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才站稳,闻声便是心里一紧,急声唤:“小叔!”
聂旦回头冲他笑了笑:“我去找点乐子,某某乖乖待在城楼上等我回来哦。”
找什么……乐子?!
郁容就看到某神经病三两下奔上城楼,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好似……
直接跳下去了?
吓得他当即顾不得犹豫,急忙忙地跟着登上城楼。
“公子小心。”
郎卫的好声提醒,让郁容勉强镇定了心神,迟疑了少刻,便往城墙头靠近些许。
视野之内,血色交错着血色。
“血色”是洋洋一片穿着红衣皮弁的逆郎卫。
数不尽的死伤者,鲜血洒落,流聚成河。
郁容瞄了一眼,脑子里瞬时一片空白,根本什么也顾不得,闭着眼睛连忙转过身。
阵阵呕意,袭上心头。
眼前不是在演电影,是真实上演的一场厮杀!
便在这时,从另一个方向陡然又响起一阵喊杀声。
郎卫惊喜道:“是指挥使大人。”
郁容陡地回过神。
对兄长牵挂甚重、以至这些日子连夜失眠的他,瞬时压下了恶心感,当机立断转过身,几乎是趴到了城墙头,卒然就在泱泱血色间捕捉到了男人的身影。
在同一时间,聂昕之仿佛心有灵犀般,倏而仰起头,目光直直投向了郁容所在的位置。
说着是城上城下,其实两人相距颇有一段距离,不过勉强能看到彼此的身形罢了。
看不清对方的面容,郁容却莫名觉察到兄长的视线,聚焦在了自己的身上。
一时心喜。
他一直担心深入西琴腹地的兄长,会跟聂旦一样遭遇到鼠疫病菌,如今看到对方好好的,怎么能不欢喜?
一时心忧。
这男人莫忘了自个儿还在战场上吗?这样不走心,小心刀剑无眼。
思及此,郁容果断离开了城楼。
一方面他看不下去城墙外的厮杀,不,现在应该说是逆卫援兵单方面屠杀的场面。
当然,他非常明白将士们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保家卫国,但……心理承受力实在不行,无法直面杀人。
只能自欺欺人,眼不看为净。
另一方面,郁容可不想站在城墙头当靶子。
最关键的是,他怕兄长光顾得盯着自己看,误了正事事小,万一被人得空袭击……
打住!
丧气不吉利的念头,最好连想也不要想。
心思浮动。
下了城楼的郁容,惦记着兄长,一时就守在了距离南城门不远的城墙根下。
尽管怂到无法亲自上战场,但一想到聂昕之就在城门的另一侧,与敌人生死搏杀,他就无论如何也无法安心离开。
渐渐的,喊杀声小了,越来越弱。
初升的太阳在不知不觉时,业已西斜。
郁容一直紧盯着城门,恍恍惚惚的,脑子里一会儿思绪纷杂,一会儿又是迷蒙一片,他自己都不知自己在想什么。
倏地,偌大的城门吱呀吱呀地发出响声。
郁容不自觉地张大双目。
轰然打开的城门口,男人踏着不疾不徐的脚步出现了,本就绛红的皮弁沾染了点点血色。
一瞬间想到“修罗”两个字。
郁容旋即失笑摇头。
修罗什么的,人设过于冷酷霸气了,与他家勺子兄长不怎么相符。
“容儿。”
久违的,熟悉的,亲昵的称呼,让郁容情不自禁地会心笑开了。
这一刻连男人满身让他不适的血腥气,尽皆忽视了。
“兄长。”他跟着轻轻地唤了声。
聂昕之眉目低垂,缓缓抬起一只手,在年轻大夫的眉目间慢慢地抚了抚。
郁容不由得地闭了闭眼睛。
下一瞬,流连在眉梢处的温热感陡然消失。
同时听到一声急呼:“指挥使大人!!”
郁容猛地睁开双眼,正正好看到男人倒下的一幕,心脏顿时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然而也顾不得什么疼痛不疼痛的。
他下意识地叫着“兄长”,身体本能甚者快过了大脑的反应速度,当即单膝跪地,吃力,好在够及时,托着了男人倒下的身躯。
第183章
受伤了?生病了?
甚者说不准,是感染了疫病?
郁容猛地吸了一口气,一瞬摒弃掉多余的杂念,当机立断,紧急给没了意识的男人检查了起来。
众郎卫则迅速作好警备。
才结束一场战事,乱局未稳,难有浑水摸鱼、借机生事之辈。
另有二人,协助年轻大夫,帮忙扶正聂昕之的身体,以便于脉诊。
半晌。
郁容松开了切脉的手,视线在男人的脸庞上游移,面露迟疑,眼神透着几许纠结。
兄长这是……
睡着了?
郁容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医术。
好在,他剩余少许的一些贡献度,便不再耽搁,即刻让系统给全面“检测”着聂昕之的身体状况。
结论是劳顿过了头,以至身心交瘁,而筋疲力竭。
郁容默然,又觉好笑又是心疼。
这男人……怎么总是这样?
一会儿让他提心吊胆,一会儿又得他无言以对。
遂轻轻地叹息,紧绷的神经点点、点点地舒缓了。
真好。
兄长一切安好。
真好。
仙门镇解除了危急。
“公子。”郎卫的声音倏地响起,显然也是焦急与担心,按捺不住问,“指挥使大人他?”
郁容微微笑了,轻摇头:“劳累过了度。”
也不知这些天兄长究竟做了什么,居然累到这个程度?
没看他带过来的大队郎卫,哪怕经历了一场厮杀,各个状态仍是不错得很。
算了。
现在可不是纠结有的没的的时候,得赶紧带兄长回住处。
一是挡着城门口,影响不好,这男人好歹也是逆卫的指挥使,让人看到他这副“身娇体弱”的模样,太有损威严了;
二是这里乱糟糟的,实在不太安全。
郁容扶着聂昕之吃力地站直起身,环视着一众郎卫,温声道:“劳烦诸位力士护送一下。”
众人自无不愿。
有机灵者,早一步行动,找来了车。
在一名郎卫的襄助下,郁容了些周章,好容易才将他家兄长“搬运”上了车。
还好。
自南城门往暂住宅院,这一路没再生出什么事端。
郁容总算没忘记找乐子就找不到人了的小叔。
问了声,便有一郎卫告知,聂旦带着一路人马,直往西琴反杀了过去。
郁容听了默然,少间便是摇头。
神经病果然是神经病。
假死了这么久,一醒来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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