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自己体内还残留一丝灵力,她吸了一口气,身上的灵剑还在,倒也还能够用,她不动声色地移了一步,却没有想到,那些妖兽还挺明锐的,竟然发现了。
三只妖兽朝着谢宴扑了过来,张着血淋淋的嘴巴,凶狠地朝着谢宴而去,谢宴拿着灵剑挡了一下,却没有承受住那些妖兽强大的力量,往后一连退了许多步。
她可不能够就这样交待在这里了,她得走出去,楚云端还在外面等着她。
她舔了一下唇,咧开嘴笑了笑,朝着那些妖兽而去,到最后,谢宴自然是解决掉了那些妖兽,只是自己也是受了很重的伤,她也不知道该朝着哪儿去,只能够在其中乱闯。
也不知道是走了有多久,她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突然跟着许多的妖物,每一个都是对她垂涎欲滴,每一个,都想要把她生吞活剥。
就是在这样的一种绝境之下,谢宴周旋了四十年,她差点死过,也差点放弃过,可是一想到楚云端还在湖边小筑等她,她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于她而言,最可怕的不是死亡或是痛苦,而是她最喜欢的人还在等她,而她却回不去了。
无间炼狱的第四十年,炼狱之中有一个人的名字传遍,听说她屠尽了无间炼狱的北面,那些妖兽都被她生生撕碎,吞了妖来修炼。
当薄情花海的那些花儿们听说这个人的时候,都打了一个寒颤,这还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这么可怕的人。
不久之后,谢宴便走到了薄情花海,灵剑断的这剩下了半截,虽然伤痕累累,可是她却十分细心地清理着伤口,生怕留下疤来,谁让楚云端喜欢她现在这副样子呢。
谢宴摘下灵草擦了伤口,随意坐在一棵树下,树动了动,谢宴一个激灵站了起来,灵剑对着老树。
老树抖了抖,一边的长得茂盛的薄情花歪了歪身体,用娇嫩的声音说着:“我们不是恶人的,不要伤害我们。”
谢宴撇了撇嘴,无间炼狱没有好人,只有折磨与黑暗。
见到谢宴不相信,薄情花继续说着:“这里所有的灵植都是和你一样的,是想要重铸丹田的修士,来到无间炼狱,五十年没有办法离开,便会化作这里的灵植。”
谢宴眼眸一缩,五十年不能够出去的话,便会化作无间炼狱的灵植,所以怪不得楚云端说会在大岚城等她五十年,只有五十年。
谢宴已经很久没有说话了,乍一开口,声音有一些沙哑,带着一股阴冷之气:“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薄情花摆了摆身体,似乎也是不知道该怎么让谢宴相信。
谢宴勾了勾唇角:“有没有人从这个鬼地方出去过?”
薄情花摇了摇花骨朵,近千年来都没有人从这里出去过,所以重塑丹田这种事情,只是存在于古籍之上。
谢宴起灵剑连,笑了一声:“没关系,我将会是第一个走出无间炼狱的人。”她没有再去看薄情花一眼,坐在了一边修炼。
之前吞下的那些妖晶,已经开始在体内炼化开来,温暖了整个丹田,丹田之中,还残留着楚云端的灵力,察觉到这些灵力的时候,谢宴微微笑了笑。
谢宴开始修炼,大抵是觉得谢宴与那些灵植是一样的,所以四周的灵植们都替她护着,修炼之中,她忽然走进了一个幻境之中。
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谢宴咬了咬牙,想要让自己醒过来,可是再睁开眼依旧是这一片幻境,刚刚在修炼的时候嗅到了花香,应该是薄情花的原因才会创造出这一片幻境来。
她索性盘腿坐下,等到薄情花的效力过去了再睁开眼睛。
可是刚刚盘腿坐下,便见到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束光芒,这是在无间炼狱从来没有见过的光芒。
而那一道光照射过去的地方,正站着一个人,一身青衫,渺渺如尘。
谢宴哆嗦了一下嘴唇:“师父……”
她赶紧站起身来追过去,可是还没有追到,便见到那个人影消失掉了,她心中一惊,再睁开眼睛却是身处于薄情花海之中。
最先认识的薄情花在她的身边,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对不起,都是我的花香,差点让你被心魔控制住了。”
谢宴恶狠狠地转头过去,一把撤掉了她的一片叶子,疼的薄情花直打滚儿,谢宴冷哼了一声:“谁叫你把老子叫醒过来的!”
薄情花委屈巴巴地缩在一边,嘤嘤嘤,这个人真可怕。
谢宴转了转眼睛:“你说,刚刚我看到的是心魔?”
薄情花认真地点头,却又不敢问谢宴刚刚是看到了什么,只好一直憋着,谢宴坐下来,自从到了无间炼狱,心中的确是多了什么东西一样。
每次一想到楚云端,便难受得紧。
原来……楚云端是她的心魔?一念魔障即是入魔,而她,魔障已深,无可救药。
无间炼狱没有白天黑夜,谢宴不知道已经过了多少年,知道的是,她杀的妖兽越多,似乎修为更高了一些,甚至隐隐觉得,快要出去了。
于是她成为了无间炼狱这千年来,第一个将血洒遍的人。
之前有的人沉迷于寻找,有的人沉迷于灵植,可是谢宴沉迷于捕杀妖兽,这个地方之所以叫做无间炼狱,自然不能少了流血。
流的,不能是她的血,那便只能是妖兽的血了。
第五十年,无间炼狱第一次开了天光,阳光明媚,将那些恹恹的灵植都唤醒了不少,薄情花更是欣喜,那模样,就像是她能够出去了一样。
谢宴眯了一下眼睛,扬起了唇角,她,终于能够出去了。
薄情花让谢宴摘下了她的花骨朵,化作薄情铃,希望谢宴能够带她一起出去,可是她一旦离开了无间炼狱,便活不了多久的。
谢宴曾问过她是否还愿意,薄情花摇曳着枝叶,应了下来,谢宴取下她的花骨朵,化作了薄情铃,薄情花说,这是谢宴的机缘。
后来谢宴真的是出去了,背负着满身血腥,她先去的是祁元城,而不是去楚云端的身边,若是让楚云端知道自己去报仇了,势必会让谢宴放过肖城的。
谢宴不愿意,她向来是有仇报仇,有怨抱怨。
☆、第八十章
在无间炼狱的那一段日子,似乎近在眼前,并没有过去多久,那些楚云端自己说着“母女情深”的光景,也不过是在昨日罢了。
蒲苇用自己的血给楚云端换了血,受了重伤,谢宴不是一个不知报恩的人,那一夜替蒲苇疗伤到了深夜才去看的楚云端。
她就那样静静地躺在床上,似乎近在眼前,却又远在天边。
谢宴难得安静下来,就那样坐在一边,微微笑着紧握楚云端的手,手指微微有些发凉,谢宴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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