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只能挥挥手,让下属们先出去。
顾江的出生,注定是原罪。
他的父亲,不,余得利是土生土长的港城人,顾江的母亲顾小淮却是大陆人,两人相逢于微末,结缘于困厄。
在余得利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顾小淮就毅然决然地从大陆远嫁过来。
然后夫妻二人摸爬滚打,从卖水产开始,余得利蹬三轮,顾小淮跟着货、点卖、算账,一个女人,硬是比男人还要能干。
在顾小淮的扶持下,水产生意很快就起来了,两个人一时过得红红火火。
生意好点以后,顾小淮就把大陆没考上大学也找不着工作的妹妹顾永淮接过来。
顾永淮青春可爱,余得利两夫妻当时已经开办了公司,对于这个妹妹都甚是疼爱。
余得利甚至把自己的得力下属介绍给了顾永淮,很快就把她嫁了出去。
顾小淮觉得,她自己婚姻幸福现在财产也有了,只剩下一个遗憾了她不能生育。
这个事实她也是偶然得知的,夫妻两个颓唐了会,余得利反而先安慰她,有没有孩子都一样。这句话让顾小淮对他彻底死心塌地。
顾永淮如何能够不知姐姐的遗憾,结婚后的顾永淮很快就怀孕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是姐姐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给了她一碗饭,还对她疼爱有加,顾永淮很感恩。
她提出,这第一个孩子也就是顾江过继给夫妻俩,顾永淮的丈夫也同意了。
顾小淮自然高兴,妹妹的孩子也算跟自己有血缘啊,总比领养的孩子好。
她忐忑不安地去问余得利,谁知,余得利思索了一会后就同意了。
孩子起名余江,顾小淮因为无子之痛,把他当成亲生的孩子疼爱,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夫妻俩把余江宠上了天。
他的童年过得比大多数同龄人都要幸福,余得利虽然忙于生意,母亲顾小淮却给了他十二分的母爱。
很快就到了他上小学的时候,他名义上的小姨顾永淮也怀了第二胎。
然后,一夕天变,命运对他们开了个巨大的嘲讽技能,所有的狗血事件都发生在他们母子二人身上。
一家八卦小报放出了余得利跟顾永淮的床照,上面的标题赤、裸而惊人“水产大亨出轨小姨子 八年孕有二胎”。
这个时候,他跟顾小淮才知道,顾永淮的那个丈夫,只不过是方便余得利跟顾永淮偷情的障眼法而已。
而整整八年,顾小淮最信任的丈夫跟她最亲爱的妹妹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人。
不仅如此,他们还合伙把孩子塞到她手上让她来养!
顾小淮很想去质问一声丈夫跟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看着余江跟余得利愈加相似的眉眼,她问不出来,也不用问了。
顾小淮一下子老了十岁,聪明伶俐的余江也敏感地预料到这个家就要散了。
他伸手想要安慰母亲一下,却被母亲重重地伸手推开。
那个时候的余江茫然地跌坐在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痕不知所措。
前一秒还对他露出厌恶神色的顾小淮在下一刻又流着眼泪把他抱起,一边哭着说对不起一边又重重地扇了他一个巴掌,“你这个野种!”
打完那一巴掌以后,顾小淮也愣住了,放下他无力地说了一声,“你出去吧。”
他昔日温柔的母亲,彻彻底底被余得利跟顾永淮两个人毁了。
余江头一次学会了恨。
那家八卦小报好不容易择到了吸血的地方自然不会放弃,八卦愈演愈烈,更多的床照、两人相会照片被爆出来,甚至有余江跟余得利父子的对比照。
港城就那么大,所有消息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昔日相处甚欢的名门贵妇并瞧不上顾小淮这个大陆人,所有场合,都在对她这个被妹妹撬掉墙角的原配妻子肆意嘲讽。
那些丑闻对余得利来说不过是风流韵事,对顾小淮这个女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日复一日的压力下,温柔的女人彻底崩溃。
顾小淮在余江七岁生日那天,温柔地给他做了一桌饭菜,还买了个大蛋糕,母子二人吃了一顿很愉快的晚餐。
那顿晚餐他吃得真的很开心,冷淡的母亲再度露出温柔的神色,他高兴得快要发疯。
幸福的背后却是沉重的阴云。
顾小淮给他穿上了买给他的新衣裳,说是生日礼物。
然后顾小淮就开车带他来到公司,上了顶楼。
他至今还记得顾小淮温柔地搂住他指着天边的云说:“看,火烧云美不美?”
很绚烂。
她的下一句话说却是,“小江,跟妈妈一起去死好不好?”
余江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顾小淮也笑了,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小脑袋。
她牵着余江的手来到楼沿,无声地看着底下喧嚣的人群。
她重重地往后倒了下去。
却在最后一刻松开了拉着余江的手,她不复那些日子的疯癫,恢复了慈母言笑晏晏的模样,“算了,你为我好好活着吧。”
女人的声音尚且在楼顶回荡,下一刻就在地上变成一朵飞溅的血花。
楼层并不高,余江能够清楚看到顾小淮的死相,像一朵艳丽的花,他甚至能看到那双怒睁的眼。
他茫然地伸着手,想要跟着下去,却被上楼的职员及时拉了回来。
顾小淮死前仍然定定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笑,似乎是释然,再也不用面对恶心的人和事,也不用面对爱恨交加的余江。
顾小淮一死,流言并不能终止,讨伐声落到了余江的头顶上。
原先还亲密的同班同学纷纷用粤语骂他“野种”“私生子”,唯恐避之不及。在学校里,同学带头孤立他。
在学校外,各路狗仔纷纷围堵,骂他跟他妈妈一样都是从大陆来的上不了台面的贱人!
余得利跟顾永淮自身难保,更是完全把他抛在脑后,加上他一直都是跟顾小淮更为亲近,并不得余得利跟顾永淮的喜欢。
有一天,他在冬天被反锁到了学校厕所里,兜头一桶冰水浇下。
在余江被冻晕过去的前一刻,学校保安终于把他从厕所里解救出来。
打开门,等待他的是狗仔刺眼的镜头跟糯软粤语里最粗鄙的话,“野种”之流不绝于耳。
因为顾小淮的死跟这桶冷水,他患上了肺炎,后来,肺炎好了,他的镜头恐惧症却彻底落下来了。
而他在医院生死不知的时候,余得利跟顾永淮正带着刚出生的孩子在郊区别墅寻欢作乐。
人不要脸起来,真的是天下无敌。
这场闹剧终于惊动了远在大陆的顾小淮父母,他们沉默地从大陆赶来,带走了大女儿的骨灰跟原先活泼伶俐如今沉默寡言的他,留下了一份永远跟顾永淮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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