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感受不到柯劲的心,柯劲也无法走进他的。现在,两人对调了位置,等待的那人换了柯劲,温晴朗能感受到柯劲的努力,但是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他失去的信心与勇气还能再回来吗?
“新年好!”
“新年好!”
“新春大吉!”
邻里间的祝福透过窗户的缝隙传了进来,温晴朗从恍惚中醒来,他轻笑了声,这大过年的伤春闵秋也太不适合了。
“吃饭吧,这几年难得吃次年夜饭。”
柯劲在那声笑里有些回不过神来,室内光线太暗了,他没能看清对方的笑颜。在心怀遗憾的同时也不敢去想此时温晴朗语气中的释然到底包含了什么?
难得的年夜饭,难得的,是啊,他竟在记忆中搜寻不到两人在一起迎接新年的回忆。
他做错的事情实在太多,如今能和晴朗这样相处,他只觉庆幸。他想补偿,想把曾经错过的一切都加倍为晴朗做,他更想让晴朗再次想他敞开心扉。
可是,现在他唯一能确定只是晴朗在旅途遇到困难时,不会因为这个城市有他的存在而不愿意回来。
只要不特地避开他就好,只要不离开,他……
沉默在漫延,等不到对方的回应温晴朗疑惑道:“你不饿吗?”
“不吃的话,就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边说边站起身来打开客厅大灯,瞬间,柯劲懊悔与庆幸相交的复杂神色一览无余。
温晴朗轻叹口气,看不清但莫名有些不忍落:“不饿的话,也吃一些再回去,大年初一不能饿肚子。”
十二点早过了,年夜饭还是没能吃成,这是新年的第一顿早餐。
“我,我很饿。”柯劲回过神来,从沙发上匆忙起身,越过正要往厨房去的温晴朗,“你等等,我去把菜热下。”
温晴朗脚步原地停留片刻,最终跟着一起进了厨房。
一道道热菜摆上桌,四方木桌有点小,碟子叠碟子,两个人摆了许久才勉强把所有的盘子摆了上去。温晴朗眼睛扫过,心中默数,复杂的,简单的,整整十六道,全是传统的福城年传统的年夜菜。
“可能做得不好好,你先吃。挑能入口的,不能吃的就放着,我再去下碗长寿面。”
浅灰色高领毛衣,黑色休闲裤,腰上系着一条印着某洗衣粉牌子的粉色围裙。温晴朗坐在桌边的椅子上,一副碗筷被勉强挤进桌前的空隙上。柯劲的手无意识地围裙上擦了擦,口上说着要再去做碗面条,却眼带希冀的矗立着看向温晴朗。
蚵仔煎里的海蛎子很新鲜,味道有点咸,水和粉的比例也不对,有点太干了,油放得也多。
“很好吃,”温晴朗又夹起一口咽下,“菜太多了,面条就别做了。”
“不行的,”柯劲脸上的喜色抑制不住地扩散开来,“已经初一了,你先吃,我很快就好。”
福城的传统,大年初一一碗长寿面,寓意“年年长久”,预祝着寿长百年。
红棕色长筷被轻轻搁置在陶瓷小碗上,逼仄的厨房里油烟机抽不走的水汽覆盖在作为客厅与厨房隔断之用的玻璃上,男人高大的身影看不真切,但凝聚于锅灶间的那份专注却随着面汤特有的黄酒香气弥散出来。
如果当初他站在厨房里,柯劲也像他这样静静地等在桌边,偶尔于他递个碗,端份菜,两人以现在这份平静过过一个新年,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桌边青年的视线久久没有回,怔愣中带着遗憾,遗憾中带着一丝连自己都不曾注意的光亮。
吃完饭,时间已近凌晨两点。
温晴朗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经过厨房时,鼻尖闻到淡淡的洗涤剂清香,桌上的菜剩了很多,柯劲正拿着保鲜膜裹上盘子。
窗户上不知何时都贴上了红色的剪纸,小小的房子好似在不甘示弱地追赶周遭欢快喜庆的大氛围。曾经的孤寂与冰冷不在,只余温意。
“剩下的我来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柯劲眼里的暗淡稍纵即逝,他嗯了一声,又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初一不扫地,不洗衣服,你好好休息一天,别太辛苦了。”视线扫过角落里温晴朗来不及拾的行李,他只恨时间还是太仓促,能做的实在太少了。
一个海龟硕士,企业高管,也难为柯劲如此花功夫在这些如今只有一些老人才注意的风俗上。
“好。”
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柯劲磨磨蹭蹭地从小沙发上拿起外套,一件大衣用了平日里三倍的时间穿上。
洗了澡后,安定下来的不止疲惫的身体还有之前几小时里起伏不定的思绪。温晴朗把毛巾挂在脖子上,没有错过对方眼里的不舍,他只安静地等着。
走到门口的男人脚步还在踟蹰,半响后,语气里带着不确定问:“今晚……不是……今天,这个年,你,开心吗?”
温晴朗微愣,然而柯劲并未给他回答的机会。像是期待又像是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犹豫着自说自话,“我做得不好,你不喜欢就告诉我,我改。菜也不好吃,我应该去酒店定的,还有,窗花买得少了,炮竹也忘……”
温晴朗;“不会,挺好的,不用一个人过年。”
柯劲彻底松了口气,说出酝酿了很久的那句祝福,“那就好,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的视线隔着不远的距离相交片刻。柯劲脸上不知不觉扯出来一个明显的笑容,他把手按上门锁,顿了顿后再次转身。
“菜我做得太多了,你一个人可能吃不完,浪食物很不好。所以,我……我明天过来帮你吃。”
咔哒,门被锁上,男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温晴朗:……?!
第16章
一般企业有七天的春节假期,从事自由职业的温晴朗对正常上班族假期安排不是很清楚,但是连续两天到他这里只为解决剩菜剩饭的柯劲也算得上异类。
最后一个空碟子被放进洗碗池,温晴朗把套在塑料桶里的袋子扎了个结。陶瓷盘切断水流,激出水花,水声更响。他熟练地擦洗着,小区楼下时不时地有炮竹声传来,夹杂孩童嬉笑追逐的欢闹声。
安静、寂冷,如今想要回忆,在高档小区里的那四个春节,也只剩下这些东西,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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