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邀请函,用的就是这种选印花牛皮纸的信笺。
果然又是一个要起飞的学生。
晴空万里,顾悠悠站在大厅里等宗介。成堆的光束像是融化的金水,从落地窗和地面衔接的缝隙里流淌进来,在瓷砖上形成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洋。
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宗介斜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和地上他黑乎乎的影子。吴敏站在靠左边,身体僵硬而戒备,像一个被抓了现行却打死不认的犯人。
“你真以为我找不出来是谁发的那个帖子?”r的口气介于嘲弄与玩味之间,他双手环胸,漆黑的瞳孔略微缩,并且深不见底。吴敏感到不知所措,本能地往后退去,明明还是那张带着春风的面容,但和煦温暖的春的气息之间,寒冬的凛冽破土而出。
“我从训练营到现在,每一次的难堪都是拜她所赐,怎么能不回敬一下呢?舆论总是清一色往你这边倒,因为偶像光环么?”她别过脸去,好避开刀锋一般的目光。
r打断了她:“我不想知道也不好奇你这么做的动机,只是想告诉你。还是那句老话,我的人你动不得。”他忽然立起身来往这边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把原本就浓郁的□□气息压缩得更加逼人。
吴敏的耳边传来一句:“律师函大概后天到你那儿,考虑接一下这份大礼呗。”咬字清晰而声音温柔,低沉的音色特别讨女孩子喜欢。r的脸色突然变得很可怕,寒芒从瞳孔的四周往中间聚拢,凝结成坚不可摧的雪峰。他习惯性地把手揣进裤袋里,准备走人:“哦,对了,只有弱者才会用这种低级暴力解决问题。”
有一个凝固的身形还在走廊里矗着,可是他已经疾步走到大厅敞亮的光纤中去。
宗介走过来的时候,顾悠悠正在专心致志地看手机,表情有点儿凝重。看到他过来了,按掉锁屏键,重新换上笑脸。她的卧蚕之下一片阴沉,深重的黑眼圈吞噬着白皙的肌肤,说不出的憔悴。
他顺势牵了她的手往外走,却感受到一股抗拒。
“咋了?”宗介转过身来,挑眉道。
顾悠悠打跳,拖着拽着不肯往前走:“大哥,我带领全队走向了胜利,居然连个奖励都没有?”那不敢置信的模样,简直是戏上身,路过的刚好有战队队友,都捂着嘴忍不住笑。
两人这一前一后僵持的姿势,和溜哈士奇颇为相似。
宗介哑然失笑:“你想要什么奖励?”
“要……”顾悠悠咽了咽口水,血液从毛细血管的破裂处喷涌而出,绯红色铺满整个瞬间铺满整个脸颊,她还是鼓起勇气扯了扯他的袖子说:“我觉得吧,应该是要亲亲!”
这句话从她嘴里毫无遮拦地说出来,着实让宗介呛了一下。但他的脸皮也不是盖的,当即停下脚步去面对着她。
顾悠悠做好了大庭广众之下被围观的准备,闭着眼睛等着柔软的嘴唇从天而降。至于两人之间的缝隙,就留给他的臂膀把她捞过去。然而这次非比寻常,半晌,除了毛绒绒的灰尘缓缓落下来,她彻彻底底的失策了。
平时都很主动很有进攻性的宗介,此刻正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丝毫没有凑上来的自觉性。
“嗯?”她无辜地眨眨眼睛,手指在背后绞在一起,暴露了心潮涌动。
宗介难得露出如此开怀的笑,以至于一口整整齐齐的大白牙都露出来,唇边还有浅浅的酒窝,装着她的少女心事,却就是不点明。他的眼里星光闪烁,嘴上故意不饶人:“那就要看你打算怎么办了。”言下之意,人给你撂在这里了,至于怎么亲就要靠你自个儿造化了。
顾悠悠皱眉,不习惯突如其来的自主权。她愣在原地,脚上生根并且不知所措。他也不打算走,好整以暇地站着,看她什么时候缴械投降。
事实证明,在人类最原始的冲动面前,面子就是用来打破的。
她歪着脑袋思考,要怎么才能在宗介存心不配合的情况下顺利达到自己的目标。平时都是他自动弯腰将就她的身高,但是现在这家伙的背挺得这么直,怎么不去□□广场上当旗杆呢?
“你过来。”顾悠悠有点儿无奈,领着自家的汉子走到落地窗的边缘。然后她跳到了大理石表面的小台阶上,抬眼,一双亮得人心慌的眼睛进入她的视野。还有线条流畅而挺拔的鼻梁,她又咽了咽口水。
一双粉嫩的唇占据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那薄而晶莹的表面,在灯光的照射下充满了水润的光泽,还带着少女特有的娇羞,像邀人采撷的鲜花,含苞待放间风情万种。
顾悠悠的表情其实是视死如归,她尝试了几次,恶作剧的他总能恰到好处避开她的嘴,让她不敢罢休又得逞不能。明明就近在咫尺了,他还故意让开,不让她亲,眼里的笑意满满,肆意飘散在周围的空气中。
哼哼唧唧的笑声也零碎地散着,仿佛在欣赏她的赧颜。
“你到底给不给亲,不给亲拉倒!”顾悠悠火了,跺着脚咬牙切齿地问,像一只怒发冲冠的小狮子。
宗介见好就,忙不迭地点头:“给的给的。”
成吧,她鼓着腮帮子,n+1次尝试靠过去。这一次他没有不听话地乱动了,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既不迎合也不拒绝。随着那两片开合的花瓣越靠越近,蜿蜒的藤蔓就从心底一寸一寸爬上来,缠绕在每一块柔软的表面,带着不可名状的瘙痒,蚕食他的心脏。
“要克制。”宗介在心中对自己第一次强调。
他闭眼,她吻上来,顿时旁若无人。
棉花糖般的触觉从唇上传来,表皮的摩擦从左至右缓缓挪移,像小灵把罂粟缓缓涂抹在神经末梢,生涩而缠绵。温热的气息覆盖了他的面颊,顾悠悠垫着脚,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片刻的游离最为致命。
“要克制。”宗介在心中第二次对自己强调。
她对他选择性地不回应感到十分懊恼,好歹也是自己头一次这么主动投怀送抱,热情一点会死吗?于是本能地吸气,气流在两人之间滚动,微不足道的变化都异常清晰。
宗介心跳一滞。
顾悠悠气馁,对方这是铁了心思不配合,她也无能为力,于是准备草草结束这失败的体验,却在即将分离的那一刻被摁住了后脑勺。那只手仿佛有神奇的魔力,推着她往前靠过去,直到重量全部被移到他身上。
她不得不勾着他的脖子以稳住自己的重心,不知何时双脚已经脱离了台阶的支撑。
“果然接吻还是宗介比较在行啊。”顾悠悠一边感叹,一边喘着气被放到地上,然后稍不注意结结实实踩了宗介一脚。他的表情一言难尽,喉结在薄薄的表皮之下滚了滚:“恕我直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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