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木

起来：“不用，我给我妈说了让你给我补。”
陈兴挑眉：“你妈同意了？补课怎么算？”
“我妈那肯定高兴，就是怕你没时间，你开价，我给钱。”
“滚蛋，我差你那几个钱，你要是高考成绩能进前五十，我不你补课，要是不能，把你家周杰伦那张签名照送我。”
徐新忍者心痛，咬牙点头：“行。”签名照就签名照吧，为了自由，一切都是值得的。
陈兴想了想，对徐新说：“你帮我查个人，杜珂鸣。”
“谁？”
“昨天校门口那伙人的老大。”
“他惹你了？”
“没，你去查就行了。”
中午周琛要在办公室值班，陈兴回家点了份外卖，昨晚周琛睡得晚，在书房待到了凌晨。陈兴推开书房门进去，桌子上空空的，他拉开旁边的抽屉，语文卷子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陈兴拿出来，下面是一个笔记本，翻开，里面整整齐齐的都是文言文常考字词注解，古代文化常识，比任何辅导书上的都详细，都是周琛昨晚熬夜写的。
陈兴垂下眼，想起早晨周琛难得的赖床，想起他眼底的红血丝，想起他的黑眼圈，这都是因为他，可是这人怎么什么都不说，他告诉自己他有公事要处理，他说自己不会累，他还早起给自己准备早餐，笑着说“男朋友，早安。”他肯定很累啊。
眼泪一滴一滴砸在面前的地板上，陈兴安静地立着，许久抬起头，除了鼻尖有些红，再没有刚刚哭过的痕迹。
陈兴把笔记本准备放回抽屉时顿住了，抽屉里面，躺着几张画稿，是素描画，画上的都是同一个少年，他在病床上皱着眉躺着的样子，他蹲在阳台笑着摸二狗时的样子，他端着碗安静吃饭时的样子，他低着头站在老师办公室外的样子，最下面那张，是少年坐在派出所的长椅上偏着头点烟的样子。
每一张都很传神，很有水准，陈兴从来不知道周琛会画画，还画的这么好。
每张画背后都有字：
“帮我挡了刀，很疼吧，对不起，没能保护好你。”
“你笑起来可真好看，希望我可以一直陪着你，让你一直这么开心。”
“好久没人陪我吃饭了，所以你不要走，以后怎么样都不要走。”
“我很凶吗，我很丑吗，为什么宁愿看地都不愿意看我？”
“第一眼，你好，心上人。”
我有什么好的呢，怎么值得你这样。没人要的孩子怎么你就当个宝一样，那么浓烈的感情，你该让我知道的，应该让我知道你有多喜欢我，应该让我知道你的感情在暗处波涛汹涌着，比我看到的要多得多。
原来真的会有这么一个人，偶然地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带着你看遍这世间所有美好，而后在他心里，为你搭一个遮风避雨的巢，温言细语哄着你窝在他心里沉沉睡去，把他的全部毫无保留交给你，全心全意，至死不渝。
陈兴沉默着把东西都原样放回抽屉里，关上书房门，坐在沙发上开始发呆。半晌，他掏出手机给周琛发消息：“吃了吗？今天累吗？”
周琛立马回了过来：“吃的黄焖鸡米饭，不累，学校最近的课难不难？”
“我要说难那其他人都没办法活了，不难，我中午吃了炸酱面，晚上早点回家，我做饭，想吃什么？”
“作业多不多？”
“不多，我写作业很快。”
“想喝莲子粥。”
“要求真简单，下午好好上班，爱你，（一个亲亲的表情）”
“爱你，（一个亲亲的表情）”
下午，徐新看见陈兴，一脸的一言难尽。陈兴朝徐新勾勾手指，徐新立刻怂哒哒地站在陈兴面前。
陈兴扬扬下巴：“说吧。”
徐新：“那个杜珂鸣，是一中的。”
“”长个眼睛的都看得出来那货穿着一中校服这还用你提醒吗，啊！
陈兴深吸一口气，僵硬的笑了笑：“说重点。”
“一中校草，你知道安杜集团吗，就我爸他们公司，搞房地产的那个。”
“嗯，听过。”
徐新深吸一口气：“那是他们家开的。”
陈兴点点头：“知道了，还有吗？”
徐新欲言又止：“陈兴你确定你没惹到过人家吗？”
“怎么？”
“人家前几天也打听过你”
陈兴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单词书，总觉得这个杜珂鸣，可能是个傻子，面都没见过胡打听人干什么？他在记忆里努力的搜寻有没有姓杜的，最后对着一脸担忧的徐新认真地摇了摇头。
陈兴放学先去了一趟超市，买好银耳，红枣，莲子和米，想起周琛家还没白糖，又返回去拿了白糖。他一路走得飞快，进门把书包扔在沙发上就开始挽起袖子淘米。
八点时陈兴看了眼表，粥快熬好了，平常这个时间周琛应该都回来了，陈兴等得有些心急，刚把电话拨出去就听到钥匙在锁孔转动的声音。周琛站在门口拿起手机对陈兴笑了笑：“等急了？”
陈兴站起身，笑着看了眼周琛便顿住了，脸色沉下来，冲到周琛面前拉下衣领去看周琛脖子。
周琛笑着去捉他的手：“没事。”
一条带着血的抓痕从耳后伸到锁骨上方，还不停有血从里面往外渗。陈兴觉得整个心脏都被人揪住了似的疼。
他看着这道抓痕，声音冷的就像三九寒冬“谁弄的？”
周琛亲亲陈兴额头，拍着他的背轻声道：“没事，就是邻里纠纷两家人打起来了，拉架的时候误伤到的，不疼，别担心。”
陈兴用手轻轻碰了碰，周琛“嘶”地吸了口凉气。
陈兴觉得自己声音都在抖：“这叫不疼？他妈的哪个傻逼弄的看我不砸了他家。”
“好了好了，不生气了。”周琛把陈兴揽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背安抚着：“你知道的，那些人打架很耍赖，我们同事经常挂，真的不疼。”
陈兴攥着周琛衣角，声音颤抖着：“周琛，我心疼，我自己这么宝贝的一个人，我平时亲起来都不舍得用力，怎么就让别人伤成这样了。”
周琛怔愣了一下，细细密密的吻落在陈兴脸上，周琛捧着陈兴的脸，看着陈兴泛红的眼眶认真地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没保护好你男朋友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真的。”
“你保证。”
“我保证。”
陈兴凑上去亲了亲周琛的唇，声音带了些鼻音：“吃饭吧，粥熬好了。”
“算了还是先别吃了，你这个伤口要处理一下，哪个傻逼别让我遇见，下次我非”
“好了好了，别气了，先吃饭吧，粥凉了。”
“陈兴，你晚上有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