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靖闭了闭眼。
在燕京看到血墨的传人,他就知道,所有的一切,都瞒不下去了。
水镜月道:“大和尚守着我师父,明希师伯守着离火,不念大师守着若华,师叔守着冰泽。那,谁守着墨云呢?”
明靖张了张嘴“南梦溪。”
水镜月微微一愣,“那个老妖怪?怎么不是个和尚?”
明靖不由笑了“我们师兄弟三人,原本也不是和尚。不念也是半路出家的。”
水镜月点了点头,问道:“血墨的任务是捍卫神谕,那你们呢?”
明靖垂眸,张嘴“我们都是血墨。”
水镜月笑了,“原来如此。”
明靖抬眼看她“离火跟星荧那一战之后,我们都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神谕,原本是不存在的……所有的一切,都源于内心的恐惧。阿月,是我们错了。”
风雪太大,和尚背后的皮裘吹歪了,水镜月伸手帮他系好皮裘的领带,道:“师叔,我不知道离火和星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你觉得,若是师父想做什么,老师能阻止吗?若是若华想做什么,不念能阻止吗?他们从未把你们当做敌人,也从未把所谓的神谕放在眼里。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反抗着命运,却从未怨憎这红尘。”
明靖闭眼,无声的念着佛号。
水镜月翻身上马,从他身边绕过的时候,九灵从猫包里探出脑袋,眨着红眼睛看了一眼这个在风雪中站得笔直的和尚,迎着风打了个喷嚏,又钻进猫包里了……不多久,马儿消失在风雪之中,身后的马蹄也渐渐被风雪掩盖……
第五百零一章出海
北海,夜色四合。
今夜的风很大,海浪汹涌,拍打着礁石,声声轰鸣仿若野兽的怒吼。站在悬崖之畔,隐隐能感觉到山石的战栗。
银色的月辉撒落,两个黑衣人在悬崖边显出身形
一人抱着膝盖坐在巨大的山石之上,长长的马尾在夜风中凌乱飞舞,脚边放着一把长刀,手中抱着一只小白猫,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微微仰头,一双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中映出海上的明月。
另一人站在巨石旁边,背靠在石头上,低头,借着月光看着手背上的几道血迹斑斑的伤痕叹了口气,道:“阿月,我这可破相了,你怎么赔我?”
坐在巨石之上的正是从燕京赶来的水镜月,另一人是这片地界的主人,路见平。这里是登州水军的地盘,抬眼就能看见不远处的战舰和军营。
水镜月想出海,带着阿离和九灵不方便,路过这里的时候,想托他帮忙照看几天。阿离倒是好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别去招惹它,它一般不会惹事。但九灵有些认生,路见平刚想伸手抱它的时候就被挠了两爪子。
水镜月原本还觉得有些抱歉,听到他如此没脸的说辞,不由无语,道:“我说路见平,你堂堂一军主帅,连猫爪子都躲不过,你好意思吗?再说,你说你身上哪里没点儿伤?那道伤口不比这个深?”
路见平道:“那能一样么?其他的伤都看不见。”
水镜月道:“戴个手套不就行了?你个大老爷们怎么比女人还讲究?”
路见平摇头叹息,道:“唉,亏得我上次冒险帮你那么大一个忙,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
水镜月好笑,道:“昭阳不过在你这儿喝了口水,连饭都没吃,你冒什么险了?”
路见平道:“若是有一天这事儿败露了,我不得落个知情不报、助纣为虐的罪名?冯管是喝了口水,还是住了三年,那都是从犯。诱拐长公主,这罪名可不轻。”
“你要不说,谁能知道?”水镜月伸手拿起长刀,站了起来,看向远处黑漆漆的海面,道:“来了。”
悬崖下的海浪更加凶猛了些,幽黑的海水中,一个巨大的黑影若影若现,仿若潜伏在水底的军舰。黑影靠近悬崖的时候突然一跃而起,巨大的身体在月光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却是一只海蜥蜴。
“小赖皮,还是这么欢脱啊。”水镜月笑着朝那黑影挥了挥手,跳下巨石,将怀里的白猫放在巨石之上,那长刀敲了敲路见平的胳膊,道:“拜托了。”
她这句可不是跟路见平说的,而是跟九灵说的。
九灵虽不像从前那般,晚上必须跟水镜月睡了。但它接受长庚和阿杰也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呢,这会儿让它跟着路见平,明显有些不情愿。
水镜月揉了揉它的脑袋,道:“没办法,闲云岛如今应该已经沉到水下了,你怕水,就在这边等我,我保证,最多七天就回来。”
九灵在她手心里舔了舔,叫了几声,倒是没再往她怀里扑了。
路见平正蹲在悬崖边看小赖皮,眼睛都要冒光了,道:“阿月,真不能送我一只?”
水镜月轻笑一声,道:“别想了,你养不起。”
路见平抬头看她,道:“我听说闲云岛都已经封岛了吧?你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回去?”
水镜月耸了耸肩,“我也没问你登州水军会不会出兵高丽。”
路见平眨了眨眼,道:“你想知道,我告诉你啊。这样,你跟我去军营,我让阿冷跟你说。”
水镜月笑盈盈看他,道:“这种事,听了肯定不是白听,是吧?夏成林跟我说,无赖将军这个称号,他不敢当。原来是真的啊。”
路见平摆了摆手,正色道:“别岔开话题。阿月,按理说,你去闲云岛还是野鹤岛的都不干我的事,我的确不该问的,不过,我总觉得,这事跟我有点儿关系。”
水镜月笑了一下,足尖一点,跳下悬崖,轻飘飘的落在小赖皮背上,“你还挺自恋。”
她从腰包里摸出一个墨玉盒子,扔了过去,道:“擦这个,保证三天之内全好,连疤都不剩的。”
路见平挑了挑眉,藏进了衣襟里,“这可是好东西。”
水镜月道:“你多保重吧。”
小赖皮朝水镜月眨了眨眼,似乎是在问好,然后,长长的尾巴摆动水波,没一会儿便走远了,消失在黑夜之中。
这个时候,水镜月去闲云岛做什么呢?
她是去找乌炎的。
实际上,在她把心法练到第九层之后,就一直很在犹豫要不要回闲云岛见见他。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关于乌炎心法的,关于扶阳的,关于阴阳棺的,关于五行石的……
她之所以犹豫,一个是因为她在害怕,至今为止,她仍旧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但她隐隐感觉到一股抵触……
去年在闲云岛,在乌炎的洞穴之中闭关,她明明有机会突破心法的第九层,最后却强行压制着,就是因为这种莫名的抵触……
当时乌炎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说她只是在害怕自己的力量,可是,她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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