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你几分,何况,你现在名义上是杜太太,你上次直白地请他喝茶跳舞,他当然会害怕,会躲着你,你想想,放眼上海滩,敢给我杜某人明目张胆戴绿帽子的,那不是找死吗?”
甜馨啪地一声把塑料发卷拍在桌上,刚才那点羞涩一扫而光:“可不是,说来说去都怪你们,你们俩个好的一个人儿似的,让我顶着个名头做杜太太,遇见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弄到手,我多亏得慌,老娘不要干了!”
“诶诶……”杜云峰本来都要出门,见甜馨拿出了北方丫头的泼辣要开耍,他赶紧返回来救火,“妹子,刚才还好好的,你这是哪出?”
甜馨不高兴地噘嘴,她受戴局长亲自委托,接了这样一单任务,完全出于自愿,可是谁成想,她偶然见到那位书呆子于医生会心里一动呢?
她不是和杜云峰真生气,她周哥和杜哥对她来说都是兄长一般的存才,她那怒目而视,与其说生气,还不如说是撒娇。
“我不管,我想和他玩,你想办法。”甜馨噘着红红的嘴唇,烟头按进烟灰缸里。
“这个……”杜云峰挠挠头,“行吧,我想办法给你俩找个单独在一起的机会,你有什么手腕你自己使,我保证没人打扰你可好?”
甜馨瞪着他,没言语。
“那我还能怎么样啊?妹子?”杜云峰苦口婆心地继续说,“我总不能拉着人家说:于医生,我太太想和你好,你赏个脸?”
甜馨扑哧一笑:“讨厌。”
杜云峰如释重负,见甜馨不闹了,他才又朝门口走去,在门口一转身,他说:“这种傻读书的小男人,也不知道你怎么就看上了。看上就看上了,你也别总虎视眈眈的盯着人家,你呀,装装小女人,男人再斯文,也有怜香惜玉的自尊心,你越追,他就越跑,你可怜巴巴的,他反倒会想当英雄,说不定会摘了帽子为女人干一架,有句话挺斯文的,怎么说的来着?”
甜馨:“冲冠一怒为红颜?”
杜云峰一拍手:“对!”
甜馨又是一笑:“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杜云峰也笑:“你只会与百乐门里的男人逢场作戏,一个男人要是喜欢你,就算他手无缚鸡之力,他也会拼了命的保护你,等他想保护你的时候,就是真喜欢上你了。”
甜馨打了个响指:“明白”
“温柔,记得温柔!”杜云峰叹气,学了对方响指的动作。
“记得啦。”甜馨马上换上甜美的面孔,双手绞扭,朝他笑。
杜云峰说了晚安就下楼去了客房,客房是他和周澜的卧室,楼上的主卧是给甜馨住的,杜云峰在主卧放了不少自己的衣物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几天后,杜云峰邀请药业商会的几位大佬用餐,还请了沪上不少知名医生和药师一道前来,当然,专于神药物的于医生也在此列。
杜太太挽着丈夫的胳膊出席的,但是笑笑吟吟的来,却没能笑吟吟坐得久,因为那杜将军乃是个大老粗,席间与太太不知因为什么吵了几句,也不谦让女宾,把杜太太气得直垂泪。
共同出席的女宾们当然是劝劝小两口,可那杜将军甚是自以为是,竟是酒席最后呼朋唤友的带着男人去快活了,也不管自己那如花似玉的太太。
于医生是读书人,不习惯场面上的应酬,就婉言谢绝了杜将军一起去法国总会的邀请,好在杜将军看起来神焕发,其实喝酒得神涣散,忙着吆五喝六,也没坚持叫他一起去。
杜太太情绪不好,力不能支说是头痛,于医生于心不忍便亲自叫了车子把杜太太送回家了。
杜云峰把一帮理事弄到了法国总会夜场,又继续玩闹了好一会儿,才被自己的兵架上了汽车。
不过车子没有回杜宅,而是直接开去了仁济。
一上车,他那酒就醒了,装醉是个细活,挺累心的。
他今天吃饭本来邀请了周澜的,要不是为了见周澜,他才不想跟那些人吃饭喝酒浪时间。
可是周澜没来成,因为淑梅又进了医院。
隔着病房的大门,杜云峰看到了淑梅,床上躺着这个女人,与他当年印象里个婉约的少女大相径庭,脸色黄得吓人,一头乌黑的头发早就不见了,只有杂乱枯草一般毛发细细的一缕。
要不是脸上扣的面罩有薄薄的雾气,他几乎看不出来躺着的是个活人。
杜云峰紧紧攥着手,然而无能为力,他既不能治病救人,也不能替周澜照顾病人。
他不能与周家有过密的交往。
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就被神高度紧张的赵小虎劝走了。
陋屋偏逢连夜雨,淑梅的状况急转直下。
她的神很差,完全陷入自己想象的世界,只要醒着就痛苦的尖叫,医生只能给她注射镇定药物,可是药物非常伤肝。
医生讲,淑梅的肝脏已经衰竭,这次住院,怕是凶多吉少,让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周澜日夜守着淑梅,不眠不睡。
药业商会的同仁出于礼貌,一拨一拨地来医院探望,周澜便打起神一一应酬。
杜云峰也在这一众人中,周澜握着他的手,机械摇动。
杜云峰盯着他看,只见对方是个强打神的摸样,于是他大力的握紧对方的手,拿出了老虎钳子的劲儿,很怕对方说着话就晕过去。
周澜手上吃痛,灵魂归位,终于认出了眼前的宾客是杜云峰。
“杜将军,你也来了?”周澜“谢谢”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有含义的话。
“周先生,你家里这么大的事情,我们理应探望,”杜云峰一本正经地说,握着他的手不撒开,“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一定不要客气。”
周澜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当着几个理事的面说:“我最近都在忙家里的事情,公司的事已经完全顾不上,药品运输还需要将军多照顾,周某倒真是有个请求想让杜将军帮忙,不知道杜将军是否有时间详谈。”
“有的有的,”杜云峰颇为意外,赶紧跟着说,生怕周澜反悔了似的。
几位理事很是有眼色,既然他们有事有商谈,尽到礼数就纷纷告辞了。
高级病房,有24小时的看护,周澜领杜云峰去了病房套间的小客厅。
他疲惫地靠近沙发,杜云峰几乎没见过周澜这么累过,他一直斯文有礼,处处中规中矩,可现在连坐都不想好好坐了,他甫一坐下,就力不能支地歪了下去。
杜云峰坐下,医院不够私密,所以他也不好搂抱他。
周澜闭上眼睛,仰靠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开了口。
“我还没想好,所以找你商量商量,”他闭着眼睛说话,从杜云峰的角度看过去,他的双眼皮几乎变成了三眼皮,眼角的几根睫毛微微上挑,勾出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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