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是在她的小学二年级。
许栩腿下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她大脑一片空白,在这算算的几分钟内,她似乎丧失了所有的思考能力。许栩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连胳膊都无法抬起。她垂着头将那张死亡证明看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细节,却发现她什么都记不起来。
内心的难过压的她近乎窒息,门外还有南渚的爸爸在,许栩想要知晓真相,却不能在这时直接去质问许爸。她就这样跌坐在地上,沉默了许久。直到屋外的许爸喊了一声:“许栩,还没找到么?”许栩才回过神来。
她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将那张纸小心翼翼叠好,揣在了裤兜里。然后把烟花抱在怀中,低着头走出了许爸的卧室。
许栩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是满脸惨败,所以她不敢抬头。只是用尽浑身的力气,假装自己很开心。刚出了卧室的门,便捞了件衣服套在身上,她死死垂着头像是在盯着怀中的烟花。然后用一种轻松又愉快的语气说,“我等不及了,我要出去放烟花啦!南渚快跟上,我先走喽!”
说完,她直接推开门,跑了出去。
敏锐如南渚,自然发现了她的异常。他几乎是紧跟其后,一路尾随着许栩到了电梯前。她不作声,南渚便跟着她走进了电梯。
电梯的数字,由大变小。南渚盯着许栩,刚准备问点什么,便看到许栩像是腿软,忽然扶住了旁边的栏杆。怀中的烟花也随着她的动作,滚落了一地。
南渚吓到了,立刻弯腰去扶她:“你怎么了?”他问。
许栩没说话,只是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递进了南渚的手中。她单手扶着栏杆,每一个动作都吃力至极,她从未有过如此无力的感觉。
南渚借过纸条后,拆开来看,迎来许栩的,是一阵死一样的沉默。
她开口,声音沙哑,有气无力:“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47章
两人又来到了小区的秋千旁。
第一次来这里,还是许栩第一天知道许爸的情况,经受不住打击,出门乱跑跑来的。她坐在同样的位置上,双手握着冰凉的铁链,垂着头不说话。
南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只能静静地陪在一边。今天是春节,远处的天空全都是五颜六色的烟火,由远至近,缓缓绽放。
其实对于今天所见,究竟是什么情况,许栩大致已经了解了。无疑就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妈妈生病,骗她去工作,有去无回的那一年,是因为重病离开的。而许栩全然不知情,一直以为她只是出去工作了,为了事业抛弃了自己和许爸。
可那样也还好,许栩对那样的她有一丝怨念,但起码除了怨还可以念着将来有一天她们会重逢。而现在,这个念想终是彻彻底底被打破了。
许栩心中被巨大的悲哀所挤满,她以为自己冲出家门后,会痛哭一场,结果是她想错了。许栩目不转睛地盯着被烟火照亮的地,动了动嘴唇,语气平淡:“你能想清楚这到底是为什么么?”
话是对南渚说的。
刚说出来,许栩便觉得,这个问题其实问南渚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南渚再怎么成熟,充其量也只是个同龄人。大人的心思那么难猜,他除了说句“为你好”还能猜到些什么呢?
“道理我都懂,我只是真的不明白,他们的这种隐瞒和欺骗究竟是为了什么,怕我伤心难过么?可是我已经足够伤心了啊。”许栩的指甲在秋千的铁链上狠狠划过,那张纸上的内容就仿佛刻在了她的脑海中一样,几乎是一闭眼睛,就挂在她的眼前。
许栩痛苦地闭着双眼,想要从这种铭记中触碰到纸上的每一个字。
这一来二往的打击,几乎是接踵而至到来的。内心本就不够强大的她,不知道要用多久才能去消化另一件事。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一直以为我妈是出去工作了,再也没回来过?”
“说过。”不知是不是受到了许栩的情绪感染,南渚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原来不是去工作了,原来早就离开了。以前虽然想起她就觉得难过,可我一直希望某一天,她能够回来。只要我们呼吸的还是同一片空气,就有很多重逢的可能。而且我一直觉得她不会那么狠心,早晚有一天,她会回来看我的。”
南渚将许栩的双手从秋千链子上拿下,紧紧握在手中。她的手已经因寒冷变得冰凉僵硬,那凉意似乎就这样顺着他的手心,一直传到了他的心里去。
“或许,她就是为了给你这样的念想,才没有告诉你事实。”
“可是这像话么?二十多年,我活得像个傻子,连自己的妈妈去了哪都不知道,怎么会有人活成我这个样子?”
许栩将一只手从南渚的双手中抽出来,她指着自己的鼻尖,一字一句道:“我,一个成年人,大学马上就毕业了。半个月前,才知道我爸出事故残疾了,半个月后的今天,我才知道户口本长成什么样子的,我才知道我妈早就死了。这个世界上能不能找出第二个我了?会不会有人比我活的更蠢,更浑浑噩噩!”
她将满腹的委屈都归结到了自己身上,话说到最后,恨不得自己抽自己两巴掌。
南渚见状,有千百份的心疼,却不知该怎么表达给她。只能重新攥住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处,轻声安慰道:“这不怪你,是他们这么多年来故意隐瞒了事实,你不知道,你有什么错?别这样。”
“可是我真的很讨厌被瞒到最后才恍然大悟的自己,这幅蠢样子。”
“冷静点。”南渚将许栩从秋千上拉起来,锁进自己的怀中:“你没有任何错,这些事情之中,你是受害者。所以别怨自己,你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和我发泄。我知道你难过,我都陪着你。”
许栩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用力抓着南渚身前的衣服,将头埋了进去,用力喘息着。她从家中跑出来后,一直觉得内心平静如水。然而平静的内心却因为面前这个人再度剧烈狂跳起,许栩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愤怒委屈悲伤混做一团。最终在到达一个峰值的时候,她还是哭了出来。
夜凉如水,大概是因为时间不早,该回家吃年夜饭。空中的烟火比方才少了许多,偶尔会有几分钟寂静的时刻。
许栩将头靠在南渚的胸前,聆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哭了许久的她,情绪终是稳定下来了。南渚温柔地将许栩脸上的泪珠仔细擦干净,又抬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视线转向自己:“哭过了有没有好点?”他问。
许栩还有些抽噎,红着眼睛点点头。
“风这么大,再哭脸就该吹花了。我们回家吧,一会他们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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