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嫚廊下的匾该翻过来晒了”
我喘口气的空档木户大妈就扯着嗓子嚎开了,吓得我赶紧扔了手里啃了一半的黄瓜往廊下窜。她就跟长了千里眼似的,不管我在哪儿躲懒,她都能精准地把我揪出来然后给我安排上活。
“随了谁了成天好吃懒做仔细晒坏了药老娘扒下你一层皮来”
木户大妈说的匾就是一些放了草药的匾,昨天突然下起小雨,木户家全家上阵才给抢救回来,只不过药材受了潮得重新翻晒,不然这药就算废了。木户家跟村里别的农户还不一样,并不是纯粹的耕种人家,木户大爷有个在这时代看来算得上很牛逼的技能治病。
我最近也差不多弄清楚木户家地处什么位置,虽然入夜之后木户大娘就不许我们出门,尤其是我,要出门肯定要被打断狗腿的。但是那种一直到深夜也不会停歇,两层木头门都挡不住的喧闹声告诉我,这地儿应该离吉原不远。
而且来这里大概一个多月的时间吧,我就亲眼看见过好几次有身条纤细的姑娘入夜之后上门求诊。能找到木户大爷治病想来也不是什么牛逼的游女,就是那种最底层的,每次能拿出来的钱不多对于这个家来说,却也不少。
要说有这样的手艺,木户家应该不至于穷到这种程度住着茅草房,早晨晚上都喝碎米煮出来的浑水,要不是路德还保留着肉夹馍技能,我在就被饿得喘不上气,更别说干活了。
继续说这家为什么这么穷,这要从我跟路德那位没见面的大哥,犬太郎说起。他很小的时候生了一种病,木户大爷医术有限,治不了。想他一生行医却治不了自己的宝贝儿子,那痛苦的滋味可想而知。这个家庭就这么持续痛苦了几个月,犬太郎的病情越来越严重,木户大爷有一天翻医术的时候突然发现笔记里夹着一条貌似能救他儿子命的药方。
木户一家人都看到了希望,他们陷入短暂欢喜中去。但是弄清了药方中所需要的药材之后,木户大爷又发愁了,其他的材料还好,木户家本身就能自己上山采药炮制药材,而有一味叫雨前雪莲的东西,三代贫民的木户大爷,就是把一家子人论斤卖也是买不来的。
但是他不忍心就这么放弃犬太郎,木户大爷背着木户大娘去借了高利贷
于是总结起来,我们这个家,目前处于还贷阶段,隔几天就会有催债的上门收利息,买粮食的钱都是木户大妈藏在贴身衣服里才好不容易留下来的,其余都被他们抢走了。再说那个倒霉孩子犬太郎,并没有等到雨前雪莲就因为病太重一命呜呼了。这种打击,对于一个已经风雨飘摇了的家庭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重男轻女的思想自古有之,日本这个把大唐作为“老师”的国家,在这方面也是学了个十成十,木户大娘就是其中典型的封建家长,她从来不舍得让路德干活,但是我要喘口气儿她都会觉得碍眼。
幸好日语里面没有什么赔钱货之类的说法,要不然我非忍不住跟她撕逼不可。
“你要敢长歪变成沙猪男,我就在你碗里放老鼠药。”我气呼呼地指着路德的鼻子警告他,吓得他脸色都发青了那表情是完全信了我能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
但是其实我也就只敢对路德作威作福罢了,该干的活还得干。
“三嫚把药晒好了装起来,让你二哥给客人送去。”
木户大妈熬好猪食后拎着大木桶去了后院,临走还不忘吩咐我干活。只不过她这说法可真够隐晦的,什么客人啊,我就从来没见过那些传说中收药材的客人,总之每次都是路德去送,我只管给他收拾包袱。
我捶着酸痛的腰直起来,一抬头就看到小院顶上有限的一小方蓝色天空,怎么想怎么觉得憋屈,都来这里一个月了,连门都没出过几次,最远就到门口杂木丛上过厕所,再这么憋下去,我非忘了自己原来姓什么不行。
这样想着,嘴里的话不由自主就说出来:“娘啊,我这次跟二哥一起去吧。”
木户大娘果然骂我:“去什么去把衣服拿去洗了”
我阴沉着脸往伸手找我要药口袋的路德背后狠狠锤了几拳,他边躲着我边压低声音劝道:“现在外面世道乱着呢,你就老实点不行么”
“老子穿越过来就是为了做饭洗衣服的吗我要出去我要出去”我也压着嗓子,一边低声咆哮一边揍他。
路德被我锤熊了,手里的药口袋一扔转去后院,几分钟后那边传来木户大妈乱七八糟的骂声,又过了几分钟,他走过来,递给我一个小篮子:“走吧大小姐,真服了你了”
哟呵,真不是一般能干,这就把木户大妈搞定了
我高高兴兴接过装了几根草药的小篮子跟上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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