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的女儿,少不得要吩咐妻子好生安置薛家。
百忙之中还要抽出时间来安置小姑子一家,袁氏恨不得把一个人掰成两瓣儿使,对薛家人自然没了好脸色。王子腾却不然。闻说庶妹有意送女入宫,这正给了王子腾一个灵感。从前的外甥女贾元春,他是见过的,是个极难得的美人。而宝钗肌肤微丰,面若银盘,肤如琼脂,美貌不下元春当年。更难得的是,宝钗才情也极高,其中一句“好风凭借力,送我入青云”,也叫王子腾窥见了她的野心。当然,这是不是薛宝钗故意显露出来叫舅舅知晓的,王子腾也不在乎。
这样的才情,这样的容貌,只做了女官,最后给老皇帝糟蹋了,岂不可惜?承平帝近年来宠爱的妃嫔,无不是身分低贱,封的位分也吝啬,或是美人,或是才人,或是选侍。这次的大选,许多官宦人家送了女儿参选,瞄准的却是适龄皇子及宗室子弟,热门人选是十三、十四皇子。宝钗以他外甥女的身份,倒也勉强能参加大选,若是能做哪个皇子的侧妃,他王子腾不就能从前头几个皇子的船上下来了?
这个时候哪怕是根稻草,王子腾也愿意试试能不能救命,当下便着手替外甥女铺路。在将薛宝钗的名字报上去以后,王子腾又想起她哥哥薛蟠身上还背着件人命官司呢,赶紧找来当日的书信查看。又急派几个做老了事的人赶赴金陵,查访详情。
只见水色苍茫,天色空蒙,水天相交,竟分不出哪里是水,哪里是天。一艘高大巧的楼船航行在这茫茫江面上,后面还跟着几只笨重的货船。
这正是奉旨出京查边的王子腾一行人。
二楼一个房间窗扉洞开,一个深目虬髯的中年人看着手上的书信冷笑。
原来当日王子腾猜测薛蟠一案疑有内情,便派人去金陵查访,这一查,薛蟠的官司判决得叫王子腾叹为观止。王子腾表示,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今儿又开眼界了。
看看宗卷是如何判的:薛蟠今已得了无名之病,被冯魂追索已死。
呵呵,你家死人还能在京城到处乱蹦?
事关一条人命,薛蟠丝毫不关心也就罢了,薛蟠被“病死了”,还是被冯渊的魂魄索命而死,薛家上下竟然没觉察出不对来?
贾雨村可不是什么老实人,他在判决里做的手脚,不同于薛蟠这个蠢货,王子腾看得很清楚。
一来薛蟠这个人“已死”,若是认真计较起来,把薛蟠的户籍销了,薛蟠还能做薛家的族长吗?也不知道薛家其他族人塞了多少钱给这位知府大人。薛家本家在金陵,生意的根基也在金陵。想必庶妹被逼的离开那里,薛家族人出了不少力吧?
二来,为什么薛蟠会被冯魂索命?不用说,冤魂索命由来已久,这冯渊死的冤,冤有头债有主,索命自然是索打死他的主使者的命了。这不是明摆着说主使者就是薛蟠了么,薛蟠认了这个判决,相当于直接认罪了。他日若是翻起旧账,可就毫无周转之地了。
不过王子腾最关心的,还属于薛宝钗入宫一事。这样的判决,薛蟠即使“死了”,还是有罪的。亲哥哥身上背了杀人的罪名,薛宝钗在大选的第一关就会被刷下来。如此,他大张旗鼓送人去选秀又有什么意义?
王子腾摇头,沉吟片刻,便有了决断。
话说金陵那头,贾雨村胡乱判了案子,信中也是含糊其语,很是忐忑不安了一段时间。再看薛家,薛蟠一房早已上京,也未传来音信。又听说王子腾已离京,并没有书信传来,当下终于放下心来。
谁知过了一两个月,他便因为贪污一事被人告发丢了官。又因为不知得罪了谁,官场上下落井下石,眼看起复无望。家产大部分充公了,贾雨村老来贫穷潦倒,只得居住在一间破庙里。可惜这回再没有一个甄士隐接济他了。
后话不提,只说薛蟠一案,王子腾动用自己的关系,重新判了案子。
冯渊并不是被人打死的,而是在被人打成重伤后,因没有及时得到诊治,从而病死的。这点那老仆得了一笔银子后,出面证实了此事。
另外打人的也不是薛蟠,薛蟠只是让下人给他一个教训。谁知那仆人下手过重,把人打成了重伤。薛蟠最多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
最后,薛家只把那打人的仆人推了出去,薛蟠只得了一个不痛不痒的罪名,这官司便了了。
却说如今住在王府东北角,另开了一门同外面来往的薛家,薛母得了其兄之信,命女儿念了与她听。信上把这点子事揉开了掰碎了讲,母女两个方知其中凶险。
薛母出了一头冷汗,对宝钗道:“我儿,若不是你舅舅有心,你哥哥只怕是被人蒙蔽了!”又恨声道:“天杀的贾雨村,那厮了我们家好大一笔银子,却这样陷害你哥哥!他还是你舅舅你姨爹使了力补的缺呢,真真是个白眼狼!不行,这事得告诉你姨爹,得他被那白眼狼再蒙蔽了。”
“妈妈何必大动肝火,为了那起子小人,不值。何况舅舅是个明白人,必不会绕过那贾大人。”薛宝钗劝道,“倒是明儿就要拜访姨爹家,妈妈不如同我想想该送上哪些土仪。”
薛母笑道:“我儿,且不忙。去看看你哥哥回来了没有,这信,还得叫你哥哥好生看看,也好叫他明白些事理。当初我就说,住到你舅舅家来,你哥哥还不情愿呢。如今你们可知道了,若没有你舅舅,我们薛家在京里立足都难!”
薛宝钗微微一笑,又说了些好话,直把母亲哄的喜笑颜开。
家里男主人的官司完美解决,薛家上下一片欢欣,贾家却是愁云惨淡无他,贾家的凤凰蛋贾宝玉又出幺蛾子了。
☆、第120章红豆,草莓。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支。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他自来最爱那些辞藻华丽,读来唇齿留香的诗文,今日方知,普通的文字里寄寓的绵绵情意,才值得人反复咀嚼。唐代王摩诘的《相思》,他很早便学了,可如今才体会到那盼着心中的人儿采撷红豆的绵密情丝。
宝玉怔怔的看着窗前那豆大的红色小花,脸上一片痴意。
正在修剪花枝的两个婆子窃窃私语:“二爷这是怎么了?呆呆傻傻的,站在那里做什么?”
“别提了,我听说开春二爷去了一趟荣府,就变成这样子了。”
“二爷正月里去了那边一趟,回来就被老爷打了;前儿又去了一趟,回来后就这副痴呆的样子。”说话的赵婆子左右看了一眼,瞧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你说,二爷是不是跟荣府犯冲啊?”
另一个黄婆子笑了几声,贼兮兮的说:“你知不知道,荣府新来的表姑娘长得跟个天仙似的?”
“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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