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我和宿敌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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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天空的大火前,就只剩下了车山雪和谌巍。
谌巍转过身,发现车山雪依然满面担忧。
他眯着眼注视跳动的金红火焰,低声道:“不会把龙骨也烧没吧?”
“不会。”谌巍说。
“你哪来的信心?”车山雪瞥他。
四下无人,只剩他们两个独处。谌巍和他对视,突然垂眼咳了一声,正色道:“打个赌吗?”
车山雪愣了愣,意识到什么,不由也正色起来,问:“赌什么?”
“要是龙骨没被烧掉,”谌巍道,“以后你住到青城山来吧。”
车山雪眨了眨眼,问:“要是被烧掉了呢?”
“要是被烧掉了……”
谌巍眼角勾起一点笑意,道:“要是被烧掉了,我就……啊,火熄灭了。”
车山雪连忙转过头。
燃烧了数个时辰的大火熄灭之快就像它燃起时一般。灰烬堆得如同山脉,风一吹,便露出下面晶莹如玉的巍峨骨架。
车山雪注视着它,就像是注视着一个持续了七百年的夙愿。
谌巍握住他的手,道:“来青城吧。”
这个时机选得也太好了,车山雪想到,难道老天爷也在帮这混账?
他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故作犹豫地回答:“住一两天……嗯,没问题。”
谌巍和他并肩而行,笑着要求:“久一点。”
“多久?”
“一辈子。”谌巍道。
车山雪停下脚步,侧头看他的“宿敌”。
对视片刻,他也笑起来。
“想得美。”
两人身后,一条手臂粗细的小烛龙腾飞而起,欢快地绕着两人转了两圈,转身向着西边飞去。
春雨追在它身后,从东南一路向着六山外推进,飘落在这片布满疮痍的大地上。
鸟儿带来的种子在土地里沉睡,终有一日,会发出新芽。
正文完
第99章番外(一)
元焱三年,冬。
大衍皇帝携幼子上青城拜访的当夜,作为被携的那个幼子,七岁的车山雪罕见的
失眠了。
在大人眼中,小孩会不会失眠和小孩到底有没有腰这两个问题,都可以用相同的答案回答。而在七岁的车山雪眼里,既然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个时辰还没睡着,那继续翻来覆去也不可能睡着。
他干脆地掀开被窝,穿好一件又一件外套,将自己裹成一个团子后跳下床,推开房门走出去。
这里是昆青峰。
青城掌门曲芳煌并没有将贵客安排在别的地方,他让大一点的贵客住在他本人的院子里,小一点的贵客则是和曲芳煌的小弟子谌巍比邻而居,两人的床榻只间隔了一面不怎么结实的木墙。
这面趴上去就倒的木墙后来坑了车山雪好些次,但今天咱们不说这个。
七岁的车山雪走出房门。
他站在房门口,一时不晓得自己该去哪里。
如果在宫中,现在该有守夜的宫人上来对他嘘寒问暖了,但在青城掌门的这个院子里,一没有守夜这词,二没有仆役剑仆剑童们居住在别的地方车山雪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接受竟然没有人捧着热茶蜜水点心等候在门外这个事实。
寒风吹过,小孩觉得有些冷。
他转身要回房去,忽而耳尖一动,听到不远处传来木剑划破冷风的咻咻声。
这里只住了四个人,其中一半不需要用木剑,再减去一个他自己,只剩下一个人。
车山雪想起白天那三场比试的结果就分外不爽,干脆地忘记了回房睡觉这件事,拿起自己的小剑,寻着剑声找去,果然在屋后找到了谌巍。
青衣剑童站在枯黄草地里,力且别扭地比划着一个姿势。
车山雪一眼就看出来了,这讨厌鬼是在模拟他们最后一场比试里,车山雪用来定下胜负的那一招。
讨厌鬼模仿得有几个模样,可惜依然够不着本真。车山雪抱着双臂在边上站了一会儿,突然拔出小剑,冲了上去。
咚。
是两把木剑相撞发出的短暂声音。
谌巍迅速回防,很明显,他很早就注意到站在边上的车山雪了。
一击不成,车山雪还有一击,木剑的剑尖在半空中画了一个钩,分明比谌巍慢来,却偏偏在谌巍之前到达两人相间的中点,好整以暇待之,再来一次
咚。
剑身相架,剑刃相抵,两个小孩都把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剑身上,将这临时起意的剑招比试变成了重量的比试。
这样一来,吃得多穿得多的车山雪在胜算上自然比大冬天也只穿薄薄一层单衣的谌巍多。
眼见就要压倒对方,半张脸埋在毛衣领里的车山雪神一振,正要再往前一步,突然感觉手下一空。
是谌巍突然松手,往边上一打滚,躲开了一头栽下的车山雪。
毛茸茸的团子惊叫一声,骨碌骨碌往前滚了好长一段路,撞上尽头的竹丛,被一树积雪砸了满头。
短手短脚的他好半天才爬起,抬头一看,发现谌巍抱着他的木剑,站在原地,看他的眼神满是嘲笑。
车山雪于是回给他一个冷冷的眼神,弯下腰拍膝盖上的脏雪。
一边拍他一边骂:“不要脸。”
刚才发生的事好像和脸面这玩意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但小孩子骂人从来都是听过什么骂什么,举个例子,谌巍用来还击的骂人话是:“竹熊。”
七岁小谌巍的本意是想嘲笑对手太胖,胖得像只竹熊。虽然他知道对手脱了衣服并不胖,白天三场比试时看了的,但他就是要这么骂。
这个反击一点也不高明,因为太具地域特色,被骂的人根本没听懂。
车山雪一脸懵逼地问:“竹熊是什么?”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竹丛一阵摇动。车山雪转过头去看,为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东西瞪大眼睛。
对方硕大的身躯所投下的阴影将小孩完全笼罩,黑白相间的皮毛在则在北风中舞动,车山雪和那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对视,被它的出现给吓呆了。
“这……”他喃喃道,“黑的,白的,黑白……熊?”
黑的白的熊低下头,鼻尖在车山雪头顶用力嗅着。
谌巍站在几步外的地方,看到竹熊这个动作,背后窜起一阵凉意。
作为青城山周边人士,他自然从长辈那儿听说过竹熊们是怎么闯入村子里的羊圈,吃了一只又一只的。跟随师兄师姐们在山上巡逻时,他也亲眼见识过竹熊那锋利口牙留下的残骸。一想到师父的贵客可能会因为他一句话召来的竹熊受伤,谌巍就恨不得现在和竹熊面对面的人是自己。
他冲上去,想拉着车山雪逃跑。没想到的是,竹熊嗅完,突然低下头叼起车山雪的衣领,转身就走,要回到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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