被激地咳了一声,顿时强忍了下去,本不想在云殊君面前露出这样荏弱的姿态,却还是忍不住压抑地咳了起来。
对面这人的衣袂轻响,似是坐直了,我猜想以他的性子,此刻定是担忧地看着我,我连忙将头偏向窗外,用袖口掩唇咳的撕心裂肺。
我想,咳就也就罢了,只求这具身体给点面子,莫要吐血。
想必是我平日里糟蹋了它,它今日偏不给我面子,转眼我便觉得喉咙一腥。
一只手不知从哪里出现,抚上我的心口,一股暖流顿时淌了进来,缓解了那烦闷刺痛。
我顿时身子一僵,本能的往后一退,却更撞进一人的怀中。
“……”我按上他的手,边试图拉开,边道:“多谢云殊君,不过不必为我浪……内力了……”
云殊君的掌心纹丝不动的抵着我的心口,更用力地禁锢住了我,许久,他带了些悲悯道:“贺公子你身患重疾,五脏六腑皆以衰败,恕我直言,怕是度不过而立之年。”
我心中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还是这样直白……
嘴上道:“云殊君医术高明,别的大夫都说我活不过十八岁。”
云殊君道:“你对生死之事如此淡然,小小年纪已有这等境界,着实难得。”
我笑道:“我从懂事起便知道此事了,如今十几年过去了,自然淡然。”
云殊君沉沉道:“你为何不问我能否救你?”
我怔了一下,道:“道长可有救我的法子?”
云殊君道:“没有。”
“……”我哭笑不得地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云殊君还是如此促狭的一个人。
云殊君接着道:“那农户家的小姑娘虽然也是失明,但实属出世时的意外所致,而你……不太一样。”
我顿时一慌,道:“管他有什么不一样,反正都是……”
云殊君不理我,继续道:“你,先天注定缺失一感。”
我擦去唇边血迹,轻巧道:“肯定是因为我上辈子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这辈子才来受苦偿还罪孽。我认命啦……”
云殊君终于不语了,只有他的气息在我耳边轻轻吹拂着。
明明是那么轻的气息,我却觉得烫得要灼伤我的耳尖了。
第六十九章
倘若现下只有小阙孤身一人,星夜兼程赶回栖云山并不是什么难事,他少年人的体魄强健无比,即便不眠不休地赶上几夜路,回到山上,还有力洗个澡,再倒头大睡一觉,第二日起来,照样神采奕奕。
若是云殊君,那便更简单了,他早在无间山吞噬了群妖后,妖力无边,就连面对东玄都能打的有来有回,他想要去哪里,不过弹指一挥间。
可惜这两人偏偏拖了一个我,连马车都快不起来,小阙许是听到我的咳嗽,立刻警惕的停下马车,钻进车厢,二话不说便对我摸来摸去的,幸好我已被云殊君的法力缓解了许多,他才松了口气,说道:“马车的脚程慢了些,此地距离下一个农庄还有两个时辰的路程,要不我们先歇一晚罢。”
说实话,我的确浑身都要被颠簸散架了,可是我也没觉得在宿在荒郊野外的马车里有比继续赶路好到哪去。
我不忍心拂逆小阙的好心,只得应了,云殊君则是一如既往的保持了沉默,可能是点了点头罢,反正我看不见。
小阙在山下游历了一年,颇有江湖经验,他将车内的被褥取了出来,铺在车厢中,又脱下自己的大氅“刷”地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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