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相养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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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姑娘,她平白无故地没了娘亲。原本和睦美满的一家人,忽然就……”
泪水猝然涌了出来,她咬唇压制情绪,侧头看向别处。
韩蛰伸臂,将她轻轻揽进怀里,声音低沉而温和,“你心疼她,是不是?”
他的胸膛结实宽厚,双臂箍着她,有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令容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太夫人偏袒表妹,我无话可说。但我不愿这种事再发生。夫君,傅家虽没落,却也是有些脸面的,爹娘和哥哥对我自幼疼爱,被老太爷和太夫人那样厌弃,我也会难受。”
“我知道。”韩蛰低声,将怀抱紧些,微不可查地叹气。
半晌,令容才住情绪,离开他怀抱。
“休妻的事,夫君考虑一下,好不好?”她抬眼轻声,惯于盛笑的眸中满是雾气。
韩蛰不置可否,只带她回院,“睡醒再说。”
……
当晚,韩蛰没再去书房,留在了银光院。
上回元夕受惊,她连着做噩梦,这回又碰上这种事,怕也睡不安稳。
夫妻虽仍是各自拥被,但枕边多了个人,多少觉得安慰,令容累了整日,早早入睡。
韩蛰等她睡安稳了,才熄灯就寝。半夜醒来,察觉枕边空荡荡的,他伸手一探,就见令容被中空荡,只有一丝余温。
他睡意顿无,看向外面,长垂的纱帘外,她的身姿影影绰绰,正站在窗边出神。
夜色暗沉,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纱帘半卷。
她的背影窈窕单薄,双手抱肩,披散的青丝微微扬起。
韩蛰保持仰躺侧头的姿势,就那么看着她。
许多事浮上脑海,从她最初嫁进韩家,到如今的点点滴滴。从前他孑然独行,满心冷厉,常年在外奔波,哪怕回府,也是在书房歇息,甚少回到银光院,也从未想过红袖温柔,软玉旖旎。直到娶了她,渐渐的,他习惯了身边多个娇软身躯,习惯清晨睁眼时看到她,习惯她准备的致早饭、捣鼓的各色糕点。
然后就有了期待,在外奔波、劳碌回府时,不自觉地想起这座院落。
甚至在追捕要犯、露宿荒郊的凄寒夜里,梦见这座温暖庭院。
倘若她离去,这座院中的温暖灯光,将尽数熄灭。
倘若她离去,夜半梦醒时,身边就不再有她的余温、她的发丝、她不安分凑过来的柔软而温暖的娇躯。
更何况,屡屡生事的是唐解忧,她没有半点过失,凭什么被牵累?
可她哭泣的模样又涌上心间,她本该被呵宠娇养,如同在金州的时候,娇憨恣肆,尽兴张扬。她漂亮的杏眼里,本该是明媚动人的笑意,而非愧悔委屈的泪水。
不知多久,窗边的人才觉出寒意,幽幽叹了口气,阖上窗扇,掀纱帘而入,小心翼翼的爬到床榻里侧,悉悉索索的钻进锦被。
韩蛰闭眼翻了个身,就势滚到里侧,连同锦被一道,将她抱住。
令容不知他是梦是醒,尝试着抬他手臂,见他抱得紧,怕惊扰了他,没敢再动,将近在咫尺的脸看了片刻,阖目入睡。
第46章软硬
次日清晨令容起身时,韩蛰已上朝去了,桌上的食盒里有一份鸭丁粥一份煨枇杷、一份腌青梅,那粥还热乎乎的,香气扑鼻。
昨日的不快在睡醒后已然消散,她迅速梳洗罢,便去吃香喷喷的粥菜。
拿着小瓷勺尝了两口,这鸭丁粥的口味跟红菱寻常做的不同,更加香糯。
她不由看向红菱,“手艺见长啊?”
“这粥不是奴婢做的。”红菱在旁给她添菜,“奴婢只拌了这几样小菜。”
“不是你……”令容愣了下,目露愕然。
“是他。”红菱颔首,也觉得意外,“今晨大人起得很早,也没练剑,自己去厨房做了这粥,叫奴婢在旁守着,等少夫人醒了端过来。奴婢原还怕少夫人睡过头,粥熬得老了,谁知少夫人像是掐着时辰醒过来的。”
韩蛰大清早的给她熬粥?
最后一顿早饭,亲手给她做顿好的吗?
令容瞧着那鸭丁粥愣了片刻,才又拿勺,慢慢喝完。
……
朝会散后,韩蛰往锦衣司走了一遭,因没有迫在眉睫等着办的要紧大事,转了一圈便回府里。昨日庆远堂中一场闹,既没到傍晚,他也不急着去,便进了书房,关起门来独自坐着。
相爷韩镜晌午回府,问过门房,得知韩蛰已然回府,略觉意外。
韩蛰年纪轻轻便居高位,固然要凭冷厉名声和威仪态度压人,平常做事也勤勉认真,哪怕受伤休沐,也要在书房里议事办差,不耽搁手头公务,甚少会无故擅离衙署。
韩镜站在照壁前,面容微沉,略作沉吟,便缓步往韩蛰的书房去。
书房外冷冷清清,长了几十年的松柏浓绿阴翳,外头除了正晒书的沈姑,不见旁人。
“存静在里面?”韩镜驻足,问她。
沈姑躬身道:“在里面一个人坐着呢。”
“回来多久了?”
“一个时辰。”
“没出来过?”
“是。”
韩镜颔首,看向书房紧闭的门窗。
暑气未退,日头正烈,别处都敞开门扇透气,韩蛰却闭门独坐,跟往常迥异。
韩镜瞧了眼许久没来的小书房,负手缓步上前,想推门而入时,迟疑了下,屈指轻叩。
里面传来冷沉的声音,“谁?”
兔崽子!韩镜心里暗恨。孙子的本事他比谁都清楚,千里追捕凶犯,浴血厮杀前行,这些年刀剑里滚过来,耳力目力都格外敏锐。方才他跟沈姑说话的声音不低,换了他坐在书房都能听清,韩蛰能听不见?
可见是故意置气。
韩镜气闷,沉声道:“我。”
里头静了片刻,就在韩镜以为是韩蛰亲自过来开门时,忽听砰的一声轻响,门扇被撞开,一只乳白的细瓷茶杯掉在地上,正骨碌碌地打转。
这委实失礼,韩镜脸色更沉,进屋阖上门扇,就见韩蛰站在长案后,头都没抬。
长案紧邻窗畔,身后是高大的檀木书架,韩蛰孑然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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