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们眉族的祭品要在这漂一晚上?什么规矩。”
“是镇上的人。他们没告诉我就找到你了。”司徒在他唇边歉意地亲了亲,“对不起。小舟上是个仪式……活神乘舟来阿弥拉湖找他的祭品,从古时候就是这样了。”
“可你好像是游过来的。”
“我怕你等太久。”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怎么谢我?”司徒笑了,“嗯?”
“摸哪儿呢,”谈越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把,小舟危险地晃了晃。他躺了下去,拍拍身边的位置,“躺下来看星星吧!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星……”
柔软的唇瓣又堵住了他的嘴唇。司徒的吻温柔而短暂,擦过脸颊又摩挲着吻到了他耳后的地方。
……
小舟晃动着,谈越思绪也被搅乱了。
活神、祭品、司徒、星星……
谈克笙、严妮、库尔……
小心他们……所有人。
第13章第13章
上岸之后,司徒带着他进了一间小屋。屋内光线黯淡,简陋的木门木窗紧闭着,书桌、书架和柜子都摞着厚厚一层灰。
柜子里翻出来的床单和被子枕头有一股樟脑丸的味道。司徒把被子盖在他身上:“不要嫌弃了,快睡吧,明天再回去。”
谈越很累,所以他很快睡着了。
在舟上做.爱的时候,他在司徒耳边问:“你的身体和人没有区别……为什么?”司徒的脖子,他的手腕,脉搏跳动的地方和人类如出一辙。谈越舔着这些血脉贲张的皮肤,幻想司徒流血的模样。
于是在梦里他看见司徒坠崖而死,扭曲地躺在谈克笙和严妮的尸体身边,他们如出一辙地双眼空洞,嘴唇乌黑,身体僵硬。风很大,到处都是风声,太阳从东边爬出来。纵身跃下山崖时,谈越突然醒了。
他猛地坐了起来,浑身冷汗。
身下的床单皱得乱七八糟,被子也掉在地板上,司徒不见踪影。
他疑惑地在屋里转了一圈。柜子一打开,空荡荡的,只剩下经年累月的陈旧气味。书架上零散地放了几本书,林语堂的小说集、欧洲统一的历史与现实……谈越没碰它们。吸引他目光的是桌上摞着的一叠画框,一张张画胡乱叠在一起,白底铅画的草稿,笔画抽象又狰狞,有的是人形,有的是风景。
他断定这是一位画家的房间,而且很久没有人住过了。
他手心痒,又开了抽屉。谈越在打开这个灰尘扑扑的破抽屉之前绝没有想到,与蟑螂卵、灰尘躺在一起的竟是谈克笙和严妮的脸,端正、发灰、微笑的脸。他们静静地在抽屉里凝望着他。照片褪色了,他们的笑容因此黯淡无光。
谈越的脑中砰的一声响,像是石子掉进池塘的声音,一层层波澜漂在湖面,连绵不止。
门口了一会儿,司徒回来了,他说:“醒了?我买了早餐。”
司徒亲昵地从背后抱住他,下颚抵在他颈窝。他好像说了什么,谈越脑子里全是湖水波动的声音,他又想起昨夜的梦,一阵天旋地转,什么也听不清。
司徒觉察了他的不对劲,摸了摸他的额头:
“病了吗?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认识我亲生父母?”谈越问道,他脸色难看之极,手里攥着那张照片,“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司徒看了空荡荡的抽屉,也怔了怔,“我以为你会管我要戒指……他们不认识我。”
说这话时,他的手按在谈越胸前,手上还戴着那个戒指,本应该和谈越拥有的严妮遗物凑成一对的戒指。时隔多年,库尔鸟依然栩栩如生。
“我的亲生父母……我来眉镇的原因……你全都知道?为什么?”谈越把照片捏皱了,父母的脸被揉成颤抖的一团灰色。
“戒指是遗落在当年的旅馆里的,无人认领,被卖掉了,后来辗转到了我手里。我知道他们的孩子叫谈越,又看到了那本杂志。我没有想过你会来这里。”司徒冷静地把他搂在怀里,就像他昨夜做的那样,他说:“所以不要再自杀了,他们不会希望看见你这样做的,谈越。”
他坦然地摘了戒指,放在谈越手心里。
戒指落在他掌心时,谈越觉得它很沉,一颗石子又无可救药地落水了。
数十年过去,斯人已逝,戒指上刻的名字却依然清晰可辨。
一九九二年,两位鸟类学家死在眉镇孟拉山崖下,他们不满周岁的儿子谈越被送回a市,被一对夫妇养了。二十多年后谈越故地重游,他抱着自杀的企图而来,却以另一种方式和父母见了一面又一面。
谈越麻木地握着戒指。他们逝世的时候他还不记事,很多东西包括父母的长相都是长大后才得知的,要说他们之间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其实也没有,只不过二十多年之后他潜意识里已经对他们的死耿耿于怀,甚至他想在同一个地方结束自己的生命。
如果在这里死掉是最好的。最初他来眉镇时,的确是带着这种想法而来的。
谈克笙、严妮……
司徒抱得他很紧,好像他也很痛苦似的,也许确实是这样。
“你旁观这件事多久了?”谈越问他,“你什么都知道。”
司徒说:“……当年他们失足坠崖的事情在本地闹得沸沸扬扬,上了几次新闻。报纸里一笔带过的遗孤、杂志里的a省摄影家……我不知道你真的会来。”
司徒愿意说的部分,没有什么值得指摘的地方,不愿意说的部分呢?谈越不想再问了,他头疼得很,好像身体就要爆炸了,司徒抚摸着他的脊背,一遍遍地说“别哭了”。
他后知后觉,原来掉在他掌心戒指上的,是他的一滴眼泪。
数日之后谈越父母的故事暂时告一段落了,因为谈越回去后就病了,吃了药也没怎么见好,整天病恹恹的,无暇猜疑整件事。司徒既要提防他自杀,又要照顾他的病,还得做生意,也忙得焦头烂额,于是赵赵自告奋勇了一回。司徒似乎对他很放心,也不知和他说了什么,赵赵一整天都待在谈越房间里,几乎寸步不离。
“头好痛啊。”谈越和赵赵说话没什么顾忌,他抱怨了一天,“为什么吃了药还不好。”
“因为又去鬼混了啊,”赵赵坐在他床上撬二郎腿,说话又尖又酸,像个巫婆,“不带上我,所以你病了。你看看你是不是玩得很刺激?这种天气不穿衣服很容易感冒发烧的。”赵赵指着他胳膊上的吻痕,啧啧不已。
谈越说:“我和男的搞。你确定要我带上你?”
“你不是说你不是gay?”
“也不完全是。”
赵赵愤愤不平,“你坐拥男男女女啊,我好酸。”
刚说完,司徒就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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