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阁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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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既然无法判定谁是害死我母亲真正的凶手,所有人都或多或少有些嫌疑,那便全杀了,这样最为干净利落。至于无辜与否,从来不是我爹那时在意的问题。”
我和梅长苏都有些震惊,谁能想到,那时只想让林殊好好活着的中年男人,那般慈祥和蔼的面目下,竟是这样的冷血狠辣,不留后路。
我心道,幸好这样的人不是敌人。
蔺晨摊摊手,语气平静道:“其实我就是个花花公子,我不需要怎么努力,就可以继承整个琅琊阁,只要行事规矩,照着琅琊阁定好的几百年的规矩来,这一生的钱财就不用发愁。所以这十几年来我就这么没心没肺地活着,散漫自由,没什么意义。然而没想到,我却遇到了你们两个又顽固又不懂享受的家伙,我不得不承认,你们活得太认真,为了目标不顾一切为之奋斗,这种心情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过,所以我一直试图接近你们。”
“就在不断接近你们中,我总会不自觉地去关注,去担心,渐渐地就把你们当朋友了。”
我怔住,蔺晨所说的,我完全理解。我曾与他们并不相识,因为在逐渐接触当中,许多事情便忍不住去在意,于是一个不小心,将他们认作是信任的挚友。
大过年的,琅琊阁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大家都很清闲,于是这清净下来的庄园里,成了梅长苏养病休息的最佳处所。
我这几日有些嗜睡,神情倦怠,虽然蔺晨极力强调我是太懒了,不想做事才是本质,但着实没什么要紧事。每日睡到接近中午的时辰才爬起来,然后去书房练字习课,到了晚上随蔺、梅二人商讨计划,虽然基本上是他们说,我洗耳恭听。
大年初九,琅琊阁的人陆续回来了些,我像往日一样走去书房,却见梅长苏和一个披着斗篷的人一同上了山,在琅琊阁前不远处又分别了。那个披着斗篷的人说了几句,便径直走进了琅琊阁。
琅琊阁的规矩里,从来不允许提问者随意进阁提问,提问人必须先说问题,付钱后直接从琅琊阁人手里拿到答案。这个人的来头,看来极不简单。
我走过去,看见把人领进来的范七,以及跟在他身后的穿着斗篷的人。
范七看到我,停下脚步,微微颔首,“白姑娘。”
我点点头,道:“老阁主和少阁主都出去了,这位……是来拜访什么人的吗?”
那人把帽子摘了下来,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和满头白发,微微笑道:“我是来问问题的,只是在下与老阁主乃是故友,借这个交情想把问题问清楚一些,姑娘莫要耻笑。”
我吓了一跳,觉得这张脸似乎似曾相识。
范七道:“顾先生莫怪,白姑娘只是一心为琅琊阁着想,老阁主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就让我请您去房间休息片刻。”
他点点头,朝我看了一眼。
我虽然好奇,但也不敢失了礼数,惹出祸端,只好退步,道:“惊扰先生,真是抱歉。只是先前看到与先生同行之人,如寒梅傲雪,气质卓然,甚是仰慕,想要闲聊一二。”
那位顾先生回想了一下,也露出欣赏的神色,道:“梅公子只是来登山的旅客,我在上山途中遇见的。梅公子虽然家族没落,但从小饱读诗书,才华横溢,遭遇劫难而心志不改,在下也甚是钦佩,姑娘若是不畏严寒,派人去找,应该是能亲眼见到的。”
我按捺下心中的古怪,目送他离开。
没过多久,老阁主和蔺晨一起回来了。我因为留了个心眼,向蔺晨打听那个人的身份。
蔺晨想了好久,才模糊有些印象,道:“我记得就是解毒前我们上山时见到的那个,他确实是我爹的一个老朋友,那年上山,他却不是为了问问题,只是找我爹叙旧。”
我道:“他叫什么名字?今日怎么又过来了?”
“顾迁。”蔺晨喝了口茶水,“点心给我,我快饿死了。长苏呢?”
我把盘子全给他,“应该是从后山回内宅了。”
蔺晨飞快地吃东西,直到消灭了一盘点心,才露出满意的神情,闲聊道:“你在琅琊阁这么久,许多事情早已经知道,这个顾迁你不知道其实也很正常。他是江左盟的宗主,四年前,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遣散四大长老,从此江左盟就籍籍无名,只不过是个没什么力气的空架子了,至于他本人……”
我在听到那句“他是江左盟的宗主”就愣住了,蔺晨说了片刻发现我的异状,吓了一跳,道:“小雪,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摇摇头没说话。
江左盟并非梅长苏一手创立,在他之前,江左盟在江湖上并没有多少人知晓,那位宗主也是神秘至极,至于江左盟四大长老更是传说中的人物。
而江左盟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整个故事的开始。
若是没有江左盟,如何有梅长苏在江湖上的威名,又如何让梅长苏由江湖入庙堂?
而这位现任江左盟宗主,同老阁主关系密切,他上琅琊阁究竟是问什么问题?他的满头白发又是为何?
前后因果*新
我满是疑惑,站起身,正要去找老阁主,却见老阁主推门进来。
我一愣,“顾迁走了?”
老阁主看着我道:“你怎知他叫顾迁?”
蔺晨也惊讶道:“这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我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顾迁是何人?他同江左盟的渊源是什么?他为何满头白发,他来琅琊阁两次,找您究竟是做什么?”
我一连串的问题着实把老少两位阁主给吓了一跳,我道:“此人十分重要,请老阁主为我解惑。”
老阁主坐下,皱眉道:“虽不知为何重要,不过也不妨告诉你。顾迁是我江湖里认识的朋友,他为人不错,古道热肠,仗义好施,是江左盟现任宗主。他虽是江湖人,但他的儿子顾岭却选择入朝为官,死前为兵部右侍郎。”
我道:“顾岭为何会死?”
老阁主盯着我看了片刻,才悠悠地叹气:“赤焰案中为林帅及祁王萧景禹伸冤,被诬赖为同党,被处死,出仕三年,死时仅二十七岁。赤焰逆案究竟连累了多少人,从来没有人认真算过。”
我楞了楞。一旦扯上当年逆案,气氛总是特别沉重。
老阁主继续说:“顾岭任职的那一年,他遣散江左盟四大长老,慢慢地为江左盟的兄弟们安排出路,他准备一切安排妥当后去金陵安家养老,却不料……得知顾岭身死的消息后,他一夜白头,休养数日才找到我。我宽慰不得,对于这件旧案也是有心无力。”
原来顾迁那与面容不相符的满头白发,竟是丧子之痛一夜之间来的。
“这次上山,他就想问问我,将来应当如何?”
老阁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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