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

分卷阅读167

天,我并没有觉得多悲伤,最多的还是觉得他太蠢,毕竟我与他,是在场所有人中,交情最浅的那一个。
所有人都比想象中的平静,尤其是许念,我这样挑剔的人,也必须承认,他已经做得很好。
唯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应周竟然全都记得。
到此时此刻,我必须承认,他是当得上那一句情深似海的。我早就知道,他从冰湖里醒来根本不是为了许念,分明是为了敖渊。
敖渊表露出来的痛苦远超我的想象,但我不禁想要嘲讽他,人在时他未珍惜,如今人走了,这悲伤又有哪怕半点用?
我是不屑于要他的龙角的,但我也明白,这其实不是给我的,是他为了许念而折下,希望我能看在这龙角的份上,继续完成与应周的交易。
许念捧着那龙角,云兮挡在墓道前,敖渊绝望的龙吟令我耳膜作痛。
他是想要和应周一起死的,可应周断开了与他同生共死的见证,他便连死的资格都没了。
我冷眼旁观这一切,作为一百三十年前许博渊死时的见证者之一,我再次见证了他们的死别。
我的想法并没有多少改变,我依旧觉得应周愚蠢。只是如今我不再觉得他错了,他已经尽了他所有的可能。
作者有话要说:(原第一百一十七章)今天是烨烨的独白,讲真他这么老神在在,以后是要被日的
感谢:
华年
七七
长草的兔叽
的地雷,么么哒
第117章第一百一十七章
我想所有人中,经历过情爱的我应当是最懂应周的。
云兮也好繁烨也好,他们都无法理解,觉得应周做的一切没有道理,只有我知道,情爱这件事,本就没有道理可言。爱上了就是爱上了,你的付出变得情愿,甚至甘之如饴。
我曾觉得许博渊一介凡人配不上应周,后来得知许博渊为应周死了,又觉得天意太弄人,哪有什么配不配得上,两个人能在这广袤世间相遇相知相爱已经这么难,何必再谈什么般配?
奈奈出生以后,我已经不太经常想起从前,大约是我对皇帝的感情本就没有那么深,他不是只有我一个女人,我贪恋的,也不过是他温柔时给予我的放肆的权利,和留在他身边所能享受的人间泼天富贵。
狐狸天性本就多情贪婪,我在他身上偶尔能够感受到一点爱,我爱这种身在爱中的感觉,久而久之甚至忘了,我是一只妖怪,只要我想,没有凡人能够不爱我。
可是应周与我不一样。
或者说他和许博渊,与我和皇帝不一样。
他们只有彼此,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也最灼人的深情。
我为他们遗憾叹息。
不知道敖渊自己如何作想,但在我看来,他与许博渊是很像的。
用像这个字其实不太恰当,因为他们本就是不可分割的一体。但既然敖渊自己不这么觉得,我便也干脆将他们分开来看了。
我从不认为许博渊是一个多良善的人,至少和应周比起来,他的心思细也深,也更自私。与世无争不过是他伪装自己的表象,为了保全昱王府和许婧鸾,许博渊顾虑的事情万千,这一点与敖渊最像,瞻前顾后,有完全的准备之前绝不会出手,半点风险都不愿冒。
我与许博渊相识的时间比应周更长。
早在我嫁给皇帝成为后宫妃子之前,我便察觉到了他身上的龙气。我不曾见过住在海底的敖渊,但活了这么久,总归也见过一两个龙子,我明显能感觉到许博渊身上的龙气与他们不同,虽然极其微弱,却也压得我情不自禁想要下跪。
所以我很讨厌昱王府一家,与许婧鸾见面,大多要讥讽她几句。如今再想起来已经恍如隔世,也是奇妙,那时的我竟然会有那种小姑娘似的心境,不可思议。
关于许博渊,我早就猜测他与敖渊或许有什么关系,但离开人间时也不曾想到应周会与他相爱,最后走到那种境地。
我是希望应周远离许博渊的,离开时与应周提过一句,只是应周没有放在心上,而我的希望也没有起到作用,一切都往最坏的方向而去。应周会爱他,我感到意外,却又觉得似乎理所应当,他们的命运或许本就是交缠在一起的。
至于敖渊,我对他更多的是同情。
就像许博渊一开始绝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爱上应周,我知道他肯定也没有想过,所以在九重天上时才会对应周那么冷漠,这一点,也与许博渊像了十足。
他们怎么可能不是一个人?而应周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他会爱上只有一魄的许博渊,当然也会爱更加完整的敖渊。
我想他对敖渊刻意的疏离,是一种保护。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说,因为应周并不希望其他人知道。
他没有忘记,他什么都记得。
开始时我也不曾怀疑,在云兮跑来告诉我应周不记得了的时候,我是信了的,或者说,那时候的应周确实短暂忘却了一段时间。
后来我察觉到不对,是因为我突然想到,应周从来没有问过我们,他为何会受伤,又为何会回到山中。
他本该在人间的,即使受了伤,也应当在许博渊身边,他却半个字都没有问过,当然那时候我也只是怀疑,真正确定,是有一日敖渊不在,我化成许婧鸾的模样路过他房间时,无意中看到他对着许博渊送他的那张白玉棋盘看了许久。
我走进去,他抬头看我一眼,指着棋盘边角上的一处,说:“这里磕碎了一道。”
“许是下人们拿的时候不小心。”过了一百多年,再坚固的东西也难老化,我不知如何答,找了一个极差的借口。
“嗯,”应周笑了笑,“怪我没有看着。”
我一时觉得怪异,却说不上来哪里怪,应周抚摸着那道碎痕,眼中流露出一点哀伤,“楼琉衣,谢谢你。”
我惊讶地看着他。
若是全盛时期的他,自然能够轻易看穿我的变化之术,但他如今虚弱成这样,而我重新得到了九尾之力,模仿许婧鸾也能学到至少九成像,他不可能看得出来,唯一的解释便是他知道,真正的许婧鸾早已不在了。
“山君……为什么?”我问他。
为什么明明记得,却要装作忘记。
他低头望着那棋盘,眉眼温柔地舒展着,我却从中看到了无穷无尽的无奈。
“因为我……舍不得啊……”他轻声叹道。
舍不得什么?敖渊吗?
“至少他还可以活下去,“应周抬头对我笑了笑,“不是吗?”
我知道他为何要与我说了。
因为只有我,可以从他这三言两语中明白。
舍不得就这样离去,舍不得最后的最后都与他隔着天与地,山与海,不得相见,却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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