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有点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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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罗博文的怀里哭个不听,罗博文连声道:“对不起,方才我不该吼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曾经说过,无论下多大雨,我们都要携手共进。亲爱的,我保证下次不会再吵架了。”
这番话武藏听了之后,依然还在哭。罗博文看一个男生哭成这个样子,不仅有些纳闷。他将武藏从自己怀里抽出来,看着他的眼睛。“亲爱的,你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爸病逝了。”武藏说。
方才武藏准备和妈诉苦,恰巧她打来电话,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武藏,武藏知道之后,内心非常奔溃,就这样毫无征兆,父亲就去了。
罗博文说:“你决定和我私奔那一天开始,你的家人还活着或者死去,已经没有多大差别了。况且你爸已经死了,现在说什么做什么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去,安抚你的母亲,还有一个叔叔是吧?”
“嗯。”
罗博文父母知道之后,都安慰了武藏。罗博文母亲非常和蔼,而他的父亲只不过说着毫无情感的场面话,说完之后,武藏和罗博文拾行李,踏上火车,回往故乡。
回到家的时候,围栏上的蔷薇花已经有些枯萎了。
武藏走上斜裂的台阶,按了按门铃。罗博文穿着一条灰色的牛仔裤,站在白色的围栏旁边,几个邻居走过,纷纷打量着两个人。
武藏不耐烦地按着门铃,母亲才出来开门,短短几个月不见,母亲许舒的变化让武藏吓了一跳。
母亲本来身量丰腴,现在形容枯瘦,仿佛母亲的身体和父亲的身体互换一样。高高的颧骨非常醒目,眼角猩红。
许舒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来的人是儿子之后,再也按捺不住,扑到武藏怀里大哭。武藏也忍不住落泪下来,罗博文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斟茶。
许舒说武贤云的遗体已经送去火葬场了,武藏估计不能再见到父亲的遗容了,当初离开父亲时,他没有回答武藏的问题,但是现在,他再也没有机会得到父亲的答案了。
父亲去世,火锅店一直是叔叔和许舒打理,因为火锅店的事情实在太忙,叔叔抽不出时间来处理父亲的事情,都是许舒一人处理,除非要用到苦力的时候,许舒才会去麻烦叔叔。
然而现在,也没有什么大事了,武藏只等着父亲的葬礼。
当天夜里,武藏睡在卧室里,身边是罗博文。罗博文穿着一件白色马甲,躺在武藏身边均匀的呼吸,武藏怎么睡也睡不着。
武藏起身,走到客厅,推开母亲的门,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母亲可能去父亲常去的饭店或者咖啡店去了,这是很常见的怀恋伴侣方式之一,不过武藏有点担心母亲的安危。
突发奇想,武藏溜进父母的卧房,他像是一个入室盗窃的贼一样,尽管这个房里除了自己,就只有罗博文。
武藏偷偷打开抽屉,看到了很多自己儿时的玩意儿。有铁项圈,有从书上剪下来的剪报,有手工制作成车胎的橡皮泥,这些小玩意,有些武藏极度喜欢,有些不过玩几天就扔掉了,没想到都在这里。
武藏又翻了几个抽屉,竟然翻到了儿时的日记。
武藏随手翻开几个,有应付老师的,比如说今天吃了几碗饭,帮谁做什么,也有发自内心的,比如“班长好帅,今天我看了他好久……”
武藏没想到小时候自己会写这些东西,面上真是红如夕阳。
不过之后,他把害羞的感觉转化成对父亲的愤怒,哪怕只要他关注自己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他都能发现自己喜欢男生。
武藏继续翻箱倒柜,在抽屉最后一层,有一个上了锁的格子。武藏翘不开。
“白泽,”武藏说,“我要怎么将锁打开?”
白泽扫描了锁的类型,让武藏按照他提供的步骤,成功的用一个铁丝将锁撬开。他看到里面躺着一个日记本。
这是父亲武贤云的日记本。
武藏看了,第一天是入院的那天。
入院第一天:今天被诊断出肾衰竭,医生的眼光让我很难受。
入院第三天: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老婆,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武藏,武藏才大学毕业,我还没看他成家立业。
入院第四天:祝他今天一举拿下。(叶竭)
入院第五天:我不敢相信。我喝了酒,尽管医生不让喝,但我还是喝了。我让老弟明天也给我带几瓶来。
入院第八天:死了算了。
入院第十五天:那傻子在问我什么话呢,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入院第十六天:那傻子跑了,白养了这么一只白眼狼。
入院第二十八天:还没回来,都不去找么?
入院第四十八天:身上越来越难受了,估计他不会回来了。
入院第四十九天:“早知道那晚就告诉他好了,我才没有后悔,只是他也没长成我想要的样子。算了,我也没长成父亲想要的样子,我们都对子女太高,而对自己,总有许许多多理由。他回来吧,即使嫁给别人,也无所谓,我就当养了一个女儿。不过,他们一定要幸福啊。
入院第五十天:身体不行了。
后来父亲再也没有记过日记了,武藏看完之后,跌坐在床上,他将日记本放到枕头下面,捂着脸。正好罗博文醒来,看到武藏没在床上,也找到了这个卧室,武藏看他来了,直接扑到了他的怀中。
“怎么了?”罗博文擦干武藏的泪水,武藏将日记本递给罗博文。罗博文笑道:“我们是反过来的,不是父母偷看我们的日记,而是我们偷看父母的日记。”
罗博文翻开日记,逐页看下去,看着他也沉默了,武藏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总是感觉自己亏欠了父亲。”
罗博文道:“有些看起来没有情感的人,其实只是隐藏得很深而已。就像有话说,水一旦深了,流起来就没有声音。人的感情一旦深厚了,就无法察觉。”
“你知道吗,”武藏说,“我想做一个父亲,一个合格的,比我父亲更好的父亲但是你剥夺了我当父亲的权利,你不肯定答应我养/孩子。”
“我答应你,”罗博文说,“我错了,我们或许需要一个孩子,能和分享我们的生活。你知道吗?我们一定要当一个温柔的父亲,即不像你的父亲,也不像我的父亲,而是我们自己。我们的模样。”
“我要孩子一提到父亲,就会微笑。”武藏说。
“恩恩,”罗博文说,“我们要养一个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子啊。”武藏说。
“但是我更喜欢男孩子。”罗博文说。
武藏心里简直是,感觉自己的霉运一直阴魂不散。首先他不肯养/孩子,好不容易愿意了,又在性别上有问题。为什么天下所有人不能是同一种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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