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龙算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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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那好,我再同你说道几分,我修童子命,开得天眼,至今时常有人问我是否修得了长生之术,身体康健,至今未曾病过。你要按面相看福缘,我中庭开阔,伏犀隐贯,唇齿丰润,至少比您尖嘴猴腮来得有福相。你说,是不是这样?”
如意道人却没说话。无眉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还有问题吗?这姓花的小先生才能不在我下,岂能容忍你这般污蔑?做人须知自己斤两,如意,我看你还是回去多看几年书,到时候再来这摆谱罢!”
第90章真-迷雾
如意万万没有想到,几乎板上钉钉的事,半路却突然杀出了这么个程咬金来。
花珏虽被他一番话说得有些生气,但知道在场人都心向着自己,心态很快便放平和了,只小声笑无眉:“哪有这样自己夸自己的,当是我来说,你双眼有神,唇红齿白,容光焕发,是个好看饱满的少年郎呢。好看便是有福气了。”
无眉瞥他,扁扁嘴,摸去一边坐下了,场上被他打断的话题继续。他低垂着头,忽而抬眼往身边望了一眼,露出一个微笑。
花珏没有注意到,城主和桑先生皆往无眉那边看了一眼,眼带震惊,过后放有所缓和,将方才议论的事再摆到面前来。另一边的提刑官浑然不觉,如意道人却狐疑地望了他们一眼,似乎对怪异的气氛有所察觉。
无眉低眉顺眼地道:“那么我便把话讲明。我受花小先生引荐,准备托江陵城主向紫薇台谋定国师一事,你想复位,我也想要这个位置,如今大家是竞争关系,有什么事也便摊开来讨论。还是说……您一心做个逍遥散人,根本不屑于朝堂上这些事呢?哦,提前说好,我这个人浑身都是铜臭气,没多大出息,能成为国师,为陛下分忧,便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了。”
花珏看到如意道人脸都绿了,险些笑出声来。无眉肯定与此前他们一样,呆在外面听了片刻的墙角,这才专来呛声。如意片刻前才说自己一心寻仙,不问外事,如果此时明确承认有复位之心,无异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但花珏显然低估了眼前这位老人的厚脸皮程度,如意反而承认了:“是如此,要如何?”
却是提刑官打量了在场众人几眼,沉声道:“既然难以决定,不妨我们分两边行事。我同如意道长一起,江陵本地也有县衙司案,可与座上两位小先生并行。江陵能人不少,不比我们京中人来的差。如此便能减少在此等不重要的事上做文章,真正办实事了。”
“至于国师之位,恕在下直言,我是小小一个提刑,对这些事也不关心。两位各凭本事争取罢,希望能在此事上各展雄风。”
说着,这位提刑站起来,移案至墙,使唤随从将他们前一日带来的东西都搬了进来,仔仔细细将江陵近日的案情说了一遍。基本情况讲完后已是一个时辰之后,花珏认真听过一遍,终于晓得了近日江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非要找个能力绝上的相师道人,此事的起因竟然在皇帝本人那里。
少帝林裕近来奉仙道,每天要花上许多时间炼丹讲经,还号召大臣撰写藤纸青词。原来是有一日午睡后,少帝醒后突然发疯般地询问身边人:“江陵有事?江陵有事?”神色十分恐怖,若不是周围人劝阻,这个皇帝险些要立刻召谢然进京陈情。
一贯服侍他的太监们本来没当回事,只当他嗑仙药嗑得发了疯,准备召太医进来看看。少帝鞋也不穿,却是径直奔去了御史台,找到了自己一贯信任依赖的御史阁臣张此川,向他急急询问了一番。那阁臣也是一头雾水,翻来覆去问了,这才晓得少帝做了个梦。
“据说是神灵降至圣上梦境中,提前预示了江陵将发生一桩大案,如若不妥当处置则会成为国祸,此事蹊跷,注定要一半人判一半鬼定,须由京城大理寺与懂行的风水相师各自出面,人的罪孽交给提刑官,非人的事端则由半仙终结。这个半仙,也可成他日紫薇台主人。”
少帝问,此事要如何?可能当真?
那阁臣一面安抚了皇帝,一面令人切查江陵动向,本以为是圣上年少,气血方刚才做了迷梦,不想第二天江陵城主果真来报,江陵城郊凌晨时发现三具血肉模糊的尸体,死状极其狰狞可怖,难以辨认,家属人尸时亦有承受不住,呕吐晕死过去的人。
场上情形也让好些个三尺大汉承受不住,经仵作验尸、地方刑狱司查验,除开他们攀爬、挣扎在雪与泥水中抓出的痕迹,尸身周围连个脚印都没有,仿佛是被凭空移到这里的。
一连死三个人,死状还凄惨可怖,这对于向来安定的江陵已是大案,恰巧又撞上少帝的梦境,此事便不再简单。江陵城主连夜封锁城池,将消息瞒下来,以引发民众恐慌,同时下令江陵进入暂不限期的宵禁,调动了所有府兵每日巡逻,三班交替,昼夜不息。
江陵当天便下起大雪来。
五月飞雪,如今国师空缺,紫薇台无人,皇帝连夜托人去深山中寻找早已隐退避世的当年“三仙”中的最后一人,但那草鬼婆已不见踪影。
少帝无奈,听闻高手在人间,便真如梦中仙人的指点一样,派了专人前往江陵,并命令那个提刑官在路上寻找有本事的相师道人。皇帝惦记着梦中那句“此事不成便有国祸”,整天心急如焚,连饭都吃不下,想来这件事若是没能交出一个让其满意的答卷,保不准要有不少人掉脑袋。
花珏问清了事发当日的时间,不由得感到心头一凉:那几个人的尸身是在清晨时被一个垂钓老叟发现的,位于江畔靠南的城郊,正是他们那日去寻鬼市的地方。
当晚,花珏一行人无功而返,被一个值夜的侍卫赶着回了家,周围一切都还正常,如果说当时暂且无人行凶,他们便与一场即将发生的惨案擦肩而过。
“怎么会这样……”花珏喃喃道,“这些死者……都是什么人?”
谢然将一卷案书递给他看:“身世职业都毫无联系,年岁差不多,唯一的相同之处便是都在同一家私塾中念过书,一人中举,下派回乡,另外两个没有考上,便回家务农,离附近村镇也不远。他们居住的地方都隔了不远的距离,年长后也没什么联系,没有任何道理在那天夜晚同聚一处,这便是第二个奇怪的地方。”
花珏还想问,却被无眉制止了。无眉坐在他旁边,低声道:“这些过后再讨论,别让其他不相干的人白白占了便宜去。”
他抬眼一看,望见对面的如意道人不动声色,正伸长了脖子听,这便咳嗽了几声沉默了。几个人潦草说了几句,两方各执己见,最终飞快地采纳了提刑大人的提议:他们分两拨,提刑同如意道人一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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