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后

分卷阅读18

诺上书,列黄维二十四条罪名,系豫州官吏军民与之勾结者七十八人于狱,斩一百三十人于市。
消息传到京城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于帝王的雷霆手段莫要说这事全是赵诺办下的,若是没有皇帝的授意,赵诺有几个胆子敢这样行事
只除了居在永昌坊内,不管朝中诸事的林子清,他如今是闲职,这些风云际会皆与他无关。李沅听闻后,倒是笑了笑,赞道:“合该如此。”他与李濂为同胞兄弟,连想法都颇为类似。什么法不责众,互相勾结欺上瞒下之辈,就该这般处置,何须在意虚名!
这把大火,最终还是烧到了隔岸观火的两人身上。
六月初七,诏谕,复太子太傅林子清为尚书省右仆射,加金紫光禄大夫、河南道黜陟使,巡察百官,举其善恶。
李沅对此倒是没有太大意见,他觉得大丈夫就该建功立业,林子清正值壮年,总领一个闲职算什么事。若不是这次有旨意下来,等林子清讲完学后,李沅都想去替他去求个官职了。
令李沅没想到的是,李濂竟然想让他掺和进去,还特意出宫来劝说他:“阿兄就帮我一次吧。”
李沅对他不假辞色地说道:“我还在孝期呢,若不是念着你,早该去父母墓前结庐而住了。”
李濂凑近些,仰着脸问:“能夺情不?”
“为母亲守孝你也敢夺情?”李沅眼睛一瞪,“阿娘白疼你了。”
李濂小声地说:“这不是没人可用了嘛。国事当前,阿娘必不会怪罪的。”
李沅冷笑两声:“无人可用?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真当他对这些年的事毫不知情么,李濂擢拔了多少人,再加上开科取士,怎么可能无人可用。
“信啊,这话多可信呀。”见李沅神色不对,他才正色道,“军中派谁去,都派不如阿兄放心。”
“你倒是心大。就不怕我有了兵权之后,再对你不利?”
李濂近乎哀怨地看着李沅:“我早说过信您,您就答应了吧。”
他觉得自己就差抱着李沅的手臂哀嚎了,可李沅对此皆无动于衷,不肯松口。
“阿兄真不愿去,”李濂失落地道,“那便算了,我也不打扰兄长了。”说完就要离开。
李沅叫住了他,问:“真的无人可用、非我不可?”
见李濂点头,李沅就回答:“那行,不加官职,我去。”
听到这话,李濂的神情顿时鲜活起来,喜形于色冲他道:“谢谢阿兄,您真好。”
从长安至豫州的官道平坦易行,他们六月十三从长安出发,仅用了八日便抵达豫州州城。晚间,豫州刺史赵诺率府衙中还未下狱的一众官吏设宴为李沅及林子清接风洗尘。
李沅居上座,入席后却不动桌上酒菜,全靠着林子清应付诸人。好在他身份够高,底下的人又全被赵诺治得服服帖帖的,没人不长眼色敢在这时候打搅他。
觥筹交错间,李沅低声对林子清道:“我看着这酒倒是颇像家里的玉山酿。”玉山酿是他在陵州之时,府上人酿出的一种烈酒,因它极易醉人,取“玉山倾颓”之意而得名。
林子清放下酒杯,笑道:“您好眼力,正是玉山酿。”他见下面众人酒至半酣,没人再注意他们,就冲着李沅解释道,“陛下赏给赵明府的。”
李沅仔细地看了看面前的酒杯,带着些惊奇地呼了一声:“玉山酿都能拿来赏人,九郎还真是看重他。”
时酒中多有浮渣色泽,或绿或黄,可是也不知酿酒人是用了什么法子,这玉山酿竟呈无色,且比之其他酒更加醇香、也更加烈。它的酿造工艺繁复,需要的粮食更是比其他酒多得多,因此极为难得。在陵州时,整个成国公府一年不过也只有一坛。入京之后,九郎连年节俭,过得比在陵州时还不如,产酒必不会多。就这样还拿出来赏赐,足以说明这赵诺在他心里还是有些分量的。
“就两壶,一壶在我桌上,另一壶之前在您桌上,赵明府估计是看您一直不动,便让人撤下去换了一份别的酒。”因是低语,两人都像靠近对方的一侧凑了凑,此刻林子清的嘴唇离李沅的耳朵极近。意识到之后,林子清深吸一口气,偏过头看了看赵诺,接着说,“赵明府会办事,陛下用起来顺手。”
恰在这时候,有小厮上前将他面前的菜肴皆换成了素食。李沅看了赵诺一眼,赵诺长揖低头道:“之前不察,未能让王爷尽兴,臣该罚。”
“赵明府有心了,”李沅举起一杯茶,以茶代酒遥祝他,“还未贺明府高升之喜。”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才算完,李沅转头,发现林子清的目光盯着尚未被撤下的酒杯。见李沅注意到了自己,对他恳求说:“您不饮酒,就赏给我吧。”
李沅当他是喜欢这难得的好酒,一口应了下来,只嘱咐他:“你可别喝醉了。”
“郎君且放心。”说完,林子清就伸手去拿李沅面前的酒杯,将其一口饮尽。李沅与他都未注意到,林子清又换回了昔日的称呼。
李沅只顾着看林子清那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了。一杯酒下肚,林子清有些微红的面颊变得绯红,在烛火的映衬下,像是打上了一层桃花色的腮红。
这时林子清又对他弯唇一笑,露出了两个梨涡。这一笑让李沅有些怔愣,不知怎的,此时李沅的脑海中就蹦出了“花容月貌”、“巧笑倩兮”这两个词。他啐了自己一口,这等品评女子容貌的话若是说出口,简直是亵渎朝中重臣。
他忙转过头,吃了几口菜,可林子清却一直笑嘻嘻地在一旁看着他,让他心神不宁。
宴罢,回到房间时,李沅才发觉林子清有些醉了。他笑着对林子清道:“让你贪杯,这不就醉了。”
“还没醉呢,”林子清仰着头,双眼迷离,“不信郎君考我,您问什么,我都能答得上来。”
“好,没醉,”李沅好脾气地顺着他说,“我让人去打些水来给你。”
林子清却叫住了他,拉着他的衣袖,眼睛氤氲着水汽,抬起脸道:“子清有话想说。”
“我听着呢,”李沅凝视着他。酒后吐真言,也不知林子清会说出什么来。
林子清冲他一笑,用不同于以往的声调缓缓道:“沅郎。”
林子清的声音很轻,还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柔媚。李沅哪里受得住这种,他听在耳中,像是微风拂过耳畔,也像是羽毛挠过心尖。他叫了人进来,吩咐一番后对林子清说:“你这执念是有多深。与你说过的,这样称呼不合适。”
“哦,”林子清有些失落的低下头,过了片刻又抬起头反问,“您叫我的名字,我也叫您的名字,哪里不合适呀?”
林子清是醉了,还醉的不轻,李沅在心中对自己说,醉酒之人没有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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