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木

少跟他说话知道吗？”
陈兴有些哭笑不得地伸出小指勾住周琛小指，周琛眼睛弯着笑了，陈兴也跟着笑了：“吃哪门子的飞醋。”
下午陈兴到教室的时候沈成言已经来了，正在给一个女生讲题，金丝框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眼神专注明亮。
陈兴等着那女生走了之后侧过身问沈成言：“你今中午什么意思？”
沈成言合上手中的笔盖，偏着头笑了一下：“杜珂鸣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有过一个男朋友？”
陈兴看向沈成言右耳，上面再没了那抹光亮。
陈兴什么都没说，沈成言又说：“我就是他那个男朋友。”
半晌，陈兴点头：“哦，所以呢？”
沈成言表情认真地说：“我想追他。”
陈兴：还追个什么劲，就你这样和杜珂鸣在一起那真的是绝配，让人分分钟想捏死系列。
陈兴：“你去追啊，我挡你路了吗？”
沈成言：“我就是告诉你，你不要对他有想法。”
陈兴：“”excuseme我对他有想法？你可能不知道，是你前男友先和我说来日方长的。还有，我男朋友很优秀好吗，我有什么理由要对你前男友有想法？
陈兴转过身没理沈成言，过了好久沈成言在他后面小声问：“能不能帮我一下？”
陈兴没忍住笑了：“你这么牛逼还要我帮？”
“你帮我周六约他出来一下，我怕他不想见我。”
“凭什么？杜珂鸣是我朋友，你不是。”
“凭我喜欢他好多年。”
陈兴盯着沈成言看了一会儿，面前的少年目光坦荡荡，陈兴趴在桌子上，懒洋洋说了句：“看我心情。”
“谢谢。”
周六晚上周琛值班，陈兴和沈成言在“木林”酒吧碰了面，陈兴给杜珂鸣打电话时杜珂鸣在那边语气很惊讶：“大晚上不陪周琛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陈兴和沈成言坐在吧台，酒吧空调开得很足，陈兴脱了外套，里面穿了一件周琛的圆领灰色毛衣，毛衣很宽松，领口处可以隐隐看到锁骨。昏暗灯光下他脖颈更加白皙修长，沈成言往他面前推了一杯鸡尾酒，陈兴伸手接过喝了一口后皱了皱眉，有点凉。
“我在木林，找你有事，你过来一趟。”
“马上。”
电话那边几乎是立刻就传来了杜珂鸣装钥匙，然后锁门的声音。
陈兴挂了电话，沈成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陈兴一只胳膊撑在吧台，手中端着酒慢慢喝着，察觉到沈成言的目光，他偏头问：“你又看我干什么？”
“我还真没见过杜珂鸣这么听谁的话。”沈成言面前的杯子已经见了底，陈兴伸手拿过来，低头闻了一下后趴在吧台上笑的肩膀都在抖。沈成言伸手又要了一杯，坐得端正。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陈兴坐起身问：“你来酒吧喝凉白开？”
沈成言斜睨他一眼，又喝了一大口，垂着头低声说：“一会儿还要亲他，他不喜欢酒味。”
陈兴：“”
“我去趟卫生间。”
沈成言的身影刚消失在拐角处，杜珂鸣就推门进来了，本来陈兴和沈成言坐在这儿就吸引了不少注意，这会儿杜珂鸣进来径直朝着陈兴走过去，引得大半个酒吧的人都在看他们这边。
“你跟周琛吵架了？”
杜珂鸣手搭着陈兴肩膀坐在了沈成言的位子上，他转头看着陈兴，左耳上那枚小钻和他的笑一样惹眼。陈兴凉凉地看他一眼，抿了一口酒说：“你前男友要见你。”
杜珂鸣脸上的笑僵住了，陈兴余光瞥见沈成言站在拐角处看着杜珂鸣，那目光意味不明，激动，开心，懊恼，混在一起时，是让陈兴都有些动容的深情。沈成言右耳，也有微光在闪，灯光半明半灭间，似是少年一颗赤诚的心。
杜珂鸣好久才回过神，愣愣地问陈兴：“他在哪呢？我怎么没看见？”
陈兴抬手懒懒指了指斜后面，杜珂鸣顺着陈兴胳膊看过去，沈成言身穿一件黑色风衣站在暗处，整个人身高腿长，在杜珂鸣转身时他的眼睛都亮了起来，杜珂鸣呆呆地看着他，他犹豫了一下，往前走了两步。
陈兴喝完杯子里最后一点酒，套上外套，围好围巾，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晚上寒意逼人，陈兴出来时被冷得打了个哆嗦，一路上越往前走越安静，风吹的陈兴脑子昏昏沉沉的。小区昏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陈兴只远远看一眼就知道是周琛，陈兴加快步子走到周琛面前一把抱住周琛，周琛拨开他围巾在他颈窝蹭了好久后来了句“怎么一股酒味？”
“就喝了一杯，周琛，我怎么有点瞌睡。”陈兴头搁在周琛肩上，眼睛已经闭上了。
周琛拍拍陈兴头顶，又好气又好笑，“头抬起来。”
陈兴闭着眼睛站直了，下一秒胸口就贴上了周琛的背，他下意识环住周琛脖子，吃吃笑了一声说：“周琛你真好。”
周琛笑着问：“有多好？”
“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没人比你好，他们都没有你好，你知道吗，我给你说，我男朋友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你见没见过他，他长得特别帅，笑起来特别好看，不对，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好看，他还会画画，我给你说，他画画可好了，我男朋友还喜欢看书，他语文很好的，他真的很完美。”
周琛一步步踏着月色往前走，带着笑的声音在深夜里异常清晰：“我见过你男朋友，我觉得他没有这么好，那你见过我男朋友吗？三中第一名那个学霸，他长得比你男朋友帅多了，他做的饭特别好吃，你男朋友都不会做饭，我男朋友还会唱歌，我男朋友啊，他又善良又坚强，就是有点爱哭，不过都是因为我不好他才哭的，我男朋友，哪里都比你男朋友好。”
周琛说完这话就被陈兴在背上狠狠拍了一把，陈兴声音大起来：“你胡说，你男朋友怎么能跟我男朋友比，我男朋友床上功夫可好了你知道吗？”
周琛：“”你开心就好。
回到家时陈兴已经睡着了，周琛把人放在沙发上，盖上了毯子。静静地盯着陈兴看了一会儿后周琛从陈兴口袋找到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杜珂鸣电话打了过去，电话过了好久才被接起来，那边杜珂鸣一张嘴就吼了一句：“陈兴，你他妈这时候打电话干什么？”那边有男生交缠在一起的粗重的喘息声，一个沙哑的男声一遍又一遍轻声叫着“杜珂鸣”。
怪不得这么躁，周琛：“我是周琛，陈兴今晚喝了多少酒？”
“他喝了多少？”杜珂鸣问了句，那男生说：“一杯鸡尾酒，度数不高。”
“一杯鸡尾酒，度数不高，他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