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个男人彼此相爱整整十七年了,只想和他在一起就是人生,他想要什么,我都会努力给他得到,就是他结婚生子,就是他有外遇,我都能忍受,但,”江明华木然道:“爱,是会随着时间消亡的吧。”
从初开始在一起就预知了吧,这几年枕边人的变化他何尝没有感觉?只是忍着,一直的忍耐透支了他神,默默忍受的藏于暗处的现实摆到桌面上是那样伤人和让人绝望,维系了自尊,头也不回的离开,维系了十几年的关系终于压垮了最后的稻草,心伤莫大于心死!他一直都很累,现在,他最后一丝的感情线完全绷断了。未来在他眼前一片茫然,要不是为了生病的江晔,江明华是不会打出那个求援的电话的,那时他只想永远走在寒风中走到生命的最后。
“这,好像不是爱情吧?”陈素眨眼,陈素脑子里想不出王峻结婚生子还和他在一起的样子,王峻要是结婚那干嘛跟还他在一起?不,应该说,要是王峻结婚生子,陈素早就甩了他了,把王峻赶出家门,和王峻断绝关系对人对己都负责。
江明华讲的话让陈素不认同,一味的付出那不是爱情。家里的家事是由王峻在做,但是,陈素每天都在注视着王峻的一点点的变化。王峻是强势的人,也是办事利落的人,陈素是跟不上王峻节奏,但是,并不是陈素单纯地享受王峻的宠溺,每天给王峻擦鞋油,记得给王峻买他喜欢吃的单一品牌的辣酱,假日好好晒晒被子,让阳光的香味沾染上被子让王峻睡个好觉……,这样的事情多的很,这就是生活,互相关怀才是感情吧?江明华说的那只是单方面的付出,那不是爱情。
陈素想了想道:“我可能不晓得什么叫爱情,我和王峻一开始在一起也不是为了爱情什么的,那时,王峻老是说死了也要拖着我一块陪葬,吓人的很。就前几年,我用他的钱还如针扎了似的,那时,老有着卖身的感觉,后来,发生了不少事,就渐渐地喜欢上了他,当然就一起过日子了,他的就是我的了,我的也就是他的了。”
陈素看着一直盯着他的江明华道:“就算没什么彼此的分隔,但是,我也不认为王峻就是我的人生呀。我有工作,有事业,有很多要做的事情,还有老家的父母,就算是将来我们有分离,痛苦是一定的,但我还得活下去,人生是自己的不是吗?况且,王峻也有他自己喜欢的事业和朋友。我喜欢数数钱看看书,王峻喜欢高档的有情调的场合,我们的爱好感觉截然不同。王峻不会约束我,我也不会反对王峻的浪,唠叨是有的,我们共有的是一个家,当然,这还是和经济条件相关联的,没有一定的经济条件我们也得节省地过日子。”陈素的话题扯远了,对经济优越还是很认可的,没有好的经济条件,王峻乱花钱他不会不管。
听着陈素絮絮叨叨话的江明华默默地沉思,过日子吗?仅仅是过日子这么简单吗?
过日子,就是这样的简单!他一直一直都不曾想通的无疑就是过日子这样的简单境界,他的生活那不是爱情,只是同志间的相互需求,那不是过日子。
有了这样一直不敢面对的认知,江明华知道以前的自己的感情是多么地无力,也终于认清自己在迷雾中追寻的是什么,那就是一直去想而又一直不敢去想的最简单却也是无法达到的‘过日子’而已。
看江明华发呆的样子,要回家的陈素也不好走了,在另一边输液的江晔怯生生急着要上厕所,陈素连忙叫上江明华。
江晔那次跟着父亲走了一天,脚后跟的皮都破了,江晔也不说,当时他们不知道还让他洗澡下了水,还是护理工发现的,都化脓了,不能穿鞋子。
陈素拿盐水瓶,江明华扶着江晔上洗手间,一会儿出来,走廊迎面而来的人让陈素吓了一跳。
“江教授!”看着迎面的戴着冷光的眼镜的严正的中年学者,陈素肃然,这位是他的硕士导师,是个很严厉的学者,陈素对这位江教授很敬畏。
透着冷光的眼镜看着陈素,江教授点点头,“来看一个熟人。”江教授推推眼镜看了一眼陈素身边的江明华、江晔。
陈素不善言辞,但是半路自己叫住导师的总得找出话题吧,这位同姓江的教授人很严正,陈素的论文好几回被他无情地驳回,陈素可敬畏他了,“江教授,这位是我家亲戚,和您一样姓江,江明华先生,这是他的孩子江晔。”
意思意思地客套地互相点点头,不管是不是虚伪,这也是一种新时代的社交礼节。
江教授侧身让病人先过,他也要走了。陈素口袋里的电话铃声响着,那铃声显出是王峻回来了,陈素立马掏手机接电话,在一声声惊呼中,陈素放开的江晔吊着的盐水在落地前给江教授漂亮地反手接住了,陈素吓了一跳,连忙道歉。
“快接电话吧。”江教授淡漠地示意江明华扶着孩子回病房。
江晔吊着盐水躺回病床上怯怯地看着帮他挂好吊瓶的江教授,这位看上去很严厉的叔叔让他很小心。
江晔的怯懦胆怯让人看得出、也体会得到江晔曾经是在怎么样的生活环境中生存的,也影射出江明华与他那位情人的生活是怎么样的紧张和不安定。
看着小心翼翼的江晔,江明华不忍心地伸手摸摸他的脑袋。
养江晔是他的执意,给孩子的名字加上叶的谐音是想拥有一个不可能存在的梦想,而,他真的忽视了江晔的成长,看着这个被他心养却又被他忽视的孩子,为了自己的贪恋,以为一味的付出那就是对对方的爱,那不止止是空泛的也是自卑。为了自己的愿望而让这个孩子夹在卑微中生活,他是有罪的!
对江明华伸出的手,江晔是惊喜的,亮亮的眼睛盯着江明华,“爸爸,我马上就会好了,您不要不要我。”
热热的泪从江明华眼眶中流出来,曾经以为什么都不再被需要,也不需要别人的自己,只想永远走在风中直至死去,紧紧闭上了心门,那样冷冷的夜晚,这个孩子只默默地跟着他不停地走下去,而那时自己自私的只想到自己。
没有完全被人世抛弃的感知升上江明华冰冷冷的心脏,江明华流着泪,不停地流着热热的眼泪,把这些年不肯不愿不敢流的眼泪一次流个够。
对江明华突呼其来地流泪让匆匆接完电话来告别的陈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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