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欧石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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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格兰做的检查也证实了他的大脑是正常的。但如果真是正常的,他后期的反应不会那么严重。
就算是归纳为神障碍,这反应也已经脱出这个范围了。神经与神严格意义上是两个系统,虽然有时候会有并发情况出现,但它们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希瑞尔猜测根本原因是在自己的神经元、神经组织和神经纤维某些部位受到损害而出现了病变。至于原因到底是细菌、病毒、药物还是外力影响,这个需要进一步检查。
他的猜测还真是正确的。
但并不是之前以为的爆炸后遗症。
希瑞尔大脑的片子经过很多人之手,诊断会议上经历了一系列的争执辩论确信存在问题,暂时判断是病毒,但针对这种情况,不打开大脑谁都不能确定导致这样的阴影出现的到底是什么。病变是持续的,蚕食情况会随着时间的加深逐渐扩展,但由于这位病人的身份实在是很尊贵,所以任何诊断与治疗方式都必须小心翼翼,会议继续争吵。最后出来的是亚特兰蒂斯中在罗奈尔德手上幸存的一位专家。他私下把自己的论断告诉了希瑞尔,在获得希瑞尔同意之后,将可以拿出来的迷岛病毒资料给同行们共享了。
关于迷岛病毒,实验体也好病原体也好,大部分都随着亚特兰蒂斯海底基底的坍圮而毁去了,罗奈尔德的死进一步将其陨灭,实验室里还留下的资料不多,但比起外界确实要丰富得多。梅提亚有人接手了对此的研究,但那纯粹是科研性质的了就像一直科学家对超级病毒的研究始终没中断过一样这些东西很危险,但某种程度上又是促进人类发展的必经之路。
希瑞尔初初得知自己或许也感染了迷岛病毒的时候,很惊讶,但想过后又觉得了然。估计这也算是罗奈尔德的后手?他一直觉得这疯子覆灭得太过于悄无声息,有尤利西斯出卖他的原因也有唐的团队快速摧毁小岛以致没反应过来的层面在,那么是什么导致他如此自信?原来是将后手下在了希瑞尔身上……只是因为他死得太过猝不及防,来不及主导这一切?
“如果死没事……一切又按照他的设想来的话……”凯里冷汗直冒。
尤利西斯是去复仇的,他手上带着病毒,就算尤利西斯死了,病毒也会在西班牙扩散开,而唯一掌握着抗体就只有他而如果希瑞尔也感染了病毒的话,他的势力必定投鼠忌器,罗奈尔德所在的小岛根本就立于不败之地有恃无恐,最恨不得他死的反而不得不保护他……
如此一想,那个疯子不但压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抛却了那些命运的因素,或许他原本能成为最可怕的魔王。只可惜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下了地狱当然,他显然并不甘心就这么下地狱,他就算死亡,留在人间的东西依然会成为噩梦!
下一轮会诊希瑞尔依然去旁听了。那些专业的名词与术语他听不懂,坐在旁边,表情镇定,满脑子的思绪错综复杂。
无论是最坏的可能,还是最好的可能,这个变故都提醒到了他,人的生命有时候是很脆弱的,人生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不任你控制,也不由你反抗,你所能做到只有接受。然后他就想,他还有哪些需要做的事,哪些想要做的事。
拜这段时间的神状态所赐,这种时刻心情竟然还能保持意外的平静与坦然。
让奈登去处理了萨拉曼卡未完成的学业,然后亲自跑了趟法兰西,在莱欧克与弗雷德里克长谈一夜,面对着老人的眼泪他也只能苦笑。
抱歉到最后还是没能娶回一位合适的新娘留下最重要血脉。希瑞尔的思想还是比较传统,不赞成用医学的手法得到子嗣,但他给了他最爱的人们授权……如果最后真的不幸,那么艾尔玛与莱欧克都有权力用他留下的东西得到一个他的孩子……不拘男女,就算是一位女公爵或者女伯爵也未尝不可,只要能延续下家族的传承。
重新确定遗嘱。艾维去帮忙统计所有的产业了,大概统计完之后,遗嘱还需要变更,这不是一夕就能做完的。按照原先设想,蓝魔需要改组,在他的计划里他想把这个组织变更成跨越白灰世界的半慈善性质的团体,凯里忙着去完善这份设想了。
希瑞尔回了趟白色城堡,在盛开满欧石楠的原野上徘徊,看着那个湖那些山,看着他的葡萄园他的庄园,整个领地美得一如昨日。然后在家族的墓地里坐了很长时间,沉默并无言语,最后也只是笑笑转身离开。
然后他离开领地去美国接受治疗。
第159章五朵黑玫瑰
迷岛病毒有相当多种类的变异。
除了主导病毒研究的罗奈尔德之外,没人知道它产生了多少种变异甚至每种变异会有怎样的性状发生怎样的反应。他的助手不是被他杀了,就是跟他死在了一起。迷岛病毒如同罗奈尔德的禁-脔一样,他不会允许它有一丝一毫脱离自己的掌控,也不会允许任何一个人干预且插手他的研究。于是在这个人死后,亚特兰蒂斯还剩下的研究人员与梅提亚的一样,对这个病毒都一筹莫展,只能根据幸存的资料重新开始研究。
谁都不知道希瑞尔脑子里的病毒是哪种变异,它的性状又是怎样的。它有一定的潜伏期,最初大概是罗奈尔德需要控制它作用的时间,可为什么是在大脑中?它对神经的干预又会到什么地步?
最初的时候很多人还对此抱着乐观的态度。想着罗奈尔德既然想借这个后手来保命,那必定是有控制病毒的方法的。无论是抗体还是抑制剂,既然他能研究出来,那么集合那么多人的能力与经验,想来找到方法也不难。
奥萝拉赶到医院的时候,在走廊上见到一个抽烟的男人。金褐色的短发向后梳起,发蜡上得并不多,所以看着有种凌乱的美感。饱满的额,高挺的鼻梁,嘴唇很薄很淡,侧脸的弧线完美得像是刀凿斧劈的希腊神雕像。看不出年龄,沉郁而冷漠的气质叫他予人的感官带着惊心动魄。这惊鸿一瞥的容貌叫她忍不住怔忪,下一瞬间才记起自己目的,回过神转身飞快往走廊一侧跑去。
在外间与管家奈登打过招呼,她见到希瑞尔之时,她的阁下正好醒着。
比套房更豪华的病房,因为各式医疗仪器的存在显得稍微有些怪异,病床上的人身着宽大的病号服,身材瘦削得还不明显,他似乎在看窗边花瓶中怒放的黑色玫瑰,长长的睫毛掩着冰蓝的瞳,容色除了一贯的苍白外也看不出哪里不对。奥萝拉的视线移到他裹着绷带的脑袋时,手捂住嘴巴,眼泪倏地就淌了下来。
希瑞尔转过头,动作很缓慢,却没有迟钝,思维也很清晰。他注视着奥萝拉,平静道:“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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