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疏怀就在不远处盯梢,隐在树上,不见人影。他突然心一紧,便看到慕无双披的乌黑柔亮的头发散落在湖面,自己是已经沉入水中,不出一瞬,连黑亮的发丝都不见了。
他鬼魅一般的身影立刻扎进了湖中,努力地睁开眼睛,却寻觅不见慕无双的影子。徐疏怀心一沉,继续往更加深的地方沉下去。实在憋不住气了才破水而出,心却焦急犹如火烤。
他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他寻思着:“公主水性不佳,那么长时间怕也……”的时候,却猛然看见慕无双**地游到了船边,微微地喘了几口气,面色微红,凌乱的发丝滴着水,蹙着眉头,拇指拈着几块莲蓬,略不满意。
徐疏怀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心态面对慕无双,只觉得一瞬间心头的火气立刻喷涌到了最高点。怒意已经支配着身体,游过去,掐住了慕无双的手腕,将她用力地甩到船上。
又一次咬牙切齿,并且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控制不住的一张俊脸都扭曲了。
“慕无双,你这样耍着人好玩么。”这是徐疏怀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可想而知心里会有多么愤怒。
阿虞吃痛地额头撞到船板上,咚地一记闷沉的声音,却被徐疏怀愤怒的声音盖住了。她蜷曲着腰,用手捂着自己的额头,起了好大一个包,然而身体的疼痛却比不上心里的疼痛。
她勉强地笑了笑:“本公主想吃莲子,徐侍卫也要管着不成?”
徐疏怀听见了慕无双笑着说出的话,额间青筋都暴起了,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充满了失望。
堂堂公主,千金之躯,什么珍馐没有尝过?便是这一整池子的莲蓬全都摘下来不都是她一句话的事情!
阿虞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徐疏怀眼底的失望,心不知道怎么的不可避地疼了起来。她呵呵地笑了起来,也不顾他如何看待她了,把自己采来的莲蓬使气一般地一个一个全部都扔入了水中,扑通扑通,配着徐疏怀愈来愈难看的脸色。
她渐渐地泛起了笑容,在如同金米分般的余晖下,肆意而张扬,美丽得犹如一朵怒放的牡丹,清雅妍丽,殊色无双。
我为什么一定要强求这份虚幻的感情,慕无双的愿望既然是抢回徐疏怀,她斗到商宛晴不敢和她抢徐疏怀不行吗?
她困徐疏怀一辈子不行吗?
她……不要他的爱了,不行吗?
告诉她,行不行!行不行……
☆、第七十四章及尔偕老
074
徐疏怀只见慕无双一个一个地把采来的莲蓬扔入水中,然后笑着和他说:
“没错,本宫便是耍着你玩。”这样气死人不偿命的回答,竟然不是出自一个稚童之口,而是出自堂堂的乐嘉公主,慕无双之口。徐疏怀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闭了闭眼睛,才缓过气来。克制住自己心里的气,过了一会,才清醒过来。
“属下逾僭无状,请公主责罚。”徐疏怀终于才能面不改色地跪在船上,眉宇之间,是一种落落的雅致,即使刚才他是如何发怒。
阿虞才慢慢地抿唇笑了,漫不经心,虽然身上的衣裳湿哒哒地滴淌着水珠,看起来实在不怎么雅观。她却不在意,自顾自地穿好鞋子,然后托着下巴对着徐疏怀说:
“本宫想回去了。”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徐疏怀,见他的愣了一下,旋即迅速恢复。
“你也可以让别的人来。”话虽没头没尾,但是徐疏怀却明白了。视线落在慕无双的身上,即使是他,现在也不便直视慕无双。她一身明黄色的裙衫,虽不算薄,却不厚。泡在水里上来之后,吸了水的衣裳,没有变的透明,却也紧紧地贴在身上,露出了纤合度的曼妙的身躯,他皱了一下眉头,淡淡地道:
“不必,有属下就够了。”随即便走过去,一把抄起慕无双,淡淡地巡视了一眼周围,然后轻轻点了几次水,落到岸上。
“啧啧啧,徐侍卫的武艺不错。”阿虞躺在他的怀里,两个人都是湿漉漉的,不同的是,他的身体的温度却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身上。她揶揄地说道:
“所以,不让别人看到你这样抱着本宫,否则,本宫便是有一千张嘴,也是说不清了。”阿虞淡淡地说道,果不其然,徐疏怀的额边的青筋便凸了起来。
徐疏怀提起了一口气,速度更加快了,没有几瞬,便马上落到了公主的寝宫附近。他遵照阿虞的话,没有被人看到,只是到了一处隐蔽的地方,放下了她。
阿虞脚底沾到地,马上就走了,也没有更多的话。
在徐疏怀看来,却是慕无双对他的避之不及。他不知道应该是好笑,还是应该苦笑。只是,刚才力用过了头,加上碰了水之后,背部一片剧痛,应该是伤口又裂开了。徐疏怀淡淡地皱了一下眉头,目送着慕无双慢吞吞地回到寝宫之中。
作为一名合格的侍卫,他一天的任务还不算完,有人来给他接替他守个把时辰。他便匆匆地去厨房领了一份东西狼吞虎咽地吃完之后,他换下了今天白天穿的衣服,雪白色的亵衣,后面溢出了片片红色,宛若一朵朵雪地里怒放的红梅。他夜里还要继续守护着公主,夜里即使公主睡了,他也不能睡,只不过,后半夜会有人接替他的活。
后半夜,徐疏怀让小厮上好药之后才沉沉地睡下。素日里他一贯是入睡地比较快的,只是,今天白天遇上的事情,一幕一幕,犹如浮光掠影一般,浮现在他的眼底,慕无双气而克制的表情,似笑非笑的样子,还有从水中浮起的那一刻,他的心头,竟然是卸下了一块压迫的巨石一般的轻松,说不出来是高兴多一点,还是惊吓多一点。
然后便是随之即来的愤怒,徐疏怀也不知道怎么的素日里一贯平静如井水的心,也能拥有如此强烈的情绪,只恨不得把慕无双提起来好好地教训一番,让她再也不能再吓唬人才好。
这么复杂的情绪,对于二十多年来生活几乎简单平静犹如一潭死水的徐疏怀来说,无异于一颗石子,投入了湖中,让寂静犹如一面镜子般的湖也泛起了圈圈涟漪,还溅起了不小的水花。
徐疏怀不愿再去多想,却又克制不住地心里复杂极了。多想把这个令他烦躁不安的人,远远地丢开,或者自己远远地避开,却又……不得不和她共处一地,即使见不着面,也和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侍卫们都将他看做了慕无双的人,或早或晚,终归是的。
徐疏怀思及此,心里腾起一股说不出来的不知是厌恶,还是……复杂。厌恶,却还不到那个地步,说不大上,但是,他确确实实是极为不喜别人视他为慕无双的囊中之物。对她这个人,却还论不上。否则,今天他自己也不会在慕无双提起要他送她会寝宫的时候,丝毫拒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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