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爱和别人说话,看上去一副避世高人的样子,其实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问起他的腿,进而嘲笑欺负他。
他是通过那个地缸老师联系到的高尚。你看,即使是谁都还存在在这个世上,即使是很多年前遇到的一个老师,一个从来没有说过话的同学,一个扫大街的人,他们都还在,唯独少了一个人。
而大家都说没有少。
夏知寒别无选择的开始和这些人接触。他和高尚约在七中旁边的小冰激淋店见面,一开始夏知寒都没有认出她,印象中那个爆炸头的好像站街女一样的女孩,此刻穿着一身白裙子,戴着一个眼镜,正很可爱的吸着奶茶的吸管。
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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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朝隐,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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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寒猛的坐直了身体,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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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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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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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不就是你那个弟弟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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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不在焉的玩着手机,一边划着朋友圈一边喝着奶茶。
夏知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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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和你好过,怪不得你会记得他,这次我回来,他们竟都说没有夏朝隐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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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尚笑了一下,翘着手指拿起奶茶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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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过那一段,这是什么时候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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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寒皱眉看着她,高尚弄了弄头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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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不就是你追我来着么,还把我骗到你们家里。我找人揍了你一顿你才不再纠缠我,cnm,当年你他妈可真是把我吓坏了,对着空气说是你那个早他么死了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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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寒有些目瞪口呆,他宁愿相信夏妈妈没死,也不会相信自己追过高尚这个姑娘。
高尚站了起来,弄着头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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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付过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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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几天以来,夏知寒到处询问的人,都是这样,没有一个人告诉他夏朝隐曾经活着过,活到二十多岁那么大。
夏知寒是身体有毛病,看起来也有些格格不入,但是他并不是神病,他知道自己不是。他不可能妄想出来一个人,可铁一样的事实摆在他的面前,没有丝毫他存在过的证据,难道真的是他自己的问题?
夏知寒临走之前,又去了一趟那座山。
明怀镇的东面是连绵的群山,夏天是绿色的海,冬天是白色的云,所谓白山,黑水,大概说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色吧。
他们以前经常去的山,而如今竟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坟茔。难道这些都是自己的想象吗,把自己的幻想,和现实给搞混了?
夏知寒摸着荒芜的墓碑,究竟是他的记忆出了差错,还是明怀镇这个地方出了差错。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错,明怀河到底有着什么秘密,为什么镇子上的人都把那里当成禁地呢?那天下午,到底发生了什么?
朝隐。
朝隐他究竟存在过吗。
一切已经超过了我们认知的范畴,正向着越来越离谱的轨道发展,大概,相信从来没有过夏朝隐这个人,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有一年夏天,夏知寒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但是这能代表他记忆有问题么?随便问你一件小时候的事情,你能说出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么?
他记得那年夏天的温度。朔北之地,即使是夏天也没有那种湿热,或者干热,而是热的很通透,夏奶奶那时候还活着,她穿着背心,神很健康,她就靠在桌子上吃黄瓜。
到处都是绿色的,绿色的纱门,绿色的树木,绿色的山坡,那么凉快。夏朝隐说发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要带他去。
两人越过了火车道,爬到了西山上。
夏知寒身体不好,夏朝隐就背了他一段路,最后到达了一处开阔的亭子。
那里好像有很多石柱,还有坐的地方,在山的最高处。
夏朝隐在那里坐着,迎着风唱歌。
他记得夏朝隐问他,为什么总是不和他说话。
那座西山,没有名字,但是每到夏天,两个人经常去,还去采蘑菇,柳絮翻飞了满脸,白天是这样疯玩,晚上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而如今山还在,亭子也在,却只剩下了一个墓碑,告诉他夏朝隐不在了。不是不在了,而是根本没在过。
夏知寒想起往事,忽然想起之前他们还在亭子那里埋过一些东西,好像是一些藏宝图和珍藏的游戏币之类的。
夏知寒忽然把手从墓碑上拿了下来,绝然的往山上走去。
一路上,他的汗水湿透了整个后背,腿很疼,疼到他觉得走不动了,他抿着嘴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亭子还是记忆里的样子,歪歪扭扭的几个石柱,还有石碑。
他走进看了看,石碑上原来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都是奇怪的文字,他看不懂,就用手机照了下来。
他记得当时是埋在了第二个柱子的下面。
他就去挖。
他一直挖到了天黑,月亮上来的时候。
夏知寒终于疲力竭,他靠在了柱子上,半昏半睡的睡过去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他再也撑不下去了,大概夏朝隐,真的不存在吧。
不只是第二个柱子,他把五个柱子下面都挖遍了,挖的很深很深。什么都没有,连硬币也不见一个。
月光孤零零的照下来,宽阔的山顶,绿意葱茏,斑驳恢宏的石柱和一旁小小的石碑,五个石柱围成一圈,有一个进出口,柱子和柱子之间有石棱连着,可以坐下游人。
疲惫的他已经没有力气爬上石棱坐一会儿了,他就靠在出口那里,牛仔裤和鞋子已经被灰尘蒙了好几层,t恤上写着英文字母,月色照着山顶,照着高高冷冷的石柱,美丽的不像人间,也照着夏知寒,他致的眉眼,挺直的鼻梁,细细的腰,但没有人会来看他。
夏知寒睡的不是很踏实,人说在睡的不踏实的时候灵魂就会飞走,会做很多很多梦。
他做了一个特别特别真实的梦。
在梦中他不知道是多大年纪,应该还是个小孩子吧,还住在明怀镇的老房子里面。
他有了几只猫。
有一只白色的,还有一只斑纹的。他把白色的猫放在了窗台上面。喂它一种绿色的细细的草,很细上面结着绿色的花蕊。
他就回去看那只斑纹的小猫,那只猫正在蜕皮。夏知寒有一点害怕,但是他知道这是他的猫他不能怕,于是他就去看。猫的斑纹皮已经褪了一半了。
他知道这只猫会更好看。这时,他忽然想到了那只白猫。于是他来到窗边,只见窗子是关着的,而窗台上已经空空如也,他的心揪了起来。
他打开窗子,外面是纷飞的大雪,那么大那么大,盖满了屋后面的荒草,飞满了整个世界。
他怕极了,这样的天气,白猫它还能活下来能找到吃的吗?他觉得从右腿蔓延开的疼痛,一直到了他浑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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