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君说过,他会让你去过各种各样的人生。你曾经失去的,他都会补偿给你。”
靳言张了张口,声音无比艰涩:“……那他呢?”
他打算让自己生生世世等下去吗?
“夜君承诺过你,一定会再去找你,你要相信他。”修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如果他带上你一起去面对红发鬼,会多几分胜算,但你已经是现世的人类了,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他不想再破坏你的生活。你要明白夜君的心,他是真的希望你过得好。”
既然希望他过得好,为什么一开始要来打扰他?既然他们重逢了,为什么又要轻易放弃这段感情?靳言盯着那团明明灭灭的鬼火,握紧了拳头:“他没有资格替我做决定。”
“你……”修不知道该对靳言说些什么,他比靳言陪在夜君身边的时间短很多,知道夜君很看重这只小鬼,甚至为了他不惜分离去一半元魂,小鬼对于夜君的意义,可想而知。
靳言望着台上的鬼火,想起了认识厉归以来发生的种种。仔细想来,厉归一开始就露出了很多马脚。他不但对自己十分了解,而且主动又强势,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要对靳言放手。
靳言感受得到他的在乎。
厉归或许想过要克制,可是做不到。他甚至为了一只猫吃醋,多好笑啊。
他想让靳言的世界里只有他一个。
现在好了,靳言体会到他的心意了,他却躺在这里,不知要多久才会好起来,而靳言却可以一世又一世轮回转生,用他的半颗元魂,去过自己的人生。
可是……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
靳言舍不得。
良久,靳言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对修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两生07
入冬以来,这是苏伦下的最大的一场雪。人们将身体包裹在厚厚的羽绒服里,戴着帽子、围巾,唯恐被冷气侵袭,过个斑马线都急得不得了。
街边的车子、屋顶上积了厚厚一层雪。寒风裹挟着雪花纷纷扬扬落下,像洒了一天一地的寂寞。
绿灯亮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推着一辆轮椅缓缓经过斑马线。
就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
还未完全飘落的雪花定格在空中,人们保持着眉头紧皱,迈开双腿的姿势,汽车整齐地排列在路上,像一只有一只沉默的甲虫。
绿灯图案凝固不便,世界极其安静。
只有轮椅压过地面的声音依然缓慢而有节奏,男子推着轮椅,从一群雕塑般的人中间走过。
天上偶尔有鸟飞过,似乎也感觉到了不同寻常,扑棱着翅膀离开了这一片区域。
路的尽头,一个黑袍黑发的颀长身影缓缓出现。
他的脸色极其苍白,几乎没有活人的气息。锐利的剑眉下,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失去了光,长时间凝住不动,然而,在那两点幽光的最深处,又似乎隐藏着坚毅和执着。
男子推着轮椅走到那人面前,停下脚步。
四下里一片寂静,他听到那人低沉的声音,随着风拂过耳边。
“见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吗?他一米七六,长得很清秀,话不多,能看见鬼,有些胆小,但很善良。”
男子摇头。
那人的视线落在他面前的轮椅上,上面的人被厚厚的衣服和棉被包裹,连一丝气息都察觉不出来。
“如果你见到他,不要吓他。”
那人从轮椅边走过。
就在他的脚步落地的一瞬间,周围的人重新动了起来。绿灯闪烁,雪花跌落,喧嚣的声音弥漫了整条街。
轮椅重新转动,男子离开了街道。
不知走了多远,男子停下脚步,掀开轮椅上被子的一角,俯下身问:“真的不见他吗?”
被衣服和被子包裹住的人似乎十分虚弱,露出了额头一角,皮肤呈现出衰败的灰色。过了好一会儿,他轻轻地摇头。男子放开手,又把被子重新给他盖上了。
男子推着轮椅到了一间破旧的家庭旅馆,这里远离市区,地处偏僻,十分隐蔽。
一只黑猫从旅馆门口窜出来,仰起头,冲轮椅上的人喵了一声,两只金色的瞳孔十分有神。
男子将轮椅上的人抱下来,开了个房间,把人抱了进去。
旅馆老板接到点单的电话,把食物送上去的时候,只在房间里看见了那个病人,床边蹲着一猫一狗,四只眼睛瞪得像门神似的。
老板放下东西走了,房间又恢复了安静。
床上的人还在昏睡,黑猫守在床边,难得用平实的口吻说话:“谢谢你啊。”
狗子冲他嘿嘿地笑。
黑猫把头转了回去。
实在没想到,这只傻乎乎的大白狗会是一只大妖。幸好有它帮忙,靳言才能躲过厉归的搜寻。
只是如今的他太虚弱了,一天里的大半时间都在睡觉,那点微弱的呼吸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入夜以后,靳言还没醒。黑猫让大白狗去吃饭,自己则蜷缩成一团,趴在靳言脑袋边上。他没注意的是,有一绿黑烟从窗户缝隙里溜了进来,圈住他的身体,把他挪到了旅馆老板的狗窝里。
靳言又被鬼压床了。
他睡得正沉,四肢平放,身体僵硬而沉重,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胸口。他努力睁开眼睛,只把眼皮掀开了一条缝,看见有个黑色的影子趴在自己身上。
这个黑影将靳言的身体牢牢压住了,动弹不得,头皮不禁有点麻。他想动一动四肢,试图从梦里醒过来,却连稍微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唔……”靳言的嘴唇微微张开,溢出一丝压抑的呻/吟。就在这时,一个柔软而冰凉的物体堵住了他的双唇,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鬼气经由嘴唇渡进了他的身体。
鬼气?靳言的眼皮颤抖了一下,不知怎么的,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在一瞬间睁得极大。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的脸,和他离得极近,四片嘴唇正紧紧贴在一起。对方一直看着近在咫尺的他,见他醒来,仍旧以不变的眼神看着他的眼睛。
长长的黑发从这个一身黑袍的鬼身上铺散下来,将那张略显凌厉的脸掩去了几分冷酷。他用力堵住靳言的嘴,源源不断地将体内的力量送进靳言的身体。
“走开……”靳言去推身上的鬼,然而手臂完全没有力气,对方纹丝不动。
他紧紧闭上嘴,侧过头,终于避开了对方的唇。
厉归也不恼,只是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而后捏住下巴,又逼他把脸转了回来,再次将他吻住。
“不要……”靳言想往后躲,无奈身后就是床铺,根本没有可躲之处。
紧闭的唇齿被强势的舌/头撬开,源源不断的鬼气涌进喉咙,身体逐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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