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
是了,这个男人是魔神,屠戮天下为祸苍生的魔神,当年自己解开封印亲手释放出来的魔神,当年……随随意意如同杀死一只蝼蚁一般杀死自己的魔神……
想到这里,修绥手中灵剑瞬间出鞘,浓郁的灵气包裹着剑刃,带着破空之声朝男人的胸口狠狠刺去。
明姜刚刚赶到,还未站定就看到修绥灵剑出鞘朝着焦土中央的男人刺去,心里升起一阵焦急想也不想地握着承影朝那男人的方向飞去。
“噗”几声几乎重叠在一起的利刃入肉的闷响在寂静空旷的山谷里尤为刺耳。
“咳咳……”肖荻捂着被刺穿的胸口咳出一口血,修绥剑上的灵气“嗤嗤”地侵蚀着他的身体,但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他已经被眼前戏剧性的神展开惊呆了。
身前修绥手握灵剑刺穿肖荻的胸膛,而修绥自己亦是被飞身赶来的明姜用承影刺了个对穿,在他后面,明姜蓝袍上面一点血迹慢慢扩散开来,两根缠绕着魔气的黑色锁链猛地穿透明姜身体,蝎尾一样张牙舞爪地四处挥舞,锁链那头的最后面,站着面色苍白的夜杀。
肖荻巴扎黑:卧槽这是什么神展开!瞬间三杀的节奏要不要这么酸爽!全场最佳居然是夜杀!?
夜杀此刻亦是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的画面,方才看到明姜提剑向尊者大人冲过去就条件反射地以为明姜想要刺杀尊者大人报仇,担心尊者大人的安危心里焦急他就那么出手了,却没想到明姜要刺的根本不是尊者大人?他……其实是想救尊者大人?怎么会这样……
修绥在刺到魔神的同时只觉自己心口一凉,迟钝地低头望去就看到自己胸前探出的月白剑刃,艰难地回过头看到蓝袍染血的少年,难以置信地出声,“为什么……”
“肖荻……”明姜没有理会修绥,松开手里的承影,迈着艰涩的步伐一步一步朝那个面色苍白的黑发男人走去,血顺着穿透他身体的锁链滴到地上,然而他似乎一点也感受不到痛,固执地一步一步靠近那个男人,在那男人身前停下,朝着男人苍白的脸伸出颤抖的手,似乎是想要抹去男人嘴角刺目的鲜血。
“肖荻……我……”
“喵呜”
话到嘴边还未说完,一只黑猫不知从哪里扑出来,猝不及防地扑进肖荻怀里打断了他的话。
见明姜满身是血地朝自己走来,胸膛被刺穿的肖荻还在发愣,就被巴扎黑这死肥猫扑了个满怀,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叮”的一声系统提示。
【叮系统提示:系统判定本世界主角攻受即将死亡,本世界任务失败,系统将在哔声后强制脱离游戏世界……
哔】
“肖荻”
肖荻还未弄明白系统提示的是怎么回事,这具身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迟钝地感到有人在自己摔倒的瞬间抱住自己,然后眼前就出现明姜焦急的脸,他好像在对着自己激烈地说着什么,可他一点也听不清,只觉得眼前明姜的脸似乎很悲伤。
为什么……你不应该悲伤的,我是你的仇人,我死了,你应该开心才对……
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那个面色苍白的强大魔神,在明姜怀里缓缓闭上了自己漆黑的眼。
恢复意识后肖荻自系统空间中睁开眼,没有看到巴扎黑那张忧国忧民的猫脸,倒是吃惊地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俊逸的男人。
“你是谁……”
他呆呆望着男人妖冶的金银妖瞳,总觉得这个男人十分熟悉,像是在哪见过似的……可是在哪呢?肖荻用力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在肖荻困扰着努力思考的时候,男人微微一笑,瞬间出现在肖荻面前,说是瞬间,其实是因为肖荻根本没有看清他究竟是怎样移动的,那个男人在空间里就那么轻轻踏出一小步,却能一下子移动了那么长的距离瞬间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到底是谁……
男人向着肖荻伸出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肖荻的眉心,“恭喜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
肖荻一愣,他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可以回家”了?
突然,一声系统的提示音打断了肖荻的愣神。
【叮系统提示:恭喜玩家完成游戏,系统将在哔声后将玩家传送至现世,请玩家做好准备。哔】
完成游戏?我并没有完成这见鬼的游戏啊……
灰色空间突然扭曲着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时间空间似乎都在扭曲着逆流,除了肖荻自己,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倒退。肖荻愣愣地看着那个金银妖瞳的男人距离自己觉来越远,伸手想要拉住男人的衣角,却抓了个空,心里那种悬而未决的不安感越发强烈,你到底是谁!我究竟在哪儿见过你!
突然,记忆深处一双漂亮的金银妖瞳骤然自脑海中闪过,肖荻对着男人不断远去的身影大声喊道,“巴扎黑!”
“你是巴扎黑对不对!”
“嘘”
他远远地看到男人将自己修长的手指搭在唇边,嘴角勾着狡黠的笑意。
还未来得及将话说完,穿越的眩晕瞬间席卷了他,隐约之中,他听到耳边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
“肖荻,再见了……”
我……
猛然睁开眼,肖荻赫然发现自己正提着公文包站在地铁站的站台边上,只要再稍微向前一步就要跌进轨道里。黑黝黝的地铁涵洞深处,一辆刚刚到站的地铁车头直直射过来的光刺得他眼睛一痛,一节节车厢飞快自他眼前驶过惊得他连连后退几步,站定后他愣愣地打量着四周,听到温软的女声在广播里播报着站台,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神色匆匆,见地铁到站全都熙熙攘攘朝车厢涌去。
我,回来了?
肖荻愣愣地想。
可是为什么是回来了?我刚才去了哪里?
就像是做了一场长长的春秋大梦,在早上睁开眼睛的三分钟里,无论你怎么努力,梦境里的一切都会一点一点湮灭,让你怎么回想都想不起来,怎么拼凑都拼不完整,只记得自己似乎做了一个梦,梦里的喜悦悲伤还都深深地被大脑记着,可是那些引起喜悦与悲伤的故事,却都已经飞灰湮灭不留痕迹。
没有人能够对抗这种湮灭,这是一种残忍的毫不留情的彻底湮灭。
而现在,在那个世界所经历的一切,愉快的,痛苦的,高兴的,悲伤的一切,都开始在一点一点在肖荻的记忆里褪色,那些肖荻曾经深深记在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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