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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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枭将信烧毁时,难得听见姚照仪主动开口。
“是,如何。”
“她不过三十出头,怎么会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我是她的养女。”
姚照仪忽然想起,曾经调查甄文君和卫庭煦时的确有这么一个胡族养女,原来就是她。
“你很在乎我阿母的事。”
“在乎。”
小枭:“啊?”
“拜她所赐,我才会残疾。”
姚照仪很快敛起了好奇心,恢复了一言不发的状态。即将到达水,小枭也将注意力从姚照仪身上转移到了排兵布阵之上。
甄文君虎符在身又有讨伐逆贼的金光护体,大军无论走到何处都有百姓夹道欢迎,主动送上粮米,甚至还有操着棍棒锄头的要来帮忙打贼子。
姚家人当然知道甄文君都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当年李延意为了拉拢阮氏,为阮氏平反之后,甄文君是阮氏后人的身份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之后她和卫庭煦合计让姚氏吃了大亏,又驱逐了冲晋,成为名副其实的民族英雄。经历大大小小无数的战役,积攒不世之功的甄将军才三十岁,若是论起来,她或许已经超越了她的母亲阮氏阿穹。大聿两百年所有武将排个名,前五里面一定有她。
无论谁对上她都得小心再小心,葛也是这样对姚霖和姚家三子说的。
葛道:“这甄文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和她作战一定要智取不能硬攻。表面上看敌方占据优势,可他们也有致命的弱点,那便是三军并进人心不齐,且长路追击粮草不济。只要咱们坚守在水之畔,不主动出击,待敌军粮草消耗殆尽,便是他们军心动摇产生内乱之时。”
葛指向天兵神盒展示出的水地形图:“主公请看,水之南三十里是水水流最为湍急之处,越过水便是达县,咱们过河入驻达县,拆毁桥梁,占据水之险便能有效阻隔敌军进攻,拖延时间。更重要的是达县八十里之外便是穗县。”
姚霖:“穗县?”
姚四郎道:“父亲,穗县是衡水王李岸的势力,据说李岸的兵极有可能藏在穗县。”
“哦?”
葛:“衡水王李岸和李敏不同,当初李敏第一个承认了新帝的身份,李岸还对其破口大骂。衡水王一直都是愍帝派系,对卫氏和长孙氏万分痛恨。若是能联合衡水王前后夹击,避敌锋芒再逐一击破,大事可成。”
姚霖对葛的计谋非常满意,迅速派使者前往穗县,请穗县发兵支援。
葛想得妙,若是能联合李岸之兵的确极有可能威胁到甄文君。
可惜,姚家使者没能顺利抵达穗县,半路上就被等候多时的卫庭煦截杀。
卫庭煦吃过败仗,这些年来她将手中所有兵书全部阅毕,将疑问统统记下,待甄文君有空的时候便向她请教。除了阅读兵书之外她也亲自上了战场,身处战场之上排兵布阵的感觉和纸上谈兵完全不同,视野变得极其狭窄。看书时会觉得怎么有人犯下如此愚蠢的错误,可真正设身处地地感受后才明白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谁都不能保证此刻的决定是正确的,以前觉得愚蠢的决策其实没有那么蠢。
卫庭煦浸淫其中,积累了不少经验,加之她天生领悟过人,曾经狭窄的视野又再次变得广阔,这次截杀姚家使者便是最佳印证。
使者被抓时相当不屑,自认卫庭煦想要知道所传信息,只要他不开口便无性命之忧。而且一个女人,有何所惧。
“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在这儿等着你?”
卫庭煦丢出问话之初使者并不在意,过了片刻越琢磨表情越是千变万化,惊恐地看向卫庭煦。
卫庭煦让人假冒成李岸的下属,将使者的脑袋送回了姚家军营,态度异常轻蔑,站在大营前破口大骂,字字句句都点在姚霖身上,骂他是痴心妄想的无耻村夫。
姚霖被气得大发雷霆,扬言要先攻打穗县。葛和三个儿子立即阻止。
“主公莫要中计,若是现在攻打穗县只会让敌人趁虚而入。只怕穗县还未打到就被前后夹击。”
“是啊父亲,那使者无端辱骂正是要激怒父亲,千万不要中了奸计!”
姚霖一直都在南崖待着,行军作战的经验比不过他几个儿子和谋士。他虽然不够聪明,确有一点非常重要的优点,那便是知人善用,心胸宽阔。
姚霖听进了葛和儿子们的话,敛怒气,抓了使者要言行拷问。使者还没被押走就咬破了口中的药囊命丧当场。
葛倒是心生一计:“这使者多半是敌方派来离间的,主公,既然对方想要咱们和衡水王翻脸,那咱们不若遂了她们的心愿如何?”
姚霖“啊?”了一声,不知所谓。
看看周围的几个儿子都在点头,他也没觉得羞耻,虚心请教葛。
第246章顺德十年
一支姚家轻骑漏液而行,紧密监视姚家军的密探迅速回报给卫庭煦。
卫庭煦嗅出了不一般的气味,让人继续跟着轻骑,不可轻举妄动。而她则迅速和甄文君汇合。
甄文君等人此刻正在平苍的边境小城南岭,正是恭儿和庚太后所居之地。
二人汇合后卫庭煦将前几日和姚家过招的事情全数告知,几位将军和谋士在帐篷内商讨。
甄文君道:“看来姚家是想将计就计,让咱们误以为他们和衡水王已经结仇,派轻骑去穗县试探。一旦咱们贸贸然强渡水进攻达县,便会中他们的埋伏。可是不攻的话只怕会形成僵持的局面,到时候空耗粮米,对咱们极为不利。”
长孙悟:“这葛的确很狡猾啊,故意漏一支轻骑给咱们看到。如此一来咱们肯定会猜测,一旦有了猜测便会更加忌惮。想来葛老贼想要的便是咱们忌惮,不敢轻易渡水,为他们的谋划争取更多的时间。”
卫景安道:“那穗县的确是个麻烦,不若先攻穗县,以穗县为据点再攻达县,也稳妥些。”
甄文君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后,问步阶:
“文升,你觉得如何?”
步阶见对面的卫庭煦正含笑凝视着他,似乎很认真地在等待听他的高见。步阶平静道:
“卫将军所言极是。穗县是衡水王的封地,他一直在暗中招兵买马,极有可能都藏在穗县。衡水王对咱们大有敌意,放在此时正是随时都有可能发作的大患。相信当初姚家军之所以往水撤离,早也考虑到了此地的势力布局。此刻姚家轻骑前往穗县,一是为了迷惑咱们,二也是铁了心要和衡水王联盟。一旦二者联盟,水难攻,咱们粮草供给不足,怕只有撤退一条路可走。为今最优之计便是先攻穗县再破达县。”
步阶说完,帐篷内所有人频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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