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木

映在周琛脸上，映的一双黑眸清亮。
“陈兴，十八岁生日快乐。”周琛隔着跳动的火苗看着他，“许个愿吧。”
陈兴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的，都是周琛。
他在早晨紧紧抱着你，他在白纸上画着你。他笑着对你说早安，他为了你打架，他把你的手放在他的衣兜里，他伏在你身上意乱情迷，他在一盏昏黄路灯下，嘴角叼着烟，含笑望着你。
他在所有你知道或是不知道的角落里，热烈地爱着你。
他在你眼里，走进你心里，拿着一把尖刀，把他的名字刻在你的骨头里。你笑着握住他的手，说：这样子，我们就再也分不开了。
许个什么愿呢？有了你，我好像什么都不缺了，那就这样好了：
你的人间欢喜，我的人间有你。
陈兴睁眼，对上周琛的眼睛，他笑笑：“许完了。”
“你等下。”周琛起身进了书房。
“伸手。”
陈兴听话的伸出手，一本画册安安静静的躺在了他手心里。
“生日礼物。”周琛挨着陈兴坐了下来。
陈兴把画册放在膝盖上翻开，一整本都是素描画，第一页是一个婴儿坐在婴儿车上的样子，第二页是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背着书包站在学校门口，再往后，是这个男孩子在主席台上领奖的样子，在篮球场上投篮的样子，靠在床头看书的样子，伏在灯下做题的样子，穿着警服站在太阳下的样子，最后一张，是他站在走廊这头，望着走廊上那张长条椅子的样子。一个男孩的成长，周琛一笔一笔画了出来。
陈兴沉默地看着画册，周琛在旁边自顾自说着话：“我没照片给你看，但我又想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我记不清我以前的样子了，只能想象着画。”
陈兴低着头，眼中明暗交杂，指着最后一张对周琛说：“这张在干什么？”
“在看你。”周琛回答得干脆利索。
陈兴其实看出来了，他认得这是派出所的走廊，他还知道那张长条椅子上，当时坐着自己。
“看见我的时候，你心里怎么想的？”陈兴合上画册，抬眼问周琛。
周琛想了想，笑着说：“长得真帅。”
“没了？”陈兴有些不信。
周琛摇头：“没了。”
“你知道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心里怎么想的？”陈兴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靠着沙发笑了笑。
“这人真高，长得真帅，腿真长。”周琛幽幽看了陈兴一眼。
“靠，你怎么知道？”陈兴惊奇的坐直了身子，不可思议地盯着周琛：“你不会有读心术吧。”
周琛被他逗笑了：“你当时盯着我腿看了好久。”
“有吗？”陈兴认真的想了想当时的情况，自己先是看到了周琛的鞋，再是腿，对，他确实好像当时盯着周琛的腿看了好久，他以为自己看得很隐蔽，没想到人家早都发现了。
“你多高啊？”陈兴想起来自己问过周琛，但是周琛没说。
“我以前告诉过你的，187。”
“你什么时候说过？”
“我那次背你去医院的路上，我说了。”
“那次我在派出所晕倒，怎么是你背的我？”
“徐新一脸为难地看着我，不背你不好意思。”
“你手机号是怎么到我手机里的？”
“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早晨，我存进去的。”
“周琛，这么一看，明明是你先招惹的我。”
“嗯，对，你生日，你说什么都对。”
第二天的时候陈兴还是觉得有一点点不舒服，周琛都不让他吃其他东西，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都喝的粥，陈兴早上到教室的时候桌上又堆了好多礼物，什么巧克力手工围巾之类的， 徐新提着礼品袋走到陈兴桌子旁边的时候，陈兴正拿着一个大塑料袋把桌上和抽屉里的礼物全都装了进去，放在了脚边。
徐新看着脚下一团巨大的物体有些唏嘘：“校草不愧是校草，这家伙，说了不要送礼物还有人偷着送。”
陈兴面无表情地指着地上的塑料袋：“你要吗，不要我扔了。”
徐新蹲下去在里面挑挑拣拣，挑出三四盒巧克力拿在手里，说：“巧克力我拿走了，胡心怡喜欢吃这个，我看她成天吃。”
陈兴瞬间乐了：“哎呦，我家傻子长大了，知道怎么讨好女生了。”
徐新把带着粉色蝴蝶结的礼品袋放在陈兴桌上，陈兴脸上笑容逐渐消失，最后一脸嫌恶地皱眉：“这是什么丑东西？”
“你自己看。”徐新隔空把巧克力扔在了胡心怡桌上，胡心怡被吓了一跳，从作业里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框一脸茫然地看着徐新。
徐新笑得一脸阳光：“给你的。”
胡心怡两颊微红，腼腆的笑了笑，对着徐新说了声谢谢后把巧克力拿出来仔细地在书包里放好了。
陈兴皱着眉打开袋子，手伸进去摸到一团毛线制品，他拎出来仔细看了看，一条灰白色的围巾。
徐新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好看吗，喜欢吗？”
陈兴开玩笑：“你织的？”
徐新认真地点点头：“昂，我织的，求我妈教了我好久。”
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他想到徐新坐在沙发上拧着眉翘着兰花指织围巾的场景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
“笑屁，不喜欢算了，还我。”徐新被陈兴笑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伸手就要去拿围巾，被陈兴灵活地闪过了。
陈兴止住笑，偏头咳嗽了几声后正色道：“我挺喜欢的，你还记得怎么织吗？”
徐新有些无语：“我又没失忆，当然记得。”
陈兴压低声音在徐新耳边说：“有空教我一下。”
徐新面色复杂的看着一脸淡然的陈兴，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货又想给周琛织围巾，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兄弟这么温柔贤惠呢。
“行吧。”徐新光是想一想两个大男生拿着毛线球织毛衣的场景就觉得一阵恶寒，真是辣眼睛。
陈兴愉悦地拍了拍徐新的头，用眼神示意你可以回去了。
陈兴正准备好好研究一下围巾的针脚，后脑勺就被人顺了一把毛。
“我操”陈兴眉都拧到了一起，不耐烦地转头，杜柯鸣正笑盈盈的站在他身后。
“胆子挺大啊，摸我头。”陈兴脸上的表情温和了下来，挑眉看着杜柯鸣。
“生日快乐。”杜柯鸣背着的手伸出来，递给陈兴一个袋子，黑色的，没有粉色蝴蝶结。陈兴接过，打开看了看，是一件白t恤，t恤正面是一个少年，高瘦挺拔，模样俊朗，穿着三中校服，一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下垂，书包斜斜挂在右肩膀。他迎着朝阳走来，目光漫不经心落在前方，样子说不出的痞帅。
“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