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凉

分卷阅读37

要我死,同时在我救下一个人的瞬间另一个也要死。这要求很确,而且她没有那么多人手,所以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成功率,她会装一个联动系统或者是一个定时触发系统。这个地方要人迹罕至私密度要很高,可能是在拆迁房,废弃化工厂,或者集装箱,卡车后箱都有可能。”
钱盟听周向晚自言自语了一通,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周向晚一个打挺立了起来,往楼顶跑:“来了。陈秘,往周鉴林家里在找一通,注意不要乱开门。”
钱盟一看不对劲,连忙跟上:“周少,什么来了?”
陈秘拦住他道:“直升机。钱经理,周董交给我,跟紧周少。”
钱盟急急地甩开陈秘的手:“还要你说,周少,等等我!”
然后钱盟坐了有史以来最刺激的一次直升机。高空炫飞,硬是坐出了战斗机的感觉。
他一看飞行盘,发现他们正往盛雪给的其中一个坐标赶。他飞的惊心动魄,一看表,他们已经飞了差不多有两个小时了。
他看了一眼周向晚苍白如纸的嘴唇,小声问道:“周少……”要不换我来开吧。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远处的山头突然传来一阵火光,机身像是受到了什么冲击似的,一阵剧烈的摇晃。
钱盟以为自己要机毁人亡,没想到周向晚像是吃了绝情水似的深吸一口气,按稳了操纵杆。直升机一转头,向那个山头冲去。
一瞬间,冷汗爬满了他的脸。他想,真巧。盛雪是故意的,她计算了从x市赶到这里的最短时间,在那个时间里,周向晚正好可以看见他爱人死在火海的一幕。看刚才那火光,吴经理怕是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转头看了周向晚一眼。汗水从他绷紧的双颊往下滑,他剧烈地呼吸着,气息就像喉咙被扼住般急促破碎。
钱盟不忍再看,偏过头往外看去。
“嗯?”他瞪大眼,“周少,你看那里围着一些人。”
……
夜晚,医院。
“事情就是这样了,”钱盟喝了一口水,“当时您被一群村民围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少开着直升机把您捞起来,先是在直升机上做了一番急救,然后到了这个县城小医院,然后又转到了这个市级的豪华病房。”
吴凉趴在床上艰难开口:“钱经理,谢谢你。那周董呢?”
“叫钱盟吧,自己人。你不用担心周少他爸,盛雪还真舍不得动那老头,在自家车库好好睡着呢。”
“那个,钱盟,我还想问问,为什么周向晚还没有回来……”吴凉一睁眼就是周向晚胡子拉扎的脸,然后才感觉到背后的剧痛,他本来以为周向晚看见他醒来会很激动,至少也要亲几下吧,然而他只是扶起他,默不作声地用杯子喂了几口水,帮他盖好被子,然后就跑了,竟然跑了!
吴凉心里泛起一丝委屈。
“唉,你们这些人都是坎坷的主角命啊,”钱盟又喝了一口水,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周少他可能是没办法讲话了。我和周少是高中同学,一直玩的挺好,后来他妈妈去世,我来找他玩的时候,发现他失声了,就是没办法讲话。后来我大学毕业约等于失业,就去当保镖,刚好应聘上周少了,不过他那个时候,又能讲话了,就是日子过得挺疯,什么死得快玩什么。在直升机上,他看见你那车爆炸的时候,人就不怎么能出声了,你那时候不是躺在雪地里,都没人救你吗,他抖着手把你抱起来,估计就想吼人来着,嗯,吼了一圈,然后就彻底讲不出来话了……”
钱盟讲得起劲,一低头,胆子差点没掉了,“嘶……吴凉你别哭别激动啊,冷静冷静,医生说过一阵子就好了,声带没问题,我保证!”
吴凉把脸埋在面巾纸里吸了吸鼻子哭腔未尽:“那你还说他没法讲话了……”
“是是是,我表述不当,”钱盟送了口气,狭促地笑笑,“周少面无表情地扛了一天,见您醒了,肯定是跑出去哭鼻子了。”
在钱盟心里很没出息的周大少终于出息了一回,他先是叫了值班医生去了吴凉的病房,然后进医院食堂买了饭,然后窝在下面抽了一根烟才回去。
他打开门,将晚饭递给钱盟,给了他一个可以撤的眼神。然后小心地扶着吴凉坐起来,作势要喂他吃饭。
周向晚垂眸看着吴凉包着绷带的手掌,他想说话,问他伤疼不疼?被绑的时候害不害怕,还想问他,怪不怪他,还想和他在一起吗……可是他一个字也问不出来。
他想,他真是一个天煞孤星,凡是他在乎的人,都会非常倒霉。
“你自己吃了吗?”吴凉就这他的手,温顺的咽下一口汤。
他点了点头。
“骗我,”吴凉看着周向晚一点油星子都没沾,干到起皮的嘴唇,“没胃口?”
周向晚又点了点头。
吴凉有些生气:“那我也不吃了。”
生病的人大概总有些任性的特权,周向晚无奈地摸摸他的头,作了个乖些的口型。
怎么说呢,吴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周向晚,太内敛了,按照以往他的性格,他就应该黏过来,把他整个抱住,亲亲搂搂再也不放手才对。
他现在就像是心里装了个保险箱,将他歇斯底里的杀意,无能为力的痛苦失而复得的狂喜和无法保护所爱的自我厌弃一股脑地装了进去,不让它们外泄分毫。
像个按程序走的玻璃人。
吴凉心里突然涌上难以遏制的恐慌来:“周向晚,你是不是想和我分手?”
周向晚正烦恼着如何哄吴凉吃饭呢,被他咋一问,举着饭碗丝毫不能理解话题怎么就这样了。
吴凉见周向晚没反应,有些难过地往后缩了缩:“周向晚,我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你能不能……抱抱我?”
周向晚见吴凉低着头缩在被子里,双手却微微展开,似乎是等着自己抱他,心里酸的不行,他放下饭碗凑过去,避开他的伤口,小心翼翼笨手笨脚地圈着他。吴凉终于如愿以偿,他把脸靠在周向晚肩膀上,双手搂过他硬邦邦的腰,就像蝴蝶飞过沧海时在礁石上遇见了一朵凤凰花,他珍惜又虔诚的挥了挥翅膀。
他并不习惯将情绪外露,但现在闻着周向晚手上的烟草味,被深藏许久的委屈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特别的高兴。其实那些人来的时候,我还有一些意识,我想他们能救救我,哪怕给我件衣服,我快冻死了,但是没人救我。后来我渐渐的没感觉了,我以为我会死,再也见不到你了。”
周向晚揉着锁骨处靠着的小脑袋,他想安慰他别怕,想对他说对不起,但是这些话和他酸涩的情绪一起哽在了嗓子眼,他身上唯一地表达出情绪的就是那仿佛出水龙头一样发达的泪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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