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尾在水面一点,就点开阵阵涟漪。
方淮这么一看,就又问出了已经问出口的话:“你师兄……是谁?”太拙劣了,话出口他就知道,你师兄是做什么的,你到哪去找他等等,随便一个问题都比这个好万倍。
余潇笑了。
准确来说不是常人那种笑,只是棱角分明的脸忽然柔和了,配合着荡开阵阵涟漪的眼眸,看得方淮又一股窘迫上脸,这要是换个女人站在这里,早就软倒在余潇怀里了吧?
但方淮不是女人,他是……直男。
下一秒余潇就搂住他,身体力行地反驳了他:“你就是师兄。”
什么?方淮愣住,然后余潇的脸一瞬间挨近,直男方淮被强吻了。
压根不能叫强吻,强吻好歹有个挣扎到顺从的过程,方淮在被吻住的那一瞬间就明白自己的立场,凭借本能,他要做的不是垂死挣扎,接受强迫,而是守住据点,全力反攻。
他也搂住余潇,两人紧贴着吻了个昏天黑地。方淮热烈而又毫不退让的态度激起了男人本能的占有和掠夺欲望,余潇凭借体能优势把方淮压在壁板上,把这人的嘴唇掠夺完了之后,又吮咬他的下巴,脖颈。
他啃咬方淮滚动的喉结,听到方淮发出猝不及防的喘息声,梦境世界的师兄和梦外被他的龙身圈在怀里的师兄有一些不同,但喘息的声音听起来却一样的美妙。
方淮自己被自己那一声飘飘然的喘息提醒了,他半睁的眼睁了睁,看到电梯下降的数字,然后“叮”的一声,电梯停了。
像是脑子里有个小人大喊一声“时间到”,方淮终于有力气从这溺死人的热情里脱身,猛地推开余潇,整整衣服,走了出去。
502号房离电梯不远,就两步路。方淮匆匆用卡刷开房,走进去。看到里面情况的一瞬间他就后悔了。
他忘了让服务生来清理房间了。
余潇从他身后走进来,还走在了前面,于是他就站在了方淮面前的这副情景里。
那些玩偶、装饰、鲜花、蛋糕,余潇低头打量心装点的餐车上的双层蛋糕,蛋糕中央立着两个小人,用各种颜色的巧克力做成的,一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方淮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摆在眼前的事实。几天前他被他的女友前女友甩了,他的跨年夜求婚计划黄了,然后他在这个本该和前女友如胶似漆的夜晚,在酒店楼顶,当着全酒吧的人的面被某人当成什么“师兄”告白了,并且和这人在电梯里忘乎所以地热吻,现在他们俩站在本来为他和他前女友准备的情侣套房里。
余潇还在看那个蛋糕,他把小男孩拿起来端详,小女孩看也没看就扔进了垃圾桶。
方淮一刹那做好了决定,这里绝对不能待了!
他张了张口,道:“那个……余潇。”
青年回头看他。他还握着那个小男孩,和他周身的气势形成鲜明反差。
方淮道:“你待在这儿吧,我还是回家去了,你可以待到明天中午,自己把房退了就行。”
青年定定地看着他,房间里暖黄的暧昧的灯光在他眼睛里发亮,又是像某种大型猫科动物。
方淮简直想捂住眼睛,刚刚被突然袭击的明明是他!为什么青年看他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撩了就跑的负心汉?
他含混地说:“那我先走了。”
说着两手抄在衣袋里,转过身,走了两步,他又回过身,果然余潇跟了上来。
他道:“别动!”
青年站住了,方淮对他说:“别跟着我了。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他话里特意带点恳求。
说完他又转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余潇站在原地。
方淮把门带上了,带上时最后一眼,他看到余潇还站在那里。
他心里忽然涌起强烈的不忍,好像屋子里那个青年是他心尖上的人,他把他留在屋子里,就好像把心尖一块掐去了,心疼得很。
他们只是相识没几天的陌生人啊!
几天前他的心尖上不是还坐着小白吗?他唾弃自己。
方淮就这样离开了酒店,他走出酒店大楼时,天上居然早早下起了雪。
刚听完钟声的人们,都是年轻人,没公交,没地铁,没出租车,酒店爆满连餐馆都爆满,只好暂时露宿街头了,在街边靠在一起,苦中作乐,相互取暖。
他走过他们,他的家不算远,不坐地铁,走个把小时也能到了。
但家里或许比这些人的街头还冷。方淮走到自家楼下时,忽然想到这一点。
他本来也没打算回家里,他打算去车库。
刚迈动步子,他忽然有感应似的,猛地转过身,走回刚刚走过的转角,果然见到青年站在细细的雪里。
方淮愣住了。
他没注意他是什么时候走到余潇面前的,他听见自己问了一句:“你不冷吗?”青年身上的黑袍太薄了,而他明知道对方的手心比自己烫很多,但歉疚、心疼止不住地混杂在一起,让他干巴巴地问出一句关切。
余潇映着细雪的眼眸看着他,低头抓起他的手,包在手掌中,凑到嘴边,轻呵了一口气,一模一样的动作。
方淮突然笑了,他问:“你这是从哪学的?”好像他们熟识已久了,他下意识觉得余潇这个动作时从哪学来的。
余潇眨眨眼道:“那黑盒子里。”
“黑盒子?”方淮笑着反问,想了想,猜测他说的应该就是电视。
这到底是哪个深山老林里窜出来的人?他哭笑不得,反手抓住余潇的手,这次没有再犹豫,道:“我想去个地方,你和我一起去吗?”
这问题根本不需要答案,方淮坐下车库的车,余潇坐在他旁边。
方淮坐在驾驶座上顿了顿,才发动车子,看着后视镜打过方向盘。
车开过深夜的街道,街道两旁密集的房屋渐渐稀疏了,渐渐变成一幢一幢的别墅、小洋房。
方淮让车在树林边的路上停下,不远处是铁艺大门,虚掩着,大门内走过一小段路,就是一幢设计典雅的别墅,嘈杂欢笑的人声远远地传过来。
方淮看着那别墅,他又忍不住去摸衣兜里的钱包。他以为他能摸到那凸起的一块。
他对余潇道:“你在车里等我。”他看着余潇的眼睛,又道:“我去一会儿就来。”
他下了车,往大门走去,在门外看了一会儿,从虚掩处走进去了,但没有径直往房子里去,他站在路边的小花园里。
他和小白分手了,小白提分手提得干脆利落,走得也干脆利落,但方淮总觉得还有些什么事情要做,去死心塌地地挽回?方淮本来以为是,但现在又有点不确定了。
他心里起码还有个尾巴,他不喜欢有事情拖着个尾巴。
方淮右手拇指和食指的指头不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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