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子彦深深叹了一口气,自嘲道,“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
沈液怔了一下。
陶渊明。
宋子彦望了望他,轻轻拍他的手,劝解一般,“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舟遥遥以轻,风飘飘而吹衣。问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沈液叹了一口气,“归去来兮……”
宋子彦重复道,“是来者可追。”
沈液笑起来,看向他手中的图纸资料,转移话题一般,“哪个我能看”
宋子彦耸肩,“你随意。”
沈液好奇的看到后面的一个色薄册子,是一个宣传册。但是封面的建筑明显是天文台,私人天文台。
他嘶的一声,吸了一口气,抽了出来。
宋子彦看了看他,笑道,“事务所最近有这方面的项目计划,但是我不太懂。你知道我完全不了解这种,专业性太强了,可能得推了……”
沈液翻开里面,映入眼帘的建筑,熟悉又陌生,他心咚咚跳,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十万分的珍重。
宋子彦高兴起来,“你感兴趣吗我只知道一点,业主是个业余爱好者,但是可能很执迷,这些年建了好几个,嗯,这里还有点资料。”说着,翻出来递给沈液。
沈液翻开的时候,呼吸都凝住了,这几个天文台,分布世界各地,小,但是五脏俱全。天文台重要的是位置。
无疑,位置都是非常珍贵的。
沈液重新翻开第一页,映入眼帘的,是天文台的名字,它们都叫“sifan”。
“中国人?”
宋子彦点着头,“看样子是”,他笑,“想不到你感兴趣,下了机,我们就去看看有一个……”他翻开,“就在北京郊区!建了七八年了,就在……我们落地就去看!”
沈液是忐忑的。阔别许久的土地,也有阔别许久的梦想。
怀柔,离着野长城比较近。
挺偏远的地方,宋子彦其实还是不太愿意沈液非要这么匆忙过来的。
可是他连饭都吃不下了。
没办法,匆忙找到联系人,就奔赴过去。还好修了一条能汽车开上去的小路。宋子彦给他垫了好几个软垫子还是不放心,简直要把他放在盒子里,四周垫满防震泡沫和棉花才行。瓷器般的一个人。
这间建的比较早,不如后来的几个那么华丽繁复。但是简约致,下了功夫和心意的。宋子彦不住的上下看,用专业的眼光。
沈液伸出手掌,轻轻,又慢慢的抚摸上墙的一隅。
负责人带的钥匙不对还是怎么的,死活打不开门。和宋子彦一直拿着手电筒不停研究。
沈液一个人摸着墙绕着建筑走。
远远西天,夕阳从破落的野长城的烽火台上,落了下去。星子亮起来。沈液心脏咚咚的跳。
建筑的砖,有一圈,光滑平整,仿佛被人摸了很多遍。沈液的手也贴着上面,好像墙上的砖也有温度了。
“那边是什么?”
宋子彦正研究钥匙研究的急躁,应声往那边一看,“不知道,也是建筑吧?”
说着看了一眼负责人,那人像是大学里的学生,腼腆的笑了一下,摇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不过天晚了,这边还挺偏的……”
宋子彦看着沈液,笑道,“想去看?”
沈液露出一副难得兴奋的神情,点着头。
宋子彦回头,“麻烦您在这边等我们一下,我们马上回来。”
说着抓着沈液的手往那边走。
不太远,一走就到了,中式建筑,但是改良过了。不大,像是一间殿。但是在这偏远的地方,出现这么一个东西,实在有点叫人不太舒服。
宋子彦拎着手电筒和手机还在踟蹰进去不进去,沈液已经摸着往里面进了。
看起来是仿照寺庙建的格局,案台垫子都有,但是很宽阔,一想,原来是因为没有佛像神像。空空的,台子上什么都没有。
宋子彦觉得有点阴森,这才拉着沈液往外走。
可能是废弃的寺殿。
仍旧没能进去。
钥匙应该是拿错了。沈液有些怅然,宋子彦又四周看了一圈,忽然发现了大陆一般,喊着沈液过去看。
原来是墙上,类似门牌位置的地方,一块石头嵌进去,上面浅浅的刻着字。
沈液眯着眼,细细辨认,灯光不足。半晌才认出来。
歪歪扭扭的刻着两个中文字,“思凡”。
“这间天文台,叫‘思凡’”
负责人笑起来,“对啊,确实是。”
43.
沈液在宋子彦的办公室看一些建筑和光源方面的资料,他很久没这么想做成一件事。
他一个人呆了很久。发现宋子彦好半晌还没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中午了。
电话不通。
问了别人,没人知道。
“沈液,这是你的信。”
“信”
“嗯,刚快递送来的。放在前台了。”
沈液接了过来,只有信地址。
还有邮票。有印戳。
他对着灯光,里面是一封信。
他犹豫着,放在桌子上。转了一圈,抓起信撕开。
雪白的信纸。
分外熟悉的笔迹,只有几个字,“capoupascap。”
出自一部电影的台词,沈液和那个人曾经隔着网络,一起点开链接同时看过。
他问他,“敢不敢!”
沈液腿一软,撞的身后的椅子叮叮当当响。
他退了一步。反身冲出去。
“小液……”
“alvin你回来了!”同事和他打着招呼。
宋子彦看着里面,“沈液呢?”
“找你去了啊。”
“找我”
“你手机打不通,他担心就找你去了呗。”同事笑道。
宋子彦皱着眉头,“手机丢了,可能忘哪了。他能去哪找我”说着被自己桌上的一张信纸吸引住眼光。
他迷茫的看着那几个子母。
信纸背面一行小字,是一处地址。
“子彦!”沈液推门而入。屋门没关。
有点年代的别墅,挺偏的。
屋子里有一个壁炉,天气很热了,却在烧着火。
沈液巡视一圈,才发现窝在沙发上的,盖着一个小毯子的刨烙。
“他在哪?”
刨烙抬眼看他。
沈液气息有些急,“我报警了,你赶快放人。”
刨烙露出一丝笑容。
沈液在屋子里四处转,又要往上面走。
“你不会报警的,因为你爱我。你才舍不得让我进监狱。”
刨烙一边说,一边站起,拿着打火机在桌前的烟灰缸里,点燃什么。
是一份薄薄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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