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还嫩,很嫩很嫩,嫩到有很多士兵听到附近游击的俄军的枪声都会被吓到原地不动,要靠上尉和连长大声喊才能回魂。
不久,我们便行军至一片森林外围,森林万分广阔连绵百里,绕行很难。然而虽是绕行不易只能直穿而过,但是可以看出这片地势近低远高是个设伏的好地方,大家又不敢轻易前行。
于是蛋疼的上尉和很厉害的傻叉连长两人一拍即合派出了一个十五人的小队,命令他们先去前方探路。
而我,就是那个悲催的先行小队的队长。
我斗胆问长官:为啥选我呢?
上尉一本正经的答曰:你年纪比他们稍大些,应该起一个榜样的作用。
谁都明白这是个敢死队,但我估摸着除了老子是敢去的,其他人嘛……就有待商榷了,因为进入林子之后我就发现走在我身后的小战士们和施罗德一直在发抖。嗯,施罗德也被悲催的选中了。
那是个下午,刚走了不到两个小时,还没到日落,我们就光荣的、不出所料的、特别凄惨地中了埋伏。
交战异常惨烈,我们十五个人被□□轰得四处逃窜,第一阵隆隆的炮弹击中的时候折了六个,又被俄兵们追击的时候折了七个,最后只剩下我和施罗德两个人还在站着。
高高矮矮的暗绿树枝的积雪簌簌的往地上掉落,温热鲜红的血潺进冰冷的白雪中,被炸烂的焦黑的残肢、断骨和皮肉鲜血异常的刺眼,他们才不过十几岁的年纪,不过转瞬,便殒命在这肃杀的异国他乡的森林中,壮烈又廉价,可敬又可悲。
身边还没倒下的施罗德被俄兵打得激发了身上的血性,竟然还射倒了追来的五个俄兵。
终于,枪声了,周围一片安静,天色也渐渐暗了。
老子靠着树闭着眼睛暗自微笑,暗想着,也罢,从被派过来的瞬间我就知道跟这个军队缘分尽了,该和军队道别啦~施罗德这孩子应该能逃出森林包围圈,若是逃出去,还能记个功~这林子挺好,我从今以后在这比外界安宁的森林里食用俄军也可混个肚饱,这里的温度虽然低了些,但也可接受~真是美滋滋啊~
忽然一声枪响,却如耳边惊雷。我惊然睁眼,在一瞬间看到已经在地上躺着的某位应该“已死”的俄兵扣动了扳机,我也看到了施罗德这个第一次上战场的菜鸟正毫无防备的检查脚下几名已经倒下的俄兵军装上的装备包。
子弹是冲着施罗德的心脏去的。
连我也没有料到,俄兵竟然还有一个没挂?竟然还开了枪?
不知怎的,我在那瞬间想到了那封被烧了的信,想到了施罗德哭得跟傻x似的脸,想到了施罗德傻x似的承认想当逃兵,想到了施罗德又捎带想了下身份是否能够暴露的问题,最后,做了一件比傻x的施罗德还要傻x的事
流逝的时间好像慢了下来,鲜红的血洒在雪地上,我的身体终于也开始觉得有点冷了。
惊慌失措的施罗德眼睁睁的看着我栽倒下去,下一刻,他抖着手补了很多枪。
“队长!队长你还能说话么?你挺住!我去找援兵!我带你回去!”
我捂着射穿肺片的枪伤强打神:“你别激动,我还好,我还好……”
施罗德红了眼,眼泪啪啪的往老子脸上落,表情很是扭曲。
我只好说:“你还要回去约妹子呢,可不能就在这儿挂了。”
“你为什么要推我……”施罗德嚎啕起来。
“不推你难道还眼睁睁的看着你挂这儿?毕竟我是队长,折了这么多兵,我也没脸回去……嘿,你说我最后这一下子,是不是还是挺有责任感的?”我疼得直抽抽,力的抬着眼皮大口喘气。
施罗德的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老子脸上掉,像这片森林树上的落雪。
老子有些烦躁,于是真诚的建议道:“新兵来战场上就是充数抗弹的,你既然不想参战,以后有机会还是去个暂时没有战乱的地方生活吧。”
施罗德忽然朝老子大吼:“你别再说话了,会死的啊!!”
老子暗想正好可以趁此时机离开这个x蛋的军队,便强摆出一副超脱的表情道:“所有人都会的,提前就提前点儿吧。”
施罗德抽起了鼻涕:“但是”
但是你个祖宗啊!!!别特么再说了!这个档口,我眼睁睁的看着不远处又悄声追来了几个黑影热情的朝我俩赠送了几十颗流弹,只好在瞬间敲晕了他之后硬撑着用最快的速度扛着他冲出了阵地。
身体吃不消,连吐了两大口血。靠,以后老子再也不当什么鬼队长了,尤其是敢死队的。
脚下是广阔的森林的最东边,再往前面看着应是个有些荒凉的村落,我把施罗德放在地上,仰起脸望向阴暗的天空,心说:这战时乱世谁也保不了谁,老子把这小孩儿一路护到这里也算是仁至义尽……该走了。想罢,老子捂着伤口,尽量甩开大步,头也不回的往森林里挪。
“西蒙,你要去哪儿?”
背后一声微弱的呼喊把老子惊得脚下一跳,直接导致胸口枪伤撕扯流血更猛,心中哀叹一声,这军旅生涯怕是真的彻底要毁。
我虚目回头:“你刚才叫我什么?”现在老子可不叫西蒙……
“西蒙……”躺在地上的施罗德好像看透了一切般认真的盯着老子,来回扫了老子一圈又说,“讲真,你比我更想离开军队,是吗?”
“你怎么知道的?”
施罗德顿了一下,复望向灰暗的天空:“因为你曾经说过两句梦话。”
梦话?“只有两句?”我边问边努力的想究竟是在哪天夜里睡着了……
他点头:“是的。”
老子体力不支到浑身抖得厉害,索性瘫倒在了地上喘气:“我说的什么?”
施罗德盯着我胸口的伤口,浅绿色的眼眸神色不明,似努力的喘了一大口气,说:“一句是‘我叫西蒙’一句是‘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你应该知道,人们在梦里是不会说假话的。”
第一句是说过,第二句却不记得了,老子长吁了口气,强撑起身又站了起来,思索片刻,嘶声笑说:“这样啊~你是觉出我身份有假,所以才会同我说你想当逃兵吧?”
施罗德正直的点了点头:“嗯。”
“那好”我面向森林磕磕绊绊的往前挪步,“咱就此别过~”
“等一下!”
听着动静好像是施罗德想要追过来,我赶忙又紧行了两步,而后,听到他喊:“这里是哪儿?”
有些人总是命不该绝,幸运的施罗德终究是没追过来。
我站定,没回头,亦喊:“没伏兵的地界!”
他又扯着嗓子喊:“西蒙!以后如果还能见面,我一定要请你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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