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齐的车开的平稳异常,而就在几分钟前,诺福克地区所有能够调用的警力,都已经开始朝着加西亚给出的地址进发。
但是,直到此刻,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瑞德的脸上,神情却仍旧一直紧绷着。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艾米丽曾经经历过的那次事件。
罗西看向身侧的古塔雷斯:“如果你想说些什么,现在就可以开口了。”
“应该怎么开始才好呢?”并不需要罗西或者霍齐多说什么,与罗西并排坐在后座上的古塔雷斯就主动开了口,“这一切,应该都从雅典娜的建立说起。
因为军中对女性士兵的性骚扰问题日益严重,被媒体不间断的连续曝光后,在很多方面造成了很大的困扰。本来借着反恐战争的大前提,同时也已经通过军事法庭处理了一些案件,渐渐的,这些事情已经被压了下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原本很多只有内部人士才能够接触到的会议资料以及档案却突然被无名氏通过媒体曝光。”
瑞德皱眉:“歧视门事件吗?”
古塔雷斯点头:“没错。”
罗西:“这些未经处理过的原始资料和档案,的确足以让普通人瞠目结舌。”
“这件事的后果,想必你们也都知道。迫于外界越来越强大的舆论压力和来自国会乃至白宫的问责,在处理具体事件的同时,急于进行媒体危急公关的军队上层,决定建立一个形象示范单元,来扭转军队在这次事件中在公众心目中彻底损毁的形象。而这个任务,就交到了当时有干劲有清誉且没有背景的我的身上。
很快的,这只被给予代号‘雅典娜’的女子特种小组就被组建了起来,而蕾妮,也就是我当时的妻子,则是这个小组的副队长。
在资源高度集中的情况下,加上每个人都是从各个地方优中选优的人才,雅典娜很快就达成了上层的目标,不,应该说超越了他们的期待,这本是一个件好事,但是,事情的变化却往往就是这样不如人意。
当时上层正在评估对伊拉克动武的可能性,为了掌握更多有利的筹码和更有偏向性的舆论,他们做出了很多现在看来无异于垃圾的决策。
然后,就在某天,我突然接到了一个命令,就在半个月后,雅典娜要进驻阿富汗前线。”
而就在古塔雷斯开始讲述的同时,在花生糖街那栋房子里老旧却宽敞的客厅之中,面对着有些瑟瑟发抖的劳瑞和满眼愤怒的桑德斯,蕾妮也开始用她那稍显嘶哑的声音开始了同样的讲述。
伴随着事情的讲述,古塔雷斯脸上的表情开始渐渐变得凝重起来,“这时的蕾妮,其实已经有孕在身两个月了,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在没有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我替她递交了临时转职报告,将她调到了文职部门。但是,这却并没有得到她的谅解,直至我带队雅典娜前往阿富汗的当天,前来送行的她,在机场甚至都不曾正眼看过我一次。
一开始的提议中,雅典娜前往阿富汗只是为了宣传之用,一切的行动和任务,都是在做好了万全准备的情况下进行的,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总有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控制就能够控制的。”
客厅内,说到这里,蕾妮看着劳瑞的眼神突然起了波动:“直到现在,我都非常清晰的记得那一天的日期,2002年9月11日,就在那一天的常规巡逻任务中,她们被伏击了!塔利班武装分子预谋性的用人数的优势,将她们几乎一网打尽!”蕾妮的话说到这里时,眼里闪过一丝狰狞,让不得不与她对视的劳瑞瞬间打了一个冷战。
“当我从电视上得知这个消息时,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当时的我,立刻就如同五雷轰顶……等我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而医生告诉我,多亏邻居及时将我送来,虽然孩子没有保住,但是我的性命却是无碍了。我的孩子,我的姐妹们,从那一天开始,她们开始占据了我的一切,每一天,每一刻,无论我醒着还是睡着,她们都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总是能够看到她们饱受折磨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细节!”
突然,蕾妮手中的军匕就已经落在了劳瑞的身上,从右上到左下顺势而为,一条浅而长的红线立刻出现,伴随着劳瑞稍稍迟了一点的惨叫声,成片的鲜红立刻沾染了那原本白到令人发腻的肌肤……
说到这里,古塔雷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一次伏击,远远超出了上层的想象力,但是为了面子,他们还是不得不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只是,当对方将第一段雅典娜成员受辱的视频通过半岛电视台向外公布时,上层们的脸,立刻就被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塔利班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只是就这样将同样的视频一段又一段的公布着,里面包含了各种惨无人道的折磨方式,你能想象到的,想象不到的,就像是对我们在阿富汗所犯下的一切的回应……
然后,直到第一位雅典娜的成员被斩首。
这期间一直饱受各种质疑和责问的军方上层,终于坐不住了。
这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拯救,不,用拯救这个词,真的是太温柔了,应该说,发泄怒火的单方面屠杀,双方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唯一不同的是,面临死亡的人数而已。”
看着满脸不堪回首般沉痛的古塔雷斯,瑞德和罗西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一次,古塔雷斯的情绪恢复并没有等待很久:“等到许久许久之后,一位操着英语踹开大门出现在我眼前的武装人员出现在我面前时,我已经几乎忘记了,阳光和英语,都应该是什么样子的了。等到我的意识逐渐恢复到普通人的水准,那已经是半年之后了,也是直到那时,我才明白过来,我的雅典娜,已经在我被拯救的那一日前,全部陨落了。”说到这里,古塔雷斯的双拳突然紧握,“而同样让我心痛的是,我所见到的蕾妮,因为抑郁症与巨大的打击,竟然让她得了神分裂症!
蕾妮开始不断的冲击相关人士的驻地,她所想的,只是为雅典娜讨一个说法,我用尽了全力,却仍然无法避蕾妮所有的行为,因为,她实在是太过优秀。我拒绝了来自上层的授意,因为被囚禁在阿富汗的每一天,我都能亲眼看到真正的人间地狱,我无法昧着良心无视雅典娜所遭受的一切,而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当一个所谓的英雄。
我的离职报告很快就被批准,之后,我隐姓埋名,带着蕾妮离开了自己原本熟悉的地方。我原本希望陌生的环境,可以让蕾妮的病情渐渐有所和缓,事实上,这里的确也有了那么一点效果,但是,就在几年前,蕾妮却突然从我们居住的地方离开了,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却都没有办法找到她,直到你们公布出嫌犯的画像,我才意识到了什么,一时头脑发热的我,就这样来自首了。”说到这里,古塔雷斯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看着这样的古塔雷斯,罗西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那栋旧别墅中用来囚禁蕾娜房间里的锁链,罗西急忙用眼神制止了瑞德。
古塔雷斯稍稍整理了一下情绪:“所以,我希望你们能给我这次机会,我想尝试着,能不能劝阻蕾妮。”
霍齐:“如果机会合适的话,我们当然愿意尝试这种可能性,只是,希望你能够尽量配合我们,而不是继续头脑一热,毕竟,现在已经不是你们夫妻两个人之间的私事了。”
“早在三年之前,我就应该明白这一点了。”古塔雷斯意味深长的说道。
看着这样的他,瑞德和罗西都不禁在心底一沉。
破旧客厅内的折磨,此刻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蕾妮在劳瑞全身遍布的浅而长的伤口上,开始一点点的抹入食盐。瞬间如同针刺般的感觉很快过去,细密绵长的痛楚很快开始纠结全身的神经,根本无法发出惨叫声的劳瑞,喉头深处哽咽着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剧烈而连续的疼痛,很快的让她浑身开始剧烈颤抖,就连锁住她四肢的紧绷锁链,都开始随着这颤抖开始发出有节奏的金属声。
“先不用太兴奋,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说话间,蕾妮将手中的威士忌从劳瑞的双肩缓缓的浇下,劳瑞如同受到电击一般全身猛地一挺,然后头一歪,整个人就这样在锁链的固定下软瘫下来,同时,她全身剧烈的颤抖变成了剧烈的抽搐。
“她只不过就是离开了你的弟弟而已,还不至于为此就遭受这么大的折磨吧!”蕾娜大声说道,“蕾妮,放了她吧,让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警方很快就会追来的!”
再也看不下去的蕾娜,接连不断的用自己能够想到的所有方式来劝说蕾妮,可是,蕾妮却仿佛没有听到蕾娜的话一般,继续自顾自的折磨劳瑞。
“嗯!嗯!”看到劳瑞如此惨状,眼中几乎都要冒出火花的桑德斯奋力的想要朝这边挣扎,却被蕾妮一脚给重重的踹在了腹部,“这样就心疼了吗?!她真的就这么值得你付出这么多吗?等你知道了这个婊-子所做的一切,你还会这么的在乎她嘛?”
“你们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说话间,蕾妮将一根铜针狠狠的扎入到了劳瑞脚底的涌泉穴,吃痛的劳瑞,立刻就猛醒了过来,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背几乎完全弓了起来。
“就是这个婊-子,在跟我弟弟离婚之前,就跟坎通纳鬼混在了一起,而让雅典娜去阿富汗战场的主意,也是这个白痴无意间提出来,而那个坎通纳竟然也脑梗般的同意了!萨芬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让我们遭遇了那样的折磨,让我们的姐妹受尽了凌-辱并迎来了死亡,让我们不得不遗弃了家人,让我们的孩子遭受旁人的白眼、欺辱与折磨!难道直到现在,你还要替她说话吗?!”
话音未落,蕾妮就和着自己满腔的怒火,狠狠将匕首捅进了劳瑞的大腿。
劳瑞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再度昏迷了过去。
“不要!”蕾娜几乎不忍直视眼前这血淋淋的场景,但是除了无力的言语和悲痛的目光之外,此刻的她,已经什么都无法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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