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舞交织变幻,一座华美宫殿、凄凉美人,睥睨的君王,不断幻化在戏台上。
看到那些水做的人儿彷彿在演戏,这让大宋朝的女看客们再次目瞪口呆,甚至远比方才令火焰舞蹈还要受到震憾。
虽然口不能言,但水舞幻化的小人们似乎在表演述说什么故事,君王美人、金戈铁马,在水舞幻化下一一幕幕的出现。
在这个套路少见的年代,台下观眾很快便被这后宫爱情默剧给吸引了,一个个看得如痴如醉,或是拍手称快,或是抚胸长叹,就连囉嗦的王伦都沉溺其中。
而当水做的美人被陷害打入冷宫之际,左佐也跟着水美人的悲态,张口唱起自怜自艾的小曲儿来。
「侵夜冰肌寒未觉,烛微不照冷宫闕,鸡人无奈晓瓏璁,累方歇。」
「月入罦罳影影谁?不胜薄酒尚杯杯,懒独对镜侍犹强,点残眉。」
左佐唱的,是前世网路上一个叫染指濡墨傢伙写的古风词,凄美哀婉的宫妃歌,正好跟这齣水舞剧搭配。
虽说他的唱功不怎么样,但水舞戏的宫廷剧情太扣人心弦,在场的女子们听着听着,也随着水美人落幕身殞的结局而悲泣落泪,紧接着便是雪花纷飞般的赏钱被拋到台上。
「在这个年代讲故事还真有成就感……」
看着数百人边哭边打赏,左佐满足的不得了,只能说还没遭电视剧、小说洗礼的大宋人实在太好呼拢了。
后台的王伦见到大量赏钱,生性吝嗇贪财的他忙揩了揩眼泪,不顾可能会被钱砸到的危险,急忙忙地窜上台来收拾。
对此,左佐倒也不在乎,他只挑了几块大银子用次元袋偷偷收拣后,便道谢离开。
「小男子、小男子!」
刚回后台,方才勾栏的女管事便热情的迎上来道:「小男子大喜事呀!李衙内着人来请你前去一叙。」
「李衙内?哪个李衙内?」宋朝衙内指的是高官家的二代子弟,不过左佐知道的衙内也只有一个高衙内而已。
女管事忙说:「在汴京还有哪个敢自称李衙内的?那自然是李太尉府上家的嫡长千金姐儿,你快快过去!」
「可我家教习……」
「别管那老贪货,等等姐儿让他过去寻你便是,赶紧过去,可不能让贵人久候。」
这么急?左佐忍不住猜想,难不成他就要被嫖了?想想还真刺激,但要是那位李衙内长得太丑,左佐便坚称自己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
他被李衙内的女婢领到隔壁的酒肆,这位太尉家的嫡女千金排场不小,光是女婢、家奴便围了一圈,看上去鶯鶯燕燕的相当养眼,其中被簇拥在中间的,便是那位李衙内。
只见她柳眉明眸、琼鼻樱唇,身段窈窕玲瓏,一双媚眼如丝带勾,着实美艷不可方物。
「果然绝色!」
这句话却是李衙内说的,左佐打量她,她也在打量左佐,可惜左佐期待的紈裤用强、抢人回府,白昼宣淫的情节都没发生。
「想不到本娘子来捧乐大家的场,竟然能遇见你这般色艺双绝的小美人,不知小男子闺名?妙龄几何?又是在何处雅居?」
因为看对方长得漂亮,左佐一一答了,又说了自己被教习领出来,目前居无定所。
「梁楼出来的?这梁楼不是专做糙汉皮肉生意吗?早些年也就一个白面书生王伦还有些名气,本娘子小时候倒是捧过他的场,不过那群只懂得在床上廝杀的糙汉,竟然能养出左小男子你这般妙人儿?偏偏还把你放了出来?」
李衙内不愧是玩遍汴京的大紈裤,一个没什么名气的妓楼都能如数家珍,而她身边的狗腿少女纷纷附和道:「衙内英明,不过也就是那些糙汉才不识小左美人的妙处,生生放走了一个绝世人儿。」
李衙内哈哈笑道:「是这个道理,真是天赐良缘,那么便请左小男子跟我回府如何?」
左佐心头一热,被绝世美人抢回家的戏码终于来了,他忙配合道:「衙内容稟,小人与教习约法叁章,只卖艺不卖身的,何况小人身契也还在教习手上。」
听到左佐的说词,狗腿的女子们也忙配合喝道:「放肆!我家衙内都开口了,岂容你拒绝,莫说你一个瓦舍勾栏的清倌人,便是樊楼的燕大家也不敢拒绝我家衙内!」
「嘖,吼什么呀?要是吓到娇滴滴的小美人儿你们赔的起吗?嘿嘿……左小男子你莫怕,本衙内请你回府呢就是为了尽个孝心,明儿个是我娘叁十大寿,我想请你变个戏法逗她老人家开心开心。」
「衙内的娘亲是……?」
「本衙内的娘亲你都不认识?听好了。」
李衙内似乎很享受有人问她这个问题,她挺挺硕大的胸脯,高声道:「我娘可是当朝太尉,大宋第一才女李清照是也。」
左佐这回可不是演戏了,他错愕得瞠目结舌,那位凄凄惨惨戚戚的女词人竟然成了当朝太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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