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者们显然是不太想同沈略交流。
好巧不巧,沈略也不太想。
幸亏这群人中有个沈略的旧相识,冯站在一旁忽然出声:“没有了。”
沈略微微皱眉:“什么叫做‘没有了’?”
冯沉默了几秒,继续说道:“就是烧得连一点灰都不剩下了。”
冯显然懂沈略现在在想些什么,实际上,这个异能者一开始自燃的时候,冯就想起了特修斯号上的事情。
那或许是个噩梦,而噩梦在他的面前重现了,他能做的同之前一样,只能远远地看着火焰燃烧。
不同于特修斯号上死去的自燃者,这个人在火焰燃尽的一瞬间便彻底消失不见,连一寸灰都没有留下。
沈略和他的第一反应显然是一样的,都偏向于特修斯号上的诅咒转移了,至于原因,她也不太明了。
可是现场再没有什么尸体,甚至连一点残骸也没有,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上午的那场骚动。
禾睦不快地抬起手臂,按在自己的后颈上:“你来做什么,你又能帮上什么忙。”
沈略微微垂下眼睛:“我只是想帮忙,所以我过来了。”
禾睦沉默了一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沉默着走回了原处。
这种痕迹全然消磨掉了的死亡现场,所有人都束手无策一样地沉默着,沈略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站在禾睦右手侧的男人忽然跪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前去,竭力用手臂撑着自己即将滑落的上半身
两手之间有一小滩水渍。
作者有话要说:*这句话非原创有改动,出处大概是知乎
沈略:神坛上没有我的名字。
波赛顿:有的。
沈略:?
波赛顿:在家属席位上=w=
看了个神级‘治愈’动漫《来自深渊》,推荐给大家t_t
第69章普罗米修斯2
禾睦吓了一跳,赶紧弯下腰去扶起他,年轻男人脚步虚浮,浑身无力地靠着她,她竟然觉得并不是很重。
几人都是一脸无措地站着,沈略打断他们的迟疑。她上前搀扶住男人的另一边手臂,大声道:“扶到那边去,把爱德华叫过来。”
她后来有打听过爱德华在末世之前的身份,是某个著名医学院的高材生,以前是研究癌症治疗方面的理论问题。动手能力很不足,对着残肢断腿会吐,而平日里用在各种小伤小病上也是十分大材小用了。
但是现在想到的,最专业的还是他。
就近的棚屋里挤了好些人,爱德华站在中间有些压力山大,他平时最多处理一些擦伤刮伤,头晕发烧,跟那种高中医务室的医生在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看着眼前这个腹部逐渐肿起来的男人,有些手足无策。
他准确地知道这种症状都有可能是什么引起的,但他只知道道理,不知道如何操作。更何况这种地方少药,更不可能无菌,真开膛破肚了,可能还没现在这个样子活得久。
沈略一直扶着那个男人的肩膀,他的腹部像是突然隆起的,她想到了传染病的可能,但如果是传染病,但是很快否决了。发病的症状来得太过迅速,如果是传染病,那么刚才靠得最近的禾睦现在也应该有差不多的反应了。
可是禾睦只是稳当的地站立着,一边心焦地抓着自己的手臂。看上去十分惶恐不安。
那个男人忽然剧烈挣扎起来,他艰难地挣开沈略搀扶着他的手,然后扑倒在床边,嘴里开始呕吐出什么。
爱德华赶紧上前,却发现他吐出来的都只是水而已。
床褥也湿了一大片,同样的,不是尿液,只是水而已。
爱德华看着那滩水神色迟疑地上前,按住了年轻男人的腹部,那里并不是肝部疾病造成的坚硬,他只要触摸一下,隆起的腹部就会软软地凹陷下去。
男人艰难地往后退了退,想要避开爱德华的触碰,嘴角还是不停地有水渍流出。
爱德华的心理接受能力从来不怎么样,现在看得几乎有些崩溃了。
一旁的禾睦几乎忍无可忍地大叫了起来:“沈略,你平时不是很厉害吗!你他妈做点什么啊!”
沈略的手臂微微颤抖,目光阴沉地看向禾睦:“我能做点什么?”
也许是她身上的气压太低,目光也太冷,看得禾睦一下子安静如鸡。
她瑟缩了一下,然后听见沈略语气平淡地回应她:“你以为我不想做些什么?你以为我想看着别人死吗?”
她当然不想了。
可是摆在她面前所有的问题都缺少一个答案,没有人曾经涉足过这样一个领域,所有人在这样的生死之前都像是无知无措的孩子。
“我也只是普通人而已啊。”
她抓着男人的手指几乎颤抖,男人像是随时都要消失在她的眼前了。
没有人再说话。
爱德华艰难地上前,掰开了他的嘴,这些事情他从来只对小白鼠和死尸做过。
然而他没能在他的口腔里找到任何东西,男人的舌头和牙齿本应该好好地待在那里,如今却不翼而飞。
他当然说不出话了,也许他连声带也没有了。
沈略靠得很近,自然也看见了这样的情景,她觉得这里应该有血渍的,但是没有,他吐出来的只有水罢了。
他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扭过头去看向沈略,眼睛睁大,几乎要撕裂他的眼角了,他绝望的眼睛里也许有求生欲,他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沈略。
沈略差点被他这样的目光吓退,她看着那双眼睛,迟疑许久,终于举起了右手,轻轻覆到了她的眼皮上,一遍遍地往下,安抚一般地想让它们闭上。
却始终无果。
众人看着眼前的景象,久久没有说话。禾睦几乎脱力地靠在另一个异能者的身旁,看着眼前诡吊的场景,沈略几乎温柔得像个哄孩子睡去的母亲。
打破这种诡异温和气氛的是爱德华,他的动作没有什么征兆,只是一下子抬手,掀开了被子,被褥依然全部湿掉了。他的裤管空空荡荡,那里本该有双腿。
爱德华本来只是猜测,却没有想到自己的猜测竟然成真了。
你见过遇到盐而融化的蜗牛吗,如果盐不多的话,他们会一点一点地融化,直到最后剩下一个空壳。
他就像那样的蜗牛,内脏最开始融化,边上的人无法察觉出更多的异样,而他用以发声的事物融化的时候,他连呼救的能力都失去了。
沈略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只手极力地遮挡住男人的双眼。
却无从知晓,他看不见的时候,能否感觉到双腿融化的疼痛,是否有知觉。
毕竟没有人知道一只逐渐融化的蜗牛究竟是怎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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