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来找公子野外踏青,夜里失眠责问自己……
大侠想着无私十余载,只此一件私心相求的东西,难道也不可以吗,就算世人皆诽谤,身败名裂,那又何妨?总归是我一个人的事……但是玉公子,那么高洁如雪的一个人,我深爱的、愿意倾尽一切为他一笑的人,我怎么忍心让他遭受这些……
觉得不该耽误玉之的一生,于是决心离开。
离开前一夜,院里独醉,无人知他醉了,知道他的愁。他心想,还是这梅花酒,怎么就和当初玉公子请他喝的那壶不一样呢……迷离间仿佛听夜里公子出门与人说话,想着是谁家人这么晚……未思索清楚便已醉倒松下。
临行前的清晨,看那独一无二的玉公子踏着一地粉华碧翡赶来,风中衣衫翩翩若雪。
他心知此后山高水长,天涯海角难再见,想上前抱抱那个人,又克制住,心如刀绞。
看心上人面带不解,忍不住解释,说只是自身不好。便风萧萧兮牵马走了。
后来他一个人看大漠烽烟,烟雨江南,一样的风景,只是他的心境变了;
他仍旧一路行侠仗义,只是板着脸;打劫完山贼麻匪总是散金与百姓,做了好人好事也不拿一针一线的谢礼。
他静下来的时候总忍不住跑去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一个人重温他们的过往。
去看公子传名的地方,听茶客津津乐道他的旧事风流,若是听到一些细节,便很高兴,又有些淡淡地忧伤:这样一个人,天下谁不喜欢呢……
夜里即兴纵马去草原,喝他喝过的马奶酒,醉卧一片星光里。
他去找那白小公子,要看玉公子送他的那画,要白小公子把玉公子讲过的一一重复给他听,白公子成婚了,不堪其扰,索性把那画给他,让大侠别烦他。
从此,大侠如获至宝,日夜带着,抚摸,眼神脉脉如看情人。
又是一年春季,大侠又去了牡丹会,初次遇见那人的地方,没有目的,就只是想去
倚上石桥,公子当初的位置,吃着同款糖人,想着今年还会有采花贼吗,可惜今年玉公子没来,否则救了他后便让他以身相许……哎当初怎么不问问他要不要以身相许,不知公子会不会答应,我可以求他答应……答应吧……答应吧,求求你了,你不答应我一直跪着就不起来……
想想丹大侠就笑了,又徒然失落。
“他不会答应……”一声长叹散逸空中。
他依在那人当初依着的地方,回想让人凭栏的风姿,半晌痴了,拍拍石栏说:你知道你被他靠过是多少年修来的福分么……他可没有靠在我身上那么久过……
石桥无言,千古如此,杏花微雨如故,今年桃夭不似旧年红。
二人重遇,大侠以为被发现端倪,就一咬牙全说了,一通表白后:是在下对玉公子生出此等不敬之心,不求公子谅解,此生不再相见。
玉之早在装直男时就知道了,就是要逼他承认爱的是不是只他这个人,不为美色,不为浮名,摆脱世人的眼光,要的是大侠认清自己的内心,孤注一掷的爱情。
此时,他说,可以一试。
近来江湖上有些传言,说玉公子是魔教前教主,虽然没人信。
玉之对此表示:魔教西域苗疆等边夷之地,盛产美人,我出身魔教不奇怪,你们可以一信。
是夜,新柳抽了嫩绿的枝条,依依垂拂。
大侠表白完要走,玉之不挽留,不惊讶,也不答应他,只道:传言是真的。
大侠认真地看着他说:我与你一路走来,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玉之忍不住笑,如夜里昙花盛放。
夜风送来他的声音,仿若当年桥畔他对糖人的答复。
大侠以为追到了,小心翼翼,如吃蜜糖;为玉公子时不时的亲密欢欣雀跃,殊不知,玉公子早在很久以前就想这么做了。
二人确定关系后,画舫情动,大侠不好意思,他已经偷偷学了龙阳十八式,在心里已经抱着玉之红浪翻滚三百次,但临到头了,又觉唐突。
玉之说来吧。走了。
大侠被馅饼砸到般不敢置信。
玉之表面淡定,其实心里很紧张,因为他觉得自己大概是雌伏的那方;到了床上,大侠自告奋勇躺下,玉之抚上去的时候手都在颤抖,没想到自己竟真能睡到大侠。
箭在弦上……等等,说好的三媒六聘呢?
两人将弦上的箭了起来。
等到日后二人三媒六聘洞房花烛,玉之投壶,附下`身在气喘吁吁的丹漱堇耳畔说,我今日算是信了,你真不是为了美色与我在一起的。
后来式微已久的魔教有动作,正道捉了几个,关起来。
玄栖独一刃夹纸飞入门帘,传来被捕的消息。
大侠去正道帮忙,玉之同行。
玉之私放了一个熟人,让他去江南老宅找赵老爷,顺带宰了一个暗地偷窥打算告密却被发现的倒霉蛋。
正道打算攻打魔教,铲平。
江湖纷乱,玉之让玄栖独藏起来,玄说此次是来道别的。玉之想起那日教主晚上来找他,觉得此话大概不应他说。
玄栖独道:我知道。看着窗外的紫藤萝,学着玉之当初说过的话:他待我痴心至此,但世事哪能尽如人意……静了一会,又道:说到底,只因我不爱他罢了。
临走还理所当然偷了哥哥一个吻。
玉之惦记着教中的母亲遗物,便回去取了
此前,回老宅取剑,同长辈坐谈,
玉之:魔教式微已久,正道独大,大势如此,难掀风浪,万物运行有其规律,顺之则昌,逆之则亡。
长辈不甘心:以你的资质,若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何愁大事不成
玉之起身走了,说,人生苦短,一梦春秋,总要做些自己心甘情愿的事。
门后,有人劝说,教主这样也挺好的,早些年……怕是要折了……至少现在有了要追求的东西。
长辈长长一叹。
正道攻到了魔教山脚下。
正道整装待发。魔教很乱。
玉之拿着他昔日的佩剑,一个人上了山。
剑上刻了他的名,之是他的字。而如今,教中已没什么人记得他的名字了。
延旧路上了山,物是人非,从小长大的地方,景物熟悉,熟悉的面孔却无,都被换下了。
玉之少年同伴都被派了出去,现教主心腹则留在教中办事
剑是通行证,无人拦他,也无人识他
少小离家老大回
有一个新面孔,是长辈之前为前教主归位所安插的人手,跟了玉之一路,在角落里,告知先夫人遗物现在被在哪里。玉之说,让他们去江南别庄。说完便转身走了。
那人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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