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熙将手臂慢慢放下,看着简微暮似笑非笑的眼睛。
“放松,再放松一些,你放心,我说到底只是个医生罢了,到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也会让你放松是不是?所以你不用那么紧张,对,就像现在这样。”
“如果你怕我,你可以不用看着我的眼睛,改为看着墙上的挂钟,你可以不听我说话,而是看着钟从一走到十二,一圈,一圈地转动。你放心,我是个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的人,我们可以放松地,舒服地进行交流,就好像窝在被子里睡觉那样放松。我虽然是个心理医生,但是对于警察这个职业也有一定的了解,我知道,做这样的工作一定能给人带来一定的满足感,当你们完成一起案件的时候,也会获得心灵上的安逸。当你们做的足够优秀,完成足够多的案件之时,你们还能上升到一个新的领域。”
“你现在在看的是什么地方?指针指到了何处?一,二三,四,五,六……尹先生,现在将看向我,你可以微微眯起眼睛,慢慢地,慢慢地,直到你闭上眼……”
“尹先生,两个小时之后,你会走到这栋楼的天台上,在天台旁围了一圈栏杆,你会用一根绳子,把自己吊在那上面。”
两小时后。
霍戈是在接到方莎莎打来的电话后才赶到医院的,便如方莎莎所言,尹成熙不知道被什么人用绳子绑住了双手,吊在了天台的栏杆上。而他的下方空空如也,稍有不慎,便会摔下去,头破血流。
“霍队!”方莎莎看到霍戈来了,着急地说道,“怎么办啊霍队!那栏杆不结实,小尹子万一掉下去可就惨了!”
这间神病院有六楼,尹成熙现在被吊在天台上,若是摔了下去,不死也残了。
从霍戈的角度只能看见尹成熙的身子,却看不清他的表情,霍戈估摸着尹成熙还昏迷着,便问方莎莎:“怎么回事?谁把他吊上去的?!”
方莎莎急得快哭了:“我不知道啊,怎么办啊霍队,要不,要不叫消防车?”
“消防车来了人都废了!”霍戈皱着眉,对方莎莎说道,“他虽然轻,也好歹也是个男的,被勒着手臂吊在那里绳子一定绑的很紧,血液不循环。不行……我还是亲自上去救他,你负责在下头把他叫醒。”
“霍队,真的不要紧吗?”方莎莎担忧地问。
“你还不相信我?做好你自己的事就可以了。”
霍戈对方莎莎交代完之后就冲进了医院,一路上撞了不知道多少个病人之后才来到了电梯口。他本想乘电梯上去,可不知为何,这该死的电梯却始终停留在五楼不动,霍戈没办法,只能爬楼梯上去。
一口气冲到了天台上,霍戈又三步并两步地走到了方才所看见的尹成熙被吊着的地方,此时尹成熙已经醒过来了,正满脸惊恐地望着自己脚下的一片空气。
“尹成熙!”霍戈喊了他一声。
听到霍戈的声音的那一刹那,尹成熙便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抬起头时脸上已带了泪水,激动地说道:“霍队!霍队,救我……”
“别怕,不会有事的。”好在这绳子并不很长,霍戈向下伸出手便能够到尹成熙的手腕。他抓住了尹成熙的手腕,吃力地将他拖了上来。
尹成熙回到天台上的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了,霍戈此时也顾不上去看他的表情如何了,只顾着将尹成熙救下来,随后替他解开了缠在手腕上的绳子。尹成熙在绳子被解开之时,便张开双臂抱着了霍戈,没有丝毫防备的霍戈被他一下子抱住,惊得往后倒了倒,好在他及时用手臂撑住了上半身才没有整个人躺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又搞砸了。”尹成熙趴在霍戈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搞得本来想骂他两句的霍戈都不好意思骂他了。
“好了好了,人没事就好。”霍戈轻拍着尹成熙的肩说道。
“霍队……”尹成熙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被吊在了天台外面,脚下空空如也,手腕上又勒得发疼,他吓坏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去,摔个粉身碎骨,好在霍戈及时赶过来救他。尹成熙记得自己上一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也是霍戈来救他的,自己能够死里逃生,全要仰仗他的霍队,想到此处,尹成熙便大了胆子,脸颊在霍戈的肩膀处稍稍蹭了蹭。
霍戈被他蹭的全身起鸡皮疙瘩,还以为这小子是在把眼泪鼻涕蹭到他身上,再加上他本身就不喜欢大男人哭哭啼啼,当下火气便又上来了,骂道:“操/你妈的给老子松开!”
“哦。”尹成熙委屈巴巴地松开了他。
霍戈指着尹成熙问道:“我问你,你是怎么被吊在这儿的?”
“我也不知道,”尹成熙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就记得,我在和简微暮交谈,然后,然后……”突然,尹成熙瞪大了眼睛,抓着霍戈的胳膊说道,“对,对了,简微暮,霍队快去找简微暮!”
“是简微暮干的?等会儿,莫非,他是想用你吸引我的注意,然后……”
五楼的电梯……
“不好!”霍戈暗叫了一声,从天台门口冲了出去,再次爬楼梯到了五楼。当他的脚踏上五楼的地面之时,便听见楼道内传来了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数声惨叫同时响起,便好像是见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一般。霍戈在原地定住了,他看见走廊尽头的某个病房内涌出了十来位穿着病服的神病人,他们个个神色惊恐,也不知是在里面见到了什么东西。
霍戈等到那些病人走完之后,才走向了那个病房,可是,当他看见病床上躺着的那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陷入了极度的震惊。
病床上躺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他的双手双脚上都戴上了链子,被锁在床头床尾,整个人呈现大字型躺在床上。他的上半身被剥光了,还被人用记号笔在上身画了一个靶子。在那个‘靶子’上,插满了十来只飞镖,大部分都正中靶心。金属的飞镖插/进男人的皮肉里,鲜血染红了男人的皮肤和身下的床单,男人的胸膛已经没有了起伏,显然已经是死去了。
病床上方,贴着男人的名字:罗明之。
“不好意思啊,霍警官,看来,你终究是来晚了一步,”一直坐在窗户旁看戏的简微暮开口了,“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调/教出来的病人,是不是比你们警局的听话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连连看真好玩,玩一晚上
第89章第八十九章
回忆里最深的,是孤儿院外围那一圈黑色的金属栏杆,那是空心的铁杆子外面涂了一层黑漆,生了锈便往上面再抹一层,摸上去手感很粗糙。到了冬日,便变得冷冰冰的,下雪结冰的时候,手在上面握一段时间便黏住了,不一会儿就冻成了紫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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