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你这件小事

车上，莫易程翻看明天要拍的部分剧本，神色专注。
陈纠的车开得很稳，莫易程不喜欢开车的时候开音乐，所以车内的氛围很安静。
陈纠依然穿着白色的休闲衬衫，黑色夹克外套，减重以后圆滚滚的肩膀变得瘦削，陈纠的肩有些窄，所以瘦下来以后，穿着稍微宽大一点的衣服就会让人觉得特别的孱弱。
突然，陈纠的手机铃响起，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陈纠本来是调成振动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碰开了音量，或者是手机的年头有些长，开始出现各种小问题了。总之这种突兀响起的铃声，让陈纠有些无措，手机在口袋里面，也不方便去拿，陈纠不好意思地道：“抱歉，莫哥。”
莫易程转过头，看不出表情，微微侧耳，似在仔细听着。
莫易程道：“这个声音很熟悉。”
陈纠有些窘迫地道：“啊，是……是我的声音。”
莫易程问：“是你的歌？”这种低沉又略带沙哑的声线很难得，而且歌曲的风格也很贴合陈纠给让的感觉，温润舒适。
陈纠有些不好意思：“……是很久以前的一个小样，那天无意间翻到的，就随手设置了铃声。”
莫易程道：“我都不知道你喜欢音乐。”
陈纠嘴角划过一抹无奈地笑意：“当初进娱乐圈就是因为喜欢音乐。”
莫易程：“怎么不继续唱了？”
这时候铃声已经停了，陈纠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没有天分，就放弃了。”
莫易程没有再说什么，目光重新放回到剧本上，过了一会又抬头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上面。
回到家，莫易程点开游戏，时间正好是8点不到，早晨、中午吃饭已经用掉了快三个小时，现在放小东西出来，刚好可以呆一会就休息了。
却发现愿索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灰色的兔子睡衣，垂着头看着铺探摊在茶几上面的什么材料，背影很沮丧的样子。棉花糖在一边睡得直打呼噜，完全没有察觉到莫易程的出现。
愿索在这方面倒是比棉花糖灵敏了许多，莫易程一出现就立刻抬起头打了个招呼。嘴角虽然还是挂着笑容，但是明显没有平时有神。
“怎么了？”莫易程以为是等自己累了，灵学校到了期末阶段，最近频繁又考试，课业压力明显加大。
愿索微微皱眉，抿了抿嘴巴，“是一场戏，始终拿捏不好，过几天就要上台了，我怕拖大家的后腿。”
莫易程道：“手里的是剧本？”
愿索点头，“嗯。”
莫易程笑笑，“要不要我帮忙对台词？”
愿索眼睛明显一亮，“真……真的么？”
“当然了。”莫易程示意小东西出来，自己脱掉外套，松开衬衫领口，以一个极为放松的姿势坐在沙发上面，银灰色的真皮沙发上面摆着几个浅色系的卡通抱枕。
愿索怕吵到棉花糖悄悄起身，离开游戏，凭空出现在沙发上面。
愿索现在已经能够很好地掌控进出游戏时候的位置了，之前有几次都差一点就坐在莫易程给的身上，或者太近了贴在莫易程的身上，每次莫易程都好像很不开心地突然皱起眉……
“这个就是剧本？”莫易程看着愿索手里面的剧本。
“嗯，剧本。”愿索点头，因为屋里面的温度高，睡衣的领口前两个扣子没有系，露出好看的颈窝。
莫易程咳了一声，“你演得角色是什么？”
“一个大学生。”愿索浑然不觉又往莫易程身边凑了凑，翻开到要对词的页面，“有表白的戏，我已经把台词背的很熟练了，也练了好久，就是不能入戏。老师说我演得时候目光太空洞了。”
说着，愿索把台词本递过去。
莫易程将剧本接出来，看了一遍，是一个大约20分钟的舞台剧，情节和人物塑造的都不错，台词也很好。看到愿索要扮演的人物，莫易程了然，怪不得愿索说自己没办法融入，叫这么一个傻东西演一个深情告白的学长，还有大段的肉麻台词确实有些难度。
愿索看不清莫易程被剧本挡住的大半张脸，但是依然瞥见了薄唇勾起的弧度。
莫易程在笑什么？会不会是角色太幼稚了……
莫易程把剧本看完，起身去书房，复印了一份，将原稿送回到愿索的手里。
愿索捏着剧本，有些期待又紧张地看着莫易程。
莫易程难得调节气氛，道：“接下来就是影帝亲自授课的时间。”
愿索立刻坐端正。
“想要演好一个角色，除了技巧更重要的是感情的投入，你要相信你就是这个角色，体会他所有的喜怒哀乐。”
愿索点头。
“现在我们来对一下你的这段台词。”
愿索一愣，这就直接对台词了？
“开始吧。”莫易程本就不是科班出身，金融硕士走进影视圈成为影帝更多靠的是天分和超凡的领悟力。
愿索连忙跟上，翻开剧本。
莫易程道：“我先来示范一遍。”
“好。”
“我来告白学长，你演拒绝我的学妹。”
“……好。”
莫易程看了两遍台词，抬头静静看着愿索的眼睛。
愿索一瞬间感觉到心跳得加速，莫易程目光是那样的灼人，漆黑的眸子中似有星光叫人难以移开。
莫易程的声音低沉，“第一次见你是在开学的时候，军训，我和兄弟们从操场过，看到骄阳将你睫毛下的阴影拉得很长，而我好像就沦陷在了那片阴影的漩涡中，而你是唯一能够照进那阴影中的阳光……”
愿索凝视着莫易程，他的声音似乎抵达了心底最深的角落，尽管知道这只是一段台词，只是一段戏剧，而对方的演技高超。可愿索还是抑制不住，呼吸都困难了起来，手心出了一层薄汗。
莫易程再次压低声音，低沉中带着沙哑和渴望，“所以，我可牵你的手么？一直的走下去。”
愿索愣在那。
莫易程等了两秒钟。
其实愿索的台词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对不起”。
可此刻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讲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