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哎呀,彭老爷在团防总局议事,喝了点酒,早睡下了,你去也是白去。再说,他老人家这时哪会见你。要紧的,你就快快将短了的租谷和税收交齐了再说事。我还忙着呢,你快些走吧!……”
韩习明老汉推着那辆空土车子,车子上搁着一根麻绳,那是绑猪的麻绳。这样空车子回去,怎么见妻子和女儿,还有两个刚学会走路不久的崽。一家人就指望卖了这条猪,带回一些粮食,等米下锅呀。更要命的是,杨正奎为了救银娟而受伤。伤口发烂,还等着自己带回钱去请郎中……
韩习明眼看翻过一个坳,就能看见自己家里住着的几间旧茅屋了,感到全身发软,无力再往前走一步。他肚子饿得咕咕叫,从清早到这时候还粒米未进。他到路边的水沟边,想去找点水喝,到处干得开坼,哪里来的水呢。只好忍着干渴,一步一步往前挪动着步子。刚刚过了那个山坳,他看见自己屋门前围着一大群人,仿佛能听到有人哭叫的声音,地坪里好像还停着几抬轿子!
韩习###里一声喊:“哎呀不好!家里出事了!”空车子也来不及推,就慌急慌乱地往家里奔去。
四、
韩家院子里吵吵闹闹,娘哭崽叫。
韩婶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诉着:“这下怎么办,彭东家怎么就不讲天地良心,要交租便交租,也不需要退佃。这一退佃,不是将我全家扫地出门吗?你要我们全家怎么活?你们为什么将我救上岸,我死了不是早死早超生呀……”
娟妹子刚从山坡上回来,她每天给杨正奎送茶送饭,眼看他的伤口一天比一天红肿,伤口里出了脓。每天细心地用老茶叶水清洗一次,涂上从药店买来的消炎粉。她一回来,就赶上彭家大院的人来通知,说是团防局发出通告,凡是参加过农会的人家,一律退佃。她的母亲和那几个彭家大院的人发生口角。一个家伙竟然搂起她家床上的竹垫,家里的凳子之类往地坪里扔……韩婶子情急之下便冲出屋子,跳了塘。好在天大旱,塘水不深,被树墩子路过救了起来。现在正一身津湿的在那里哭泣,也不进屋里去换衣服,只在那里呼天抢天地般哭……
第四章 腥风苦雨应有涯(6)
上邻下舍的乡亲们都赶来了,都来劝慰她,一看到韩婶子哭得眼泪婆娑的模样,好多堂客也忍不住擦泪。
“要退佃,也得等人家的男人回来,对一个女人家,他们也这样横暴,真是太没良心了,将来准不得好死!”
“唉,这日子哪天才能熬出头啊,我家的稻子今年收成还不到七成。新租都交不清,还要补上去年短的几担谷,你让我们到哪里去弄谷……”
“彭东家现在硬是打了团防局的牌子,乡里乡亲的,做事不留后路。我家伢子往年挑过他家几担谷不假,人家都记着帐呢。说是要一次还清,还将我家一头牛牵走了,说是到时退了佃,我们会逃跑……”
“大嫂子,想开些吧,退佃的不止你一家,我家也要退佃。我们就商定好了,退了佃,出外逃荒去,总是活命要紧!”
“是啊,寻死才不值得呢,死了也是白死,那些财主老爷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我们为么子要死呢,我们就是要活下去!”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就不信,这天下总是他们的,这江山就不能翻转来一下?”
“……”
正在大家吵吵嚷嚷的时候,有人看见韩习明浑身汗水地回来了。立即惊呼一声:“韩老倌,你回来得正好,家里就有了主心骨了!”
韩婶子一见韩习明回来了,立即站起来,哭喊着:“韩习明哦韩习明,你怎么才回来,刚才彭家大院来了五六个人,下了通告,说我家是退佃的户子,限令我们三天之内,要交清去年所短的租子,还有挑回的那两担谷。交不清旧租的,要用猪牛和羊折价抵押!你看我一个妇道人家又哪里能做得了主,我不如死了算了!”
韩习明木木地站在那里,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话。他讷讷地说:“娟子她娘,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是彭大老爷亲口说的。但不管怎样,你也不能去寻短路。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娟子怎么办,小黑蛋小铁蛋怎么办,我韩习明老倌怎么办。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家人想想。好吧,进屋吧,总得活下去才是正理,莫非真就不给穷人一条活命的路吗?好多年不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啊!”
人们便好劝歹劝,将韩婶子劝回了屋。
韩银娟这时对爹爹说:“爹,您卖猪的钱呢,您拿些出来,我立马要去请郎中,要去买药才行。那伤口都化脓了,不能再拖延了……”
韩习明说:“娟子啊,你不晓得,我那猪被彭东家弄去了,说是抵去年的旧债,还说要退佃,怕我将卖猪的钱拿着全家跑了躲债呢!我身上哪有钱,我一天还没吃一口东西,我都饿得发晕了。钱的事,爹爹再想办法吧!”
“那您的土车子呢,土车子还是借了满仓大叔的。”韩银娟忽然想起爹爹一双空手回来,问道。
韩习明恍然大悟:“是的,刚才我看屋门口围着这么多人,心里一急,就将土车子放在对门的山坳上了,你快去将它推回来。”
韩银娟正要去推车子,树墩子自告奋勇地说:“银娟,我替你去推回来,你给你爹做点吃的吧,你看他一身的虚汗……”
韩银娟揭开米桶盖,弯下腰伸手去探一探,桶底仅余下不到半升米。她想来想去,这半升米还得留一点做给杨正奎吃,再说母亲接连两天都是吃的干红薯丁,也得给她老人家弄点白米饭。于是就抓了一把米,和着一碗干红薯丁,给韩习明熬一炉锅稀粥。
屋子里升起了炊烟。
堂屋里,乡亲们正在议论着一件大事。大家认为,请吃看禾酒呢,彭大老爷又不赏脸,还被团防局搅了,差一点儿出了人命,看来想让彭老爷减租只是乡亲们的一相情愿。地里的稻子都要熟了,他们决定联合起来,连夜响桶!
“将禾扮了,总比让它们倒在田里要好。他娘的,打了稻谷,我总不能饿着肚子,几餐饱饭总是要吃的吧。我不吃饱饭,怎么打禾呢。煮了饭,总不能将饭盆给我砸了!”
“要得要得,我们就这样办,常言道,法不责众。只有这样,一齐响桶,不能指望他们开恩了。”
第四章 腥风苦雨应有涯(7)
“硬是不减租,我们就准备梭镖和鸟统,再和他们干一场,反正交租是饿死,抗租是打死,横竖是死,死了算!他彭老爷总不可能将我们作田人都打死。都打死了谁给他作田?”
韩习明老倌还是有些担心地说:“要是彭老爷说,怎么夜里扮禾,说我们是在偷谷,怎么办?”
丁七说:“韩习明哎,你就是前思后想,顾虑太多。我们打自己租的田里的谷子,怕什么,夜里打谷,是趁着凉爽嘛!”
人们便一阵哄堂大笑。大家情绪激昂起来,想到夜里一齐响桶,那些后生子便一个个摩拳擦掌。
韩习明想着自己儿子的遭遇,心想要是我家志高在,该有多好,他才是家里的主心骨。扮起禾来,现在也全靠这三个半劳力了。
就在当天夜里,白沙镇杨树村的田野里,人们摸黑割禾,满山冲响起扮桶声。那声音好像炮声,震得山谷发抖。
五、
杨树村连夜响桶的消息立即引来了邻村的乡亲。他们主要是来打听消息的。原以为杨树村的租谷减了几成,结果过来一问,知道天下乌鸦一般黑。
既然大家响桶,那就都响桶。有人立即回家当夜也带着家人响起桶来。
到了第二天,整个白沙镇到处是扮桶的“嗵嗵”声。真正的秋收开始了。尽管那打下来的谷子还不知道家里的谷仓里能落几粒。但作为农民,种植,收割是他们的天性。谁也不能眼看着地里的谷子熟了不收回来。万一来一场雨,那谷了就会全被烂到地里的。天气那样闷热,老天爷说变脸就会变脸,人算不如天算,得赶在响晴天将稻谷收回来才是正理。
听到佃户们没有聚众闹事就响了桶,彭大恶霸自然心里高兴。心想这都是镇压了农会,赶走了“###”的结果,要不然,今年的秋收还不知道是怎样一个场合呢。他想,得好好和团防局搞好关系,有了团防局,即使有小股###存在,我彭达霖怕他一个鸟!为了拉拢团防局,他吩咐手下人,凡有欠租谷的人家,可以用牲畜和家禽以价代谷。并找了一些佃户家的堂客们帮助临时喂养,将它们喂肥了,时不时地去犒劳驻军。
佃户们在忙着打禾,晒谷。财主们在忙着准备收租,准备抽田退佃。
一切都在紧张地悄悄地进行着……
正是打禾正紧张的那一天,彭大恶霸坐着轿子,带着一帮团防局派给他的护卫,决定到地里去巡视一番。
实际上,他的到来,是在向佃户们示威。你们这些泥腿子,打了禾,要老老实实将新旧租子交上来。你看我现在有枪杆子护着,谁敢乱说乱动,就没得好结果。也为了证实,往年的农会和###不存在了,没有人为他们说话,更没有人为他们撑腰了。老实才是活命的根本!和东家作对,和团防局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前面有荷枪实弹的灰狗子开道,后面是四人抬大轿。彭大恶霸今年任何一家看禾酒都不去吃,在响桶的时候,他感到自己就像秋天出巡的君王。你看那些佃户,一见自己的轿子到来,齐都停了手里的工夫,对着自己点头哈腰。
彭大恶霸心中得意,稳稳地坐在轿子上,脸上出现少有的微笑。
这时一个提着饭篮子的少女正从田间小路上走来。
她就是韩银娟。
家里只有爹爹是劳力,她家和邻家几户人家换工,请了几个男壮劳力帮助扮禾。她先是帮助割禾,到了做饭时节,又帮母亲做饭炒菜,这时挑着篮子,到田里去送饭。一头挑着饭菜和汤,一头挑着一大罐茶,扁担晃晃悠悠,朝着自家的田里走去。一看不远处正有穿灰衣服的团防兵,心中猛地一惊。
今天怎么这样凑巧,莫非又碰上了那个罪该万死的赖连长?她尖起眼睛一打量,赖连长那坏东西倒是不在,但那轿子上坐着彭东家。于是便壮着胆子往前走,再说那时转弯绕道也已来不及,心想我又没做亏心事,干么绕道呢?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就是。
。。
第四章 腥风苦雨应有涯(8)
团防队的护兵和轿子朝他走近了,走近了。韩银娟好像视而不见,挑着饭菜和茶罐继续往前走。她不经意地抬了一下头,擦了一擦额前的汗珠,感到无数双眼睛正火辣辣地盯着她看。她不由脸一红,莫非这几个兵痞里面,就有那天来吃看禾酒的,认得我不成。不管他们,反正不理睬就是。
韩银娟和他们擦肩而过时,她的胸口怦怦地跳。她也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害怕,反正就这么壮着胆子过去了。当她将担子放到田边,她出了好大一身汗。心想今天运气怎么这样不好,恰好遇上了这些背时鬼!
但韩银娟却没有注意,轿子里的彭大恶霸看到她的时候,那眼睛都发了呆。她对身边的帐房说:“这就是韩家的娟妹子?长这么大了?”
帐房点点头说:“就是,正是韩习明的女,叫韩银娟……”
彭大恶霸“哦”了一声,似乎漫不经心。
这一天,彭达霖心绪不宁,眼前总是晃着韩银娟那窈窕的身姿,她挑着两只篮子,扁担在肩头一闪一闪的,好像戏台上的小旦,那身姿晃得他夜里睡不着。他最宠爱的第三个小老婆胡桂英给他泡了一杯香茶,拿来长竹烟袋,给他装上烟,点上火,让他惬意地抽着。然后转到彭大恶霸身后,为他揉起脊背来。可是彭大恶霸今天似乎不耐烦,一时说胡桂英的手重了,二时说又轻了,三时说哎呀你这手怎么越来越没得轻重,我不要你揉了。弄得胡桂英不知所措。
胡桂英有些奇怪地说:“老爷子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平时不也是这样揉的吗,我要是不来,你又会喊我,我主动来了,好心给你揉,你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叫我怎么揉,真是!”
胡桂英有些生气了,撅着嘴巴撒起娇来。要是平时胡桂英生气,彭达霖准得软下来说好话,可是这回他的口气居然硬起来,说:
“你就别在这里烦我了,去对何妈说,让她将刘寡妇叫来,我找她有事讲!”
胡桂英醋意大发地叫起来:“你又叫刘寡妇?你不是说早和她一刀两断了吗,怎么又死灰复燃了呢?”
彭大恶霸翻着白眼,脸一绷说:“你又来了,快去转告何妈,去将刘寡妇请来,我找她有事商谈。你可别误了我的大事!”
胡桂英只好不甚情愿地扭着水蛇腰,出门去了。
就在那天下午,一抬轿子进了彭家大院。轿子在院子里停下来,轿帘一掀开,走出来一位五十多岁的女人。这不是别人,正是刘寡妇。
刘寡妇不是真正的寡妇,是外人这么叫,等于是一个外号。这说来也奇,何妈并没有派人去请,刘寡妇却不请自来!这叫彭大恶霸有些喜不自禁。禁不住在心里头说,看来,这是一个好兆头嘛!
六、
刘寡妇落座,喝茶,彭大恶霸一边抽着水烟,一边打量着眼前的半老徐娘。
她虽然年纪五十多,但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的模样,她的眼睛依然大而黑亮,脸虽胖了一点,但还是一张好看的鸭蛋形状,那脖子还是修长的,胸部还是鼓鼓的……吐出的烟雾在他又黑又肥的瓜瓢脸前缓缓地升腾,彭大恶霸的睛睛情不自禁地有些迷离……
彭大恶霸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是当地有名的恶霸。他当了几年的土匪,因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加上诡计多端,不久便邀几个铁杆兄弟,将土匪头子暗杀,自己成了头目。这一天,他带着一批弟兄到一家财主家敲诈勒索了一些钱财,正往土匪窝藏的山里走,恰好路过一个村庄,听到锣鼓唢呐声,几个土匪不知道这是什么事情,一打听,原来是一家人家办喜事。
办喜事?那就有喜酒喝了!一个小喽啰流出了口水。彭达霖说:“你们有兴趣去闹喜酒喝?”
土匪们平时打家劫舍,jy虏抢,一听头头这样问,等于是认可了他们的想法。一齐欢呼雀跃起来。
办喜事的人家姓刘,是一个不算很穷的户子。有一栋两横的瓦屋,有很大一个院子,家里还有几亩田,算得自耕自种过日子的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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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腥风苦雨应有涯(9)
在这样一个喜气盈盈的时候,来道喜的人家见来了七八个不速之客,知道来者不善,从他们那眼神和表情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腰里都藏着家伙。不是刀就是枪。稍有见识的人都能猜测得出,这些人十有###是土匪!
谁家能得罪土匪呢,作田人听到土匪就腿脚发软。于是,刘家将这七八个不速之客引为上宾,对他们点头哈腰,专门为他们开了一桌,口口声声叫他们老总。
酒上桌了,满桌的海鲜席,为了不让这些土匪闹事,上的菜比别的桌子的都多,端菜的人都生怕有不周全的地方,胆颤心惊地忙呼着侍奉着这些从天而降的瘟神。
土匪们倒也喝得痛快,在那里猜拳行令,一个个吃得酒足饭饱。大家心想着快些打发这些瘟神走,一切就相安无事了。为了讨好他们,主家还每人准备了一只红包,送到他们的手中,说是答谢他们光临寒舍,拿着在路上作点茶水钱。土匪们看到红包没有不接的,也明白其实是主人在催客,但土匪却还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一个小喽啰醉醺醺地说:“我听说新娘子长得蛮漂亮,我们闹了台盘茶喝吧?”
土匪们一时来了兴致,一个个色迷迷的,口口声声说要看看新娘子,要闹台盘茶喝。不仅是主家人,新郎和来送亲的人,就连那些来喝喜酒的乡亲们,听了土匪这样闹,一个个不知怎么对答,在那里面面相觑。
那些土匪却越闹越来劲,在那里大声地笑,大声地叫喊:“我们要看新娘子,不看新娘子,这顿酒不是白喝啦!”
“是呀,既然来喝了喜酒,还在乎一杯茶,喝了喜酒就要喝台盘茶,这可是规矩!”
有几个堂客们这时泡了茶,用茶盘端着,笑呵呵地送到了土匪们的面前,想就这样打发他们。
土匪们却坚持要新娘子端台盘茶,七嘴八舌地说:
“你们这茶我们可不喝,我们要新娘子的盐姜茶!”
“要新娘子亲手泡,亲手端,这才叫台盘茶,这能糊弄得了我们吗?”
这时一个老太太走拢去,和气地说:“老总啊,既是说规矩,那我就给你说说规矩。这时新娘子在d房,头巾都是没有揭的,哪有新娘子现在就见客人的,这可不是么子规矩呀!”这个老太太就是女主人刘老太太。
土匪们哪里肯依,一个劲地闹着要喝台盘茶,又有三五个乡亲走拢去劝告,说的说,叫的叫,拉的拉,敬的敬酒,一时弄得整个院子里乱乱纷纷。
在大伙正闹得不可开交的当儿,谁也没有注意刚才进屋里去解手的彭达霖,他去了好久还没有出来。
谁也没有在意。
于是就在这一天,趁大家没有注意的时候,正在大伙闹闹纷纷的时候。诡计多端的彭达霖,色胆包天的彭达霖,有恃无恐的彭达霖,独自一人溜进了d房……
新娘坐在铺着红红绿绿被子的床边,双手平平地放在腿上,两只脚踏在踏板上,脚上穿着绣花鞋,两只绣花鞋交叉着。她穿着红色府绸旗袍,头上顶着红色的婚纱。她的手背那样柔软白嫩,她的身子有些单瘦,但胸部却那样挺拔……彭达霖早就听说新娘子是本地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今天倒是有缘见识了。他推开门,大大方方地朝新娘的床边走去。
新娘子低着头,顶着婚纱,d房里有帮工的女人们不时地进出,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一只恶狼近在眼前。当她听到了不对劲的粗重的呼吸声,有些吃惊时,已经晚了。头上的盖头被揭开,一个又黑又粗壮的大汉y荡地朝着他笑。她正要叫喊,嘴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眼前现出一把亮闪闪的锯齿尖刀:“只要你敢叫,我一刀就捅了你!”
就在揭开婚纱的那一瞬间,新娘惊恐的眼睛那么大那么黑,一张白嫩的鸭蛋脸,棱角分明的嘴唇,柔润的下巴,一下子就摄走了彭达霖的魂。
新娘在彭达霖那一双沾满鲜血的手一阵粗野的动作之下,像剥笋子那样将衣服剥光了。她的全身冷得发抖,她的双腿踢蹬着,双手划动着,头左右地摆动着,从眼里飞出来的泪水糊满了一脸,将枕巾打湿……
第四章 腥风苦雨应有涯(10)
泪珠飞溅到枕边那把雪亮的刀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七、
新郎刘东全敬过乡亲们的酒,忽然想起到d房里看看,他来到新房,门紧闭着,听到屋里好像有什么动静。他趴到窗户口一看,差一点就从窗户跌落下来。刘东全也不吭声,从厨房抄起一把柴刀,一肩膀将门撞开,“哇哇”地叫着,冲向那个赤身l体压在新娘身上的恶魔!
彭达霖见房里只进来了一个人,立刻镇静下来,胆大包天的土匪头子顺手抓起那把刀,刀锋贴在新娘的脖子上,他翻着恶狠狠的眼睛,低声喝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是彭达霖,白沙地方上的匪王!你敢再走近一步,新娘就见阎王!我会血洗你刘家湾!”
刘东全站住了,他的头在发炸,牙根打颤,但他全身冷汗直冒,腿发软。他举不起那把刀来,柴刀在他手中“当啷”一声掉落地上。他站立不稳,眼前发黑,如果地上有一条缝,他会从缝里钻进去。除此而外,他还有别的路走吗?
新娘晕过去了。彭达霖嘲讽地望着新郎,一手握着刀,一手撑着床,身子居然还在新娘身上动着。眼睁睁地看着彭达霖穿好了衣裤,系好了扣子。大摇大摆地走过来,用手拍拍刘东全的脸,拿刀子在他喉管前比了一下,说:“这是个好女人,以后不许你动她,她属于我,我还会来的!你要是捣乱我的好事,我血洗你全家,将刘家湾烧成灰……”他当着新娘的面,一把扯下刘东全的裤子,将刀子在刘东全的胯裆里轻轻按了一下。刘东全大气不敢出,只感到胯裆里冰了一下,打了一个寒颤,差一点就跌倒在地。
彭达霖望了床上的新娘子一眼,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砰”地一声将房门带上了。
刘东全好久才回过神来,扑到新娘身边,哭着说:“韩细妹,我对不起你,我来迟了,我真该死!……”
韩细妹的眼里s出一种冷冷的光来,她忽然伸出巴掌,“啪”地一声打了刘东全一个耳光。
刘东全伸出手掌,又“啪”地一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然后双手捧住脸,慢慢地蹲在地上,好像永远也站不起来了似的。他蹲在那里,像一只矮矮的木桩。
新娘抖抖索索地穿好了衣服,将溅着鲜血的白色床单翻卷成一团,又将它铺开,用一块罗布手巾盖住那一片红,默默地坐在床边发抖。
当帮忙的一个堂客又一次来到新娘房的时候,这里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新娘依然顶着红色的婚纱,默默地坐在床边。新郎这时双手搓着,低头不语,大概是有些害羞吧,大伙也就没有在意。
但谁也没有想到,新房里发生的最后一幕惨剧,被一个十三岁的少年看到了。当他正要推门进屋时,目睹着彭达霖手提着刀子,从新娘床上下来,穿好了裤子,才明白他们刚才做了些什么。他是来送亲的新娘的弟弟。他是吃过饭后,想来新娘房看一看姐姐,他的名字叫韩习明——他眼看着那个又壮又黑的大汉子拿起一把刀,腰里还揣着一把盒子枪,威风凛凛地走到姐夫跟前,他看见姐夫吓得腿发抖,他看见那黑大汉一把扯下姐夫的裤子,拿刀子在姐夫的裤裆里比了一下。
他站在门边吓呆了。眼看彭达霖走出房门来,他急忙转身就走。但彭达霖一把揪住了他的肩膀,眼睛往上一翻,冒出一种人的凶光,低声问道;“你,刚才看到什么了?” 将手中的刀在他眼前晃了晃。
韩习明看到那黑大汉挨近左边鼻孔的上唇上,有一只黑色的长着一根毛的痦子。韩习明说:“我,我刚来,我是新娘的弟弟,我见关着门,就没有进去……”
彭达霖放开了他。
从此韩习明只远远地看见彭达霖,心里就打寒战。
后来,彭达霖置买了大片土地,当起老爷来。又和官府相勾结,成了浏阳地区有名的恶霸豪绅。摇身一变,又成了白沙镇的镇长,称霸一方。偏偏成家立业了的韩习明,又成了彭达霖家的佃户。而韩细妹,是他当土匪以来感到最受用的一个女人。他糟蹋过女人无数,没有一个比得上韩细妹,她的皮肤又嫩又白,就像丝绸一样光滑,身子软得好像没有骨头,真是天下难找的好女人!长久以来,韩细妹被他长期霸占。他来时,哪怕刘东全夫妇已睡觉了,也得老老实实地开门。刘东全二话不说,将热被窝让出去。有一年天气寒冷,彭达霖半夜造访。刘东全去开了门,冻得全身发抖,他拿起一团衣服打算睡到柴房里去,彭达霖轻声地说:“你不用搬床铺,就睡里边吧!”
第四章 腥风苦雨应有涯(11)
彭达霖将一把带着鞘的短刀竖放在自己与刘东全之间,就在这张床上,他与韩细妹脱得赤条条地在那里旁若无人地作着苟且之事,彭达霖像牛一样喘息,老婆在那里呻吟……被子不时被掀起来,冷得刘东全发抖,他双手捂着耳朵,身子缩成一团……
彭达霖看着韩细妹,现在的刘寡妇,他从她那一张脸上,自然想起了韩银娟,他从韩银娟现在的长相,又看到了当年的韩细妹。心想,他们韩家穷得丁当响,不出银钱,就出美女。而且,那韩银娟还胜过当年的韩细妹。
彭达霖打量着眼前这个被自己占有过几十年的女人,忽然心生怜悯之情,就像一只猫,眼看着一只被自己就要吞进肚子里去的小老鼠,将它耍玩得久了,也生出一种怜悯一样。
他想起了什么,从桌屉里翻动着,那里面放着早几天团防局赖连长送给他的一百块大洋。当时他感到奇怪,赖连长有权有势,为么子还要送给他银元,莫非他有事相求于自己?果不其然,原来赖连长也是一个色鬼,但他却没有自己年轻时候的胆略,想得到一个乡下女孩子,还有求于自己!当时彭达霖心中老大的不愉快。心想,白沙镇的美女属于我彭达霖,轮得着你赖连长来挑挑拣拣吗?
他好言相劝说:“哎呀,赖老总,浏阳美女多如牛毛,干么就看上了韩习明那个窝囊废的女儿。到时我给你挑选一个,保证比那个韩家娟妹子强!”
没想到赖连长还很固执,他居然说:“我么子妹子都不要,就要韩银娟!只要彭老爷帮忙给我弄到手,我赖某定有重谢!”
彭达霖心想,这赖连长也不装相,我彭某看中的女子,他赖兵痞也正好看中了,答应他吧,自己就吃了亏,哪里咽得下这口晦气;不答应他吧,眼下地方的治安还真少不了团防局,又得罪不起。只好打着哈哈说:“看来赖连长也是一个多情种子,那好,我彭某一定帮忙,一定帮忙。告诉你吧,那韩银娟家欠了我彭家租谷,还有旧债,我早就要把他家妹子放到我院子里来做工,收了一些猪呀牛呀j鸭呀,要个帮手。只是你别着急,那娟妹子鬼着呢,而且性子暴烈,可不像一般的女孩子容易对付。还得从长计议,寻找机会吧!”
一个主意当时就在彭达霖心中萌生。心想你赖连长想得到娟妹子不难,但问题是我也想得到她。我可不能让你占了先机。即使给你,也得让我享受完了再说。于是他当天派人送去通告,要将韩家抽田退佃,而且是那些户子中的头一名!
就这样,一个连环套就像一张黑网,正朝着韩家张开……
刘寡妇不知就里,正为着弟弟家抽田退佃的事情而来。
八、
彭达霖从抽屉里拿起几块银元,往桌面上一放,说:“这几块钱,你拿去买件衣穿,快收起来吧,别让那几只醋坛子看见了。”彭达霖说着,微微一笑,丝毫没有一点虚假做作的样子。
刘寡妇也不客气,就将那几块银元装起来。心想,这彭达霖有时倒还像个人样,还能给我钱。今天特意有事来求他,看样子有戏!
其实彭达霖也有事求她,但她没有彭达霖的心计,她先开口了;“彭老爷,我来是有一事相求于你,希望你看在我们相好几十年的份上,帮我这一个忙!”
彭达霖说:“有么子事情,你就说,在白沙这地方,还没有我彭某做不到的事,何况是你韩细妹的事,尽管说吧!”
韩细妹说;“我是为我家弟弟韩习明而来,他现在儿子死了,剩下一屋半劳力和孩子,就靠那七八亩租田过日子,请你特殊关照,不退他家的佃吧。要不然,他全家到哪里生活,不是死路一条呀!”刘寡妇说着,掏出手绢擦了一把泪,眼巴巴地望着彭达霖。
韩细妹水汪汪的眼睛企求地望着彭大恶霸,生怕从彭达霖那唇上长着一粒黑痦子的嘴巴一张,拒绝了她的请求,她的脸色紧张得潮红。在彭达霖眼里,韩细妹依然风韵犹存,一时来了冲动,也不答话,脸上y笑着,一把将韩细妹横着抱起来,就往厅屋旁的卧室里去。韩细妹为了迎合彭大恶霸,竟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任凭他搓呀揉呀,舒服得彭大恶霸全身的汗毛孔舒爽……
第四章 腥风苦雨应有涯(12)
韩细妹将双手反抱着彭大恶霸的腰,一边轻轻地抚摸,一边撒娇地说:“你别只顾了自己舒服,怎么没有回答刚才我的请求,你是表示答应了,答应不退我家弟弟的佃了,对不对嘛!”
彭达霖一边用力动作着,一边将嘴巴进一步俯下去,在韩细妹耳边说:“乖乖,别说了,我答应了还不行啊,就不退韩习明家的佃了……不过得有一个条件才行。”
韩细妹说:“你快说,什么条件,只要不退佃,什么条件都好说嘛!”
彭达霖完事以后,一边系着裤带,一边轻描淡写地说:“这一段呢,又要收租,又要退佃,还要补旧税和旧租,又收下很多抵租谷的家禽家兽,得有人帮着看管,人手不够。只要韩习明答应将他家娟妹子进彭家大院做女工,什么事情都好说!”
韩细妹吃了一惊,心想这彭大恶霸到底是狗改不了吃屎,他这样做分明是不怀好意啊!你这个黄眼畜牲,你霸占了我几十年,还要打我家侄女的歪主意呀。我将娟妹子送到你院子里来,不就等于将羊送到虎口里吗?那我这个当姑姑的还算人吗。于是她走拢去,摇晃着彭大恶霸的胳膊,说:“彭老爷,娟妹子还是一个黄毛丫头,她做得了么子事,你就不提这个条件了,要不我来给你家喂猪喂j鸭,要得不?”
彭大恶霸说:“我让娟妹子来打工,就是为了帮助你弟弟,这退佃是上头的规定,凡是家里有人参加过农会,当过积极分子的人家一律退佃。何况你那个侄子还是一个###,被镇压了嘛。你就别再说了,不要让我为难嘛。假如娟妹子到了我家做工,我对上头也有一个说法,你说是不是呢?”
说得韩细妹一时无言应答。
韩细妹走了,临走,彭达霖说:“韩娟子人长大了,到我彭家来就没人敢欺负她,上一次,她还差一点儿被那个赖连长给弄到手了呢,莫非你没听到吗?”
韩细妹心中发怵,侄女那天的遭遇,她何尝没有听到。
韩细妹离天韩家,也没顾上回家去,干脆坐了那抬简轿,往弟弟韩习明家去,她要将这个消息告诉弟弟,说彭达霖答应不退他家的佃了。
正当弟弟全家欲哭无泪的时候,姐姐韩细妹的到来,使他们多少有了些依靠。她和彭大恶霸的关系,那是白沙镇公开的秘密。韩细妹依附着彭大恶霸,韩家一直蒙羞。少年时的韩习明就曾亲眼看到了那丑恶的一幕,但他无可奈何,他从十多岁长到五十来岁,一看见彭大恶霸心里就慌神,脚就发软。难道是小的时候被他吓破了胆,从此在他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来吧,他不得而知。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彭大老爷居然不退他家的佃了吗?他再三地问姐姐,当得到姐姐的肯定时,他心中的石头便落了地。
可是韩细妹说:“只是,我答应娟妹子到彭家去做女工了!”
“什么,你答应我家娟妹子去他家做女工?”韩习明的眼睛瞪起,手就抖起来,“那可不行,我怎么能将娟妹子送去做女工,杀了我都不愿意!……”韩习明想到十三岁那年姐姐当新娘的情景,想到那天的看禾酒,想到儿子被枪杀的悲惨场面,一时情绪激动,泪水四流:“姐姐你糊涂呀,你怎么能答应这个条件,将娟妹子送到他手里去啊!”
韩细妹也感到自己做了荒唐事了。本想去帮一把弟弟,没想到这样惹来了新的祸端。既然答应将娟妹子送去彭家,如果反悔,彭达霖一定会加倍地报复韩家,这不是反而害了弟弟吗?她一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也在那里陪着弟弟流泪。弟媳妇听说了此事,吓得在那里一个劲地哭泣。
这时韩银娟在房里搓麻线,姑姑和父母所说的一切,她都听到了。看到屋子里哭成一团,她走了出来。她显得很镇定,她说:“你们不要哭了,哭能顶用的话,那就都大哭三天三夜。不就是要我去做女工吗?只要答应不退佃,我愿意去彭家当女工就是!”
大家被她一席话呆住了,她莫非是在赌气?
第四章 腥风苦雨应有涯(13)
韩细妹说;“都怪姑姑一时糊涂,说只要答应不退佃,什么条件都能答应,没想到彭达霖提出了这个要求,我真的该死!”
韩习明说;“娟妹子哎,到彭家做女工可不是能随便去的,那里是狼窝,去不得的,爹是不会将你送到那里去的。”
韩婶子说:“我就是死,也不将娟妹子送到彭家去当女工!”
韩银娟说:“我一个大活人,还怕彭达霖将我吃了不成,这不是你们将我送到那里去的,是我自己愿意去的。”她又对韩细妹说:“姑,你去告诉彭达霖,既是说可以不退佃,不过要以文字为据,不能就空口说白话,你去彭家拿一张契约来。你们都不要哭哭啼啼了,我心里烦!”
第二天,韩细妹果然送来了一张彭达霖亲手写的条子,那字歪歪邪邪,像一条条蚂蟥爬出来的,但毕竟是白纸黑字。
韩银娟说,“契约让爹爹收着。三天之后,我去彭家就是……”
九、
韩银娟从那一口红木箱子里,取出来一双新鞋,那是一双男人穿的鞋。青色的鞋面,白色的鞋底。她将鞋子翻过来顺过去打量,那鞋底扎着一朵朵梅花图案,针脚细密而匀称。即使山冲最会女红的杨大嫂看了这样的鞋子,也会赞不绝口,她也挑不出一点点毛病来。这是韩银娟晚上躲在自己的小房子里,就着一盏昏黄的油灯,熬过无数个夜晚做出来的一双新鞋。她将鞋子捂在自己少女的胸部,久久地,不禁泪如雨下。
她在心里头喊道:“蒋大哥,这是我为你做的鞋,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你走的时候我也没有告诉你。因为我还太小,但我现在好后悔,我为什么没有胆量将这双鞋子送给你呢?你在哪里?为什么没有音信,你不是说不久就会回来吗?你知道我一直在盼望你回来吗?……”
……
去年春天,浏阳掀起了热火朝天的农###动,各村都成立了农民协会。
农会干部到处作宣传,作讲演:“从此以后,一切权力归农会!农民自己当家作主人!”
到处贴满了红色标语:
“打倒土豪劣绅!”
“减租减息,反对剥削压迫!”
乡亲们在农会干部的组织带领下,还成立了农民武装,各地将那些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抓起来,开群众大会公审,农民上台控诉。会场上人山人海,群情激愤,高举拳头,愤怒地喊着口号,那些平时作威作福的财主老爷,豪绅恶霸被戴上纸做的高帽子,手里提着一面小铜锣,在农会的押解下,四处游街,一边喊着“我是土豪劣绅某某某,我该死!”喊几下就敲几下锣。还有几个罪大恶极,双手沾满鲜血的土豪,被农民协会宣布枪决。
农运风暴刚刚起来时,大多数土豪劣绅望风而逃,乡亲们遗憾的是,当地最大恶霸彭达霖却也成了漏网之鱼,早早逃到长沙,再也没有露面了。
财主家的谷仓被打开,拦里的肥猪被杀掉,都分给了无米下锅的农民。
农会还办了夜校,由上头派下来的农会干部亲自上课,教青年识字。农会办的夜校无论是男是女,也无论年龄大小,都能去夜校。
银娟的哥哥韩志高是农会的积极分子,担任农会委员。作为妹妹的银娟,也兴高采烈,带着几分激动几分羞涩地参加了农民夜校。
夜校教他们识字的是一个青年,大家叫他蒋先生。蒋先生也是浏阳人,银娟还知道他是文家市人。有一次,银娟说:“蒋先生,你是文家市哪个村的人啊,我有个远方舅舅就是文家市人呢!”
蒋先生说:“真的吗?我是文家市岩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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