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仗剑任疏狂

第 5 部分

虽然刚才被气昏了头,不过鬼面终究也不是普通人。此刻眼见奈何不了这二人,他反而沉住了气,啪啪啪,双手击掌为令。
只见人头攒动,火把忽明忽暗间,之前的队列突然变化,形成了两层三角的包围之势,而有第一层的弓箭手则用强弩换下了手中弓箭。
这一此不同方才,三角形是本就极为稳固的形状,而强弩利箭相互配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全面封锁住八个方位,江鄂眉头一皱,刚才四处跑的举动显然已不能带动三角阵的变形,箭雨在转换间所造成的破绽也瞬间小到了极点。
扇子一转,季独酌靠在他怀里,作手挡凉棚望天状:〃果然我培养出的人才啊,就算背叛了主人,也还那么强。〃
江鄂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袖子拂开三只飞箭:〃季楼主,我突然在想啊,我这完全是无妄之灾吧。〃
〃嗯,某种意义上可以说。〃
〃如果我交了你出去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场飞来横祸了?〃
〃非也非也,江大侠有求于我,还是请老实给我当牛做马来的好。〃
这两个人一言一语说的热闹,但是这包围圈却在逐渐缩小。
嗖的一声,箭鸣近在咫尺,江鄂脚尖踏上一片树叶,硬生生抱着季独酌一转,一只飞箭划开他的袖子。
季小乌龟看着他衣裳的破口,不紧不慢的合上扇子,甜甜的一笑。
〃兑位,退三。
〃震位,进五。
〃震位,再进一,转,乾位上一。〃
那飞箭速度虽快,但季独酌总能在前一步说出落脚的地方,江鄂听话的落下去,不但避开了羽箭,而且渐渐的,竟然再次拉大包围圈的面积。
江鄂左眼皮一跳:〃你干什么不早说?〃
〃我喜欢被人保护啊。〃季小乌龟笑的人畜无害,〃嗯,还有。。。。。。〃
〃什么?〃
〃你蹦蹦跳跳的样子像只小黑兔。〃
〃季楼主还真是睚眦必报,连刚才江鄂一时口误,误将楼主比喻成乌龟都要斤斤计较。〃
〃好说啦,〃季小乌龟扇子一张,〃这一出呢,就叫做……江黑兔英雄救美人,夜叉鬼无能阻帅哥。〃
眼瞅着数百弓弩手竟然拿不下区区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里还有一个是不会武功的,鬼面不禁暗自唏嘘。
季楼主通晓五行八卦也就算了,这个来自一群水贼中的江鄂竟也不容小觑。
难得,实在难得。
他合上手掌,缓步上前,眼睛紧锁着这两个人,再一次下令:〃天,罗,地,网。〃
最内圈的弓箭手放下强弩,手腕斜抬,无数细丝自袖口中激s而出。三角形内圈一时纵横交错,在江鄂的头顶形成一张巨大的网。
江鄂双脚一点,倒悬长剑,往线与线的接缝处挑去,剑光化作一团水流,眨眼间,连刺数十处。
虽有数十处,却只能听到当啷一声。
长剑与细线摩擦出点点火花,剑身裂开了一道细长的缝隙,而那细线竟然毫无损伤。
纵跃之势减弱,江鄂抱着季独酌双脚落地,脸色微微一变。那张巨大的丝网正罩到头顶,而与此同时,外圈的弓箭也对准了他们。
季独住靠在他怀里,眼望众人,轻轻地摇动扇子:〃昔年东风山庄回雪阁主叛逃,风雅颂曾与山庄合作捉拿。东风山庄以一百人之力,每人手持蚕丝,结成阵法困了回雪阁主整整一天一夜。幸得他的平生知己如陌相救,才不至血溅当场。
〃那东风山庄本以丝线为武,每根蚕丝可柔可硬,柔如附骨之蛆,硬有开山之力。
〃后来我效法东风山庄的做法,用三成陨铁三成玄铁三成铁精配一成蚕丝绞成钢丝,丝上磨出刀刃,仿出了这套天罗地网,不论是武器还是人,只要硬碰,绝对会被切成碎片。
〃谁承想,网住的第一个人竟然是我自己。哎哎,时兮命兮。〃
说起十三年前那一场武林浩劫,江鄂仍然记忆犹新,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个白衣恶魔,但是汉江会也加入了追杀他的行动。汉江畔,武当山下,若不是躲在车里的小少爷哭着叫了一声爹亲,只怕当时所有的参与者都会被他手中丝线绞成r泥。
这个天罗地网,正是参考着东风山庄的阵法所做。
江鄂转过头去,瞪着的竟然有几分得意的季独酌,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简单的说,又是你自己造的孽了。〃
季独酌咳嗽了两声,尴尬的别过脸去:〃。。。。。。那个,勉强也可以这么说吧。〃
看他二人交流的差不多了,鬼面悠闲的走上前来,双手一掬:〃要请风雅颂之主,看来还真是困难啊。〃
季独酌扇子摇摇,嘴角微笑:〃那你干什么请我啊?不要请了不就好了?〃
〃楼主真爱说笑话。〃
〃非也非也,〃季独酌脑袋跟着扇子一起摇,〃我虽然爱说笑话,但是刚刚没有跟你说笑话啊,难道你那么希望我跟你说笑话么?〃
噌。
鬼面的额头冒出青筋一根。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把这根青筋按了回去,依旧风度非凡的说:〃我今天请楼主来,其实也别无他事。。。。。。〃
季独酌不等他说完直接借口:〃没事就赶紧放开我,你喜欢玩这种捆捆绑绑的调情调调,楼主我不喜欢啊。〃
噌噌。
鬼面的额头冒出青筋一双。
他按着青筋,决定彻底忽略某人的话,自顾自的一口气说下去:〃其实我也不想要别的,只是想着着江湖本来就是大家的江湖,楼主心慈,虽然从不涉足江湖纷争,但风雅颂独揽这江湖上所有的黑暗和秘密,未免容易招人猜疑,楼主的一身清雅也恐有累。在下斗胆,想为楼主分担一部份江湖琐事。〃
季独酌听他说完,眼珠望天,留下一双眼白:〃只听说做婊子要立牌坊,没听说过做强盗也要建祠堂的啊。〃
噌噌噌噌噌。。。。。。。。。。。。。。。。。。。。。。。。。。。。。。。。。。。。。。。。。。。。。。。。。。。。。。。。。。。。。。。。。。
鬼面的额头青筋乱跳,按也按不住。
他怒极反笑,冷冰冰的夜叉鬼脸在火光下反s出y森的幽光:〃楼主莫非不想要涉江、聂平仲二位的性命了?〃
季独酌缓慢的转动手中的折扇,眼神向四面扫视了一遍。四周的s手手中的弓箭一直对准着他们,头上的天罗地网也不见松动:〃这样说来,我好像是受到威胁了?〃
〃季楼主说的哪里话?〃夜叉鬼面具下传来低沉的笑声,〃既要轻楼主自然要拿出几分诚意来。〃
〃好,好,好。。。。。。。只是我虽侥幸与江大侠同行,但他毕竟是汉江会的人,我想鬼面大人也没兴趣于他一般见识吧?〃
他说出这番话来,换来江鄂冷冷的一眼。
鬼面看了他二人的反应,声音竟带出了几分赞许:〃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季楼主既然答应与我一行,我又何必难为这位江大侠呢。〃
〃说得好!〃季独酌的扇子在自己手掌上一敲,〃既然如此,〃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江鄂,微微一笑,〃这些日子,难为江大侠了。。。。。。〃
江鄂一怔,才要张口,一双手就缠上了他的脖子。
季独酌蓦然抬起头,狠狠咬住了他的唇。
推开他的念头只有一瞬在脑子中闪过,之后江鄂就温柔的抱住了季独酌,手掌延着他的脊背轻轻的抚摸。
季独酌的喉头咕咚响了一声,舌头挑开江鄂的嘴唇,一直伸了进去,滑腻腻的勾引着江鄂的舌,拦着他脖子的双手也顺着衣领滑入了衣服里。
这。。。。。。这。。。。。。这是要上演现场了么?!
火光映着拥吻的两个人,弓箭手们一个个面红耳赤,下巴惊的直接掉在地上,连鬼面都有点不好意思地错开了眼睛。
毕竟两个男人当众接吻实在有那么一点。。。。。。嗯,惊世骇俗。
然而就在所有人处于尴尬和震惊的短短一瞬,季独酌的手猛地从江鄂怀里抽出来,手腕一扬,一道浓重的白色烟雾在他手中飞了开去。
烟雾到处所有人忍不住都打起喷嚏,鼻涕和眼泪在瞬间流了下来。他们还不及做出应对,江鄂揽着季独酌的手一紧,将他横抱起来,使出轻功纵迹任东西,往人群中飞奔而去。
等到白烟渐渐散去,众人从鼻水和眼泪中抬起头来,却哪里还有这两个人踪迹?
鬼面摘下面具,擦着流个不停鼻涕,抬起头来。火把下,是一张苍老的脸。
〃楼主,这一次,我记住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
江鄂抱着季独酌一路飞奔,等跑出三四里地,才把他放下来。
睡了半宿,折腾了半宿,这又跑了一阵子,天光有几分亮意了。
季独酌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土,偷偷瞄了对方一眼,半明半暗的光线中,那人的嘴唇有一点红肿,他一向颇厚的脸皮竟也难得的有点发热。
刚才亲的蛮激烈的,嗯,嗯,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嗯,到现在还有点发麻。
他这个动作被江鄂看到了,江大侠一笑,回味着嘴巴里淡淡的药味,毫不留情的取笑他:〃季公子喂个解药也要用嘴巴,下次要是看病疗伤是不是要以身相许?〃
〃错错错。〃
〃到不知如何错了?〃江鄂挑着眉毛看他。
季独酌身子轻轻一斜,手中的扇子背到身后,难得用非常非常可爱的表情看着他:〃这一次,是还你在酒店调戏我。〃
〃是么?〃江鄂用傻子才相信你的目光看着他。
季独酌就着方才的姿势凑上一步,更加可爱的眯起眼睛:〃其实以身相许么,用不着等到看病疗伤,如果你现在想要,我现在给你都可以哦。〃
江鄂一愣,目光却落到季独酌的衣服上。
这个家伙的衣服本来就穿的松垮垮的,刚才一番奔波,头发散了半边,领子也有一边开了一条常常缝隙。似乎是季独酌从来不习武,所以他的脖子看起来要比一般江湖侠客纤细很多。顺着脖子看下去,下面还有半条锁骨浅浅的露了出来。
妖孽啊妖孽。
晋人乌衣弟子生性轻狂,行为向来不受礼法拘束,穿越了时间,穿越了空间,一千多年后,这种落拓不羁的风流之态怎么就活生生的生在他的身上了呢?
尽天地之大,竭造化之无穷,才雕琢出唯一一个他。
江鄂这样想着,心头突然微微一动,一种温热酥麻的感觉顺着心窍流向身体各处。
那人却还在不怕死的凑上来,清如溪水的眼里浅笑盈盈:〃江大侠,季独酌随时准备着为你奉献出身体哦。〃
江鄂静静的望着他,晨曦的雾气在他身边悄悄流动,蓦然间,他像是认命了一样,叹了一口气。
罢、罢、罢。
他走上前来,就像从前就在做的一般,再一次为季独酌整好衣服,然后抬起手来,替他把散落的头发重新绑好。
这人,莫不是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蛊惑别人的资质?不不不,他定然是一早就知道了,才放任自己顶着这张妖孽祸害的脸骗尽天下人。
阿弥陀佛,江鄂自认不是尾生或者柳下惠之徒,某人那种眉梢眼角都透出风流和妩媚的样子还是。。。。。。
少看为好。
等到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季独酌季楼主重新出现在晨光里,江鄂笑了起来,难得的有几分温柔的模样溶化在眼睛里,流星似的,转瞬即逝。
虽然只有一瞬,但季独酌却注意到了,他情不自禁的一同露出微笑。这是自从那个雪夜收留了他之后,季独酌第一次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温柔这种东西。
早以为他的温柔已经随着那个汉江会小少爷之死而消失殆尽,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重新看到。
古人说一笑倾城,的确是有几分道理的。季独酌暗暗的想,即使有一天,自己的所作所为会为他所不齿,自己也绝对不会后悔。
江鄂,季独酌这一生的逍遥,早就栽在那个雪夜,早就栽在你的手里了。
江鄂捏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头,浅浅的吻了一下。
〃季楼主,我这刚刚一吻呢,不知道能值多少钱?〃
〃哦?〃季独酌眨眨眼,〃江大侠有话尽管说。〃
〃突然想到有些事情要问你。〃
〃说啊,〃季独酌好心情的回答。
〃你哪里来的解药?〃江鄂从上到下狠狠的瞪着他,〃你身上的那些瓶瓶罐罐我都没收了。。。。。。包裹你从我衣服里逃出来的那瓶害人的‘鼻涕与眼泪齐飞。〃
季独酌微一眨眼,笑的童叟无欺:〃我当当风雅颂之主,总要留点保密的措施吧,这个解药么,自然是……秘,密。〃
就知道这人是半点实话也没有。江鄂在心里苦笑一番:〃那么,聂长老和涉江长老怎么办?〃
〃我说,〃季独酌扇子一转,〃以我对他们两个人的了解,他们要真是被抓了,鬼面还用那么辛苦的来围堵我们么?〃
〃说得也是,〃江鄂嘴角一撇,〃你又在给我装。〃
〃不过不装的话,我们出的来么?〃
〃说得也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办法倒是有,你确定要听?〃
江鄂想了想,考虑到马后炮只会给自己添堵,决定聪明的不闻不问:〃好吧,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人怎么办?〃
〃啊?〃一向聪明伶俐随机应变的季独酌微微一呆,〃哪个人?〃
江鄂好心的转身走了十几步,在距季独酌不远之处的一棵大树停下步子。他敲了一下树身,咳嗽一声:〃那边的老人家,你看够了没有?〃
树林里传来细细索索的几声,一个老汉颤巍巍的从树丛中爬了出来。这老人家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季独酌和江鄂住宿酒肆的酿酒老纪。
季独酌一愣,少见的惊诧出现在他脸上:〃纪老头,你怎么在这里?〃
那老头被他一问,立刻落下泪来,哭哭啼啼的诉说起来。
原来昨夜鬼面带人包围他的的小酒肆,他见势不好,知道楼上的两个客人似乎惹了大麻烦,所以立刻就跑了出来。他脚程慢,一路仓皇逃跑,没想到正好和季江二人打个照面。
季独酌和江鄂二人对视一眼,脸上皆有几分羞愧的表情。
纪老汉哭着爬过来,一把抱住季独酌的腿:〃公子啊,求公子救救老头子。〃
季独酌咳嗽一声,双手扶起纪老汉:〃老人家有话,请起来再说。〃
纪老汉站起身来,用肮脏的袖子抹着眼泪:〃昨夜那些恶人追杀两位公子,两位公子出去后,我的酒肆也被他们烧了,可怜老汉年尽古稀,却已经无家可归了。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江鄂看了季独酌一眼,从他们的行李包裹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送到纪老汉手里:〃给您添了麻烦是在是我们失礼了,这些银子您且拿去颐养天年吧。〃
纪老汉接过银票一看,顿时吓了一条。他一生沽酒卖酒,过的是清贫生活,一辈子也没存过如此大的数额。
他惊得腿一软,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又哭了起来:〃这钱我不能要,只求二位好心的公子送我到我女婿家,让老汉我和我家那姑娘女婿团圆就成。〃
季独酌又咳嗽了一声,竟然更难得的没有接口。江鄂扶起老汉,问了一句:〃不知道老汉的姑娘家住在哪里?〃
〃不远不远,〃纪老汉哭的一塌糊涂的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就在东面的跑马镇。〃
跑马镇?那不是他们之前要去的目的地么?
巧合么?
莫名之间,两个人的逃难就变成了三个人。
季独酌摇着他万年不离手的扇子想:当年孔老夫子一定是粗神经,否则绝对没有可能说出〃三人行,必有我师〃这样不负责的话。
三人行必有我师?!
混帐话。
想想他前两天的生活,苦是苦了一点,累是累了一点,不过跟现在比起来……身边随时随地一颗明媚的小太阳……怎么想也是之前的生活过的惬意。
当季楼主揉着脚说〃走累了,江大侠,抱着我吧〃时,纪大爷一脸虔诚的说〃我来我来〃。
啃干粮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挪到江鄂的身边,脑袋悄悄的歪一下,再歪一下,眼瞅着就能枕上江某人的肩膀,然后纪大爷的老脸噌的出现在面前,皱纹堪比花卷的说:〃公子,您要不要再吃点馒头?〃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可怜的季独酌恨的牙根痒痒,偏偏发作不得。
他要的是二人世界啊,不是一个老头子成天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他又不好吃老草这口。
走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夜晚再次来临,季楼主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这一天,劳心劳力的,精神极度匮乏,说什么也不肯动了。
江鄂看了他一眼,也没再说什么,安顿了这一老一小,转身到林子里打猎。
季独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伸了个懒腰,慢慢爬起来点火。
火石相互摩擦,产生点点火光。
在火光的掩映中,静静的,身后走来一个挺拔的身影。
那人开口唤了一声:〃楼主〃。
季独酌手一抖。终于,叹了口气,放下火石火蕊。
慢慢的掉转过头,正好看到纪老头子正在撕下人皮面具。他的腰不颤了,背也不驼了,那张老朽的面具下,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第七章。坐看云起
秋夜的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惊飞起几只莺鸟。
那人挺起身子,不再驼背,轻轻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沽酒老汉油腻腻的衣服再也掩不住身上的霸气,风吹衣摆,鹰眉虎目炯炯如星。
季独酌轻轻一笑,展开了手中的折扇,眼中的笑意看尽三秋桂子。
他说:〃老刀啊,我认识你那么多年,只知道你性格耿直,却从来不知道你竟然如此会装模作样。〃
老刀颂长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吹的嘴唇上的胡子的飘了起来,他冷冷瞪着季楼主,咕哝着:〃有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子,我们做下属的能学不会假装么?〃
季独酌摇摇扇子,眨眨眼睛:〃这么说,是我的错了?〃
〃楼主,〃老刀瞥了他一眼,索性一p股坐了下来,〃老刀不得不劝您一句,烽火戏诸侯的故事楼主应该好好复习一下。〃
季独酌微微一笑,掀开衣摆,坐到老刀身边,伸手拍了拍这位老人家的肩膀:〃我说老刀啊,我真是半点也看不出江大侠有倾国倾城的姿色呢。〃
老刀啪的一声拍开他的手:〃他没有姿色,楼主尚且能为他做到这种地步;这要是有了,楼主您还不得挑了风雅颂的大梁?〃
季独酌一愣。
很不负责的开始想象头戴翡翠金步摇、身着八宝霓裳、莲步出尘,一步一摇的江鄂,怎么想,这个样子,啧啧啧,实在很精彩。
老刀哪里知道他心里打的鬼主意,还在一板一眼的规劝他:〃楼主啊,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自从我的儿子故去后,我便把你当成我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如果你真要一时色迷心窍做出什么错事,你要老刀怎么去面对九泉之下的老楼主啊。〃他这样说着,伸出手来,慈祥的在季独酌的手背上拍了一拍。
却不想被季独酌一把抓住了手,他东捏捏西捏捏,然后一附鉴定完毕的样子说:〃老刀啊,怪不得江鄂认不出你,你连手都易容过了吧。〃
〃楼主。。。。。。〃
老刀嘴角的肌r一抽。
季独酌用很无辜很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或许每个人的生命中都会有很多不得志的事情,但对于老刀来说,很显然,他这一辈子最大灾难就是遇到了某个姓季的。
他苦笑着双手互相揉搓了几下,那双属于酿酒老汉老纪的手便神奇的掉了一层皮。
露出一双仔细保养过的手。
这双手指骨纤细,肌肤柔韧,在月光下的照s下竟然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季独酌的嘴巴张的大大的,猛地一把捏着老刀的手,眼睛一下子变的闪亮亮:〃老刀,以前我们天天见,我也大意没仔细看过。今天才第一次发现你的手又白又嫩的么,简直像个大姑娘的手。〃
说着,又捏了一下。
一滴冷汗从老刀的额头流下来,他一把抽回自己的手,双手环抱赶紧缩进袖子里。这样一个动作简单的动作,使得他方才教训季独酌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
季独酌在一旁笑的很善良,却仍不得寸进尺:〃老刀啊,其实呢,我觉得,姿色这个问题上,凭您这双手,如果年轻个二十多岁,我也是不介意为你冲冠一怒为红颜的。〃
妖孽啊妖孽,想老楼主一生的严谨,怎么就生出这么一个混账儿子来了呢!
江鄂回来的时候,篝火已经点燃了。
季独酌坐在火边,还是平常那副温柔娴静的画皮模样。反观纪老头,则缩在一边,手指在地上画着一个又一个圆圈。
江鄂看的诡异,却不忘打趣了一句:〃纪老头也要研究星象么?〃
〃或许是在跟蚯蚓说话呢吧。〃季独酌不符责任的回答,〃我说江大侠啊,麻烦你还是多关注一下我们的肚子吧,要不我们就得饿到去幽冥黄泉研究牛头马面了。〃
晚饭是兔子,三只兔子,一只只肚皮朝天,用呆滞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这两天还真是跟兔子有仇,算上今天这三只,这几天一共吃了九只。〃 季独酌撇撇嘴,用手戳戳三只兔子里最小那只,〃这只最小,我决定了,要给它命名为……死兔九。〃
江鄂横了他一眼,把那只可怜的兔子开膛破肚,穿上树枝:〃那其它的那八只呢?〃
〃是死兔九的哥哥吧,一个个取名字太麻烦,不如统称兔八哥。〃
〃我说,你真的是在逃难么?〃
〃这个。。。。。。〃
据说当很多很多年后,季独酌楼主把他们的旅行记录下来,写成一本惊世奇书。后来经过几百年颠沛流离,这本书的下半册传入一个美丽的国家。于是这个美丽的国家出现了一只叫兔八哥伟大人物。而在同时,据说上半册被一个的小姑娘找到,从此后,她的名字就变成了兔子九。
所谓事物是联系的,联系是发展的。
当然,这还是后话。
在那个充满了食物香味的夜里,大家毫不留情的瓜分了三只兔子之后,江鄂看了懒洋洋的季公子一眼,随手抛了一件东西给他:〃这个送你。以后省得你半路要喝酒,给我乱添麻烦。〃
却原来是个葫芦。
中间掏空,葫芦口塞了一块木头,一个简易的酒葫芦。
季独酌惊讶非常,自从逃亡以来,这个男人实在总在带给他不同的惊喜。他就像一块没有雕琢过的璞玉,一定要在最适合的时间最适合的地点,才能散发本身那种特有的光芒。
手指间把玩着葫芦,季独酌不禁咋舌:〃江大侠,你去了半天,是为了做这个?〃
〃秋天了,深山老林要找个长野葫芦的葫芦藤到也不难。〃
难到是不能,但是。。。。。。〃大侠,你难道是用你那断了一半的长剑刨的葫芦?〃
〃也不能算断了一半,〃 江鄂把手边的兔子翻了个身,无所谓的说,〃这一次是确实断成两截了。〃
〃古人有那个杀j用牛刀。。。。。。〃
江鄂挑起眉:〃哦,听起来楼主不满意?。。。。。。不如把葫芦还给我吧。〃
〃送出去的再要去难免小气了点。〃
手指一下一下有节奏的敲着酒葫芦,季独酌笑眯眯的凝视着这个男人,一字一句如同誓言:〃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火光映着他的脸,温和的嘴角眉梢,泛上一点点红晕。
旁边带着人皮面具的老刀眼睁睁的看着这两个人眉来眼去,虽然一肚子不以为然,却又碍着自己身份不能发作,难免一脸苦瓜色。
长叹一声,决定回到他的角落继续去数蚯蚓。
……那个,楼主啊楼主。你说了一个谎,就要说两个谎,然后还有三个谎四个谎,一个一个谎说下来,等到谎言拆穿的那天,你又该怎么办呢?
就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等一行三人终于赶到跑马镇,正好是第五天的傍晚,不早一个时辰。
老刀扮的纪老头感激涕零的拜谢了两位仗义豪侠,又是抹眼泪又是抹鼻涕,那副架势就差点给两位恩人下跪了。季独酌在一旁暗暗好笑,这老刀别看他平日里一本正经,可若不是自己早知道这人的真实身份,恐怕也会被他糊弄的相信个三四分。
江鄂虽然一直觉得整件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不过幸好有一个纪老头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三人同行的两天里,他所有的精神都放在提防这个老汉身上,自然不会有心去琢磨季独酌那些花花肠子。
当然,对于风雅颂来说,也许季独酌不是一个好的楼主,但是对于身在戏中的人来说,就像江鄂之前无数次说的一样,他绝对是一个好的演员。
跑马镇位于豫西伏牛山地界,处于其山之阳,比邻旧梦津,往东既是少林北斗所在的中岳嵩山。季独酌引着江鄂走到在镇子里走了半个多时辰,两个人便见一座豪宅直挺挺矗立在面前。
吱的一声,红漆大门打了开,宅子内走出一个身穿下人衣服的老汉。老汉看了他二人一眼,季独酌双手一恭刚要上前说话,那老汉便战战兢兢的缩了回去。
堂堂一代风雅颂的主人何曾受过如此待遇,季独酌的手伸在半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江鄂抿嘴微笑,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季楼主不必伤心,天下之大,并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欣赏楼主的妖孽的。〃
开门的老头不懂欣赏,不过幸好还是有别人懂得欣赏的。季楼主晶莹剔透的眼睛转啊转,默默拉起江大侠的手,正待和他执手凝噎。砰的一声巨响,豪宅大门却在一刻再次打开。
聂平仲眼泪模糊的从豪宅里扑了过来,一把抱住季独酌的脖子,哭得一蹋糊涂:〃楼主,楼住,楼主。。。。。。你。。。。。。〃
季独酌微微笑,狠狠的在他背上捏了一把,聂长老那句〃你骗得我和涉江好苦〃就给捏回了肚子里。做人要懂得进退,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聂平仲硬生生就给接了一句:〃楼主。。。。。。你。。。。。。你平安无事了。〃
〃乖。。。。。。〃季独酌拍着他的背,不忘在心里补一句孺子可教,尽管聂长老的年龄比季楼主大了一圈还有余。
片刻之间,豪宅里出来了几十个神情恭敬的人,而带头的正是涉江姑娘和换下装备老刀前辈。
季独酌拍打着聂平仲哭的哽咽的后背,眼神跟涉江长老撞了个正好。涉江遍身妖红,桃花团扇半遮芙蓉面,红艳艳娇滴滴的嘴唇轻轻一挑,冲着楼主嫣然一笑。季独酌一生妖孽,难得的心里打了一个突。
老刀一提衣摆,宝刀c入土地,向季独酌伏下身:〃恭迎楼主。〃
数十人同时伏下身:〃恭迎楼主。〃
季独酌将聂长老交到涉江手里:〃麻烦雅长老为我们准备几匹好马。〃说罢,轻拂衣袖,大踏步的走入豪宅。
江鄂理所当然的跟在他身后,一路毫不见外的对宅子里布景评头论足。
目送着季独酌和江鄂大步入内的背影,聂长老抹着鼻涕眼泪,凑到涉江的身边:〃老婆,你看给楼主准备什么马比较好?〃
涉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什么马都不用准备。〃
〃不用准备?〃聂平仲吓了一跳。
〃你啊,〃涉江染着丹蔻的手指在他额头上点了一点,〃楼主的意思是……胆敢打搅了他谈恋爱的人还是去给马踢死吧。〃
豪宅的主人家姓裴,单名一个至字,乃是当年曾经受过老楼主恩惠的一个商人。他当年做买卖被人坑的欠债累累,是老楼主出钱给他还了债,而这裴府后来就成为风雅颂一个秘密的分址。
客主之间彼此寒暄过,用了些茶点,正要开宴接风,没想到季独酌双眼皮一耷拉,一个哈欠很不客气的当众打了出来。
裴至察言观色,说了一声:〃楼主远道而来,想必是累了吧。〃便唤了两名丫头引季独酌和江鄂各自回房休息。
从古铜出事后,江鄂便陪着季独酌在外连续本波了多日,食物上他的手艺虽是数一数二,但荒郊野外能够沐浴更衣次数是少之又少。
前前后后算起来,也就是刚从密室出来的那夜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他本就是在水上住惯了的人,此刻身上清闲下来,只觉身上又油又腻。
之前没有那个条件,但现在既然有裴至这个冤大头,如何不用?
热水洗了四桶,皂角用过两个,折腾了半个多时辰,换过一身柔软的新衣,江鄂躺在雕花大床上长长的呼了口气。
他手指把玩着床上的流苏,不禁感叹着裴家实在太过奢华,连一个普通的流苏都要用黄金绞成细丝掺进麻线中。
人这辈子,能用掉的钱实在有数,钱太多的话,也就成了负担了么。
心中贬损着裴至的品味,江鄂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
那个明明半个时辰前还困已满满的季独酌正从外面扒着他的窗户,见他开窗,就毫无愧疚的顺着窗户钻了进来。
江鄂苦笑不得,对他佩服的五体投地:〃楼主,这里可是二楼。〃怎么想,这个高度对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娇贵楼主来说都有点高。
季独酌扇子一挥,很自然的转身关窗,笑得纯良无比:〃若连这区区两层楼都爬不上来,我还怎么做采花贼啊?〃
〃我记得你刚才困了啊。〃
季独酌眼珠子一转:〃可是我一想到江大侠,就什么睡意都没有了。〃说着,他缓缓地走到江鄂面前,单手挽起自己的衣摆。青衣如兰,五指纤纤,他把自己的脸凑到那人的面孔前:〃江大侠,我今天可是特意洗了半天的澡,还用了些从西域买来的油膏,不知道你喜欢这个香味不?〃
入鼻的味道像是春天刚刚斩断的翠竹,雨水打过,弥散出一种清新的、微甜的味道。
江鄂心头一震,猛地伸出手来,狠狠地捏住季独酌的手腕,半分喘息的机会都不肯给他,自背后把他紧紧地按进自己怀里,
季独酌只觉得一只滚烫的手顺着自己的腰侧一点点摸上来,隔着衣服滑过胸膛,最后落在他的脖子上,严实的扣住自己的咽喉。
被这个男人的手掌滑过的地方落下持久不散的热度,炙伤皮肤。
季独酌不禁轻轻一笑:〃那一日江大侠夜闯我消息阁,也是这么扣着我。还是说,这样的动作能让江大侠更好的满足自己的占有欲?〃若放在平时,这番话本是责备,但此时此刻,他却说得不软不硬,一字字轻轻的吐出来,振动着江鄂的手,更像是在挑逗。
话音才落,他便觉得后腰被一个硬梆梆的东西顶住了。
江鄂的声音嘶哑低沉而性感:〃楼主啊,你是在勾引我么?〃
季独酌转过头来,挑着眼角对他一笑:〃难道江大侠不受引诱?〃
那只扣住季独酌喉咙的手掌顺着他的咽喉摸上他的嘴唇,江鄂低下头来,在他唇边轻轻一吻:〃不,楼主媚功了得,江鄂若不为所动就妄称男人了。〃
〃那就请江大侠做点男人的事情吧。〃
江鄂二话不说,一把抱起季独酌,走过桌子,把他按倒在内室的床榻上。俯下身来,嘴唇含着嘴唇,给了他深深的一吻,抬起头来的时候,季楼主正用笑意如水的目光望着他。
江鄂慢慢的拉开季独酌束衣的长带,露出他里面白色的长衣,温热的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轻声嘀咕:〃事已至此,楼主啊,我是不会给你说不的机会了。〃
季独酌满意的一笑:〃十分期待。〃
拉开他的衣带,解开他的衣服,江鄂的大手顺着衣服的接缝处摸了进去,一寸一寸的抚摸。他顾及着季独酌该是第一次,所以动作极尽温柔,在他身上的敏感点划来跳去,努力让他放松精神迎接之后那关键的一步。
季楼主一脸小人得志,状似享受的闭上了双眼,却在心里暗暗的数数。
一、二、三。
江鄂双手一软,身体竟然使不出半分力气,整个人栽进季独酌的怀里。
季独酌笑嘻嘻的抱着江鄂坐了起来:〃看来,我在洗澡水里下无色无味的三步倒还是挺管用的。〃说着,嘟着嘴吧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这人果然不值得同情。
江鄂脸色气的通红:〃楼主你还真是飞来之笔啊。〃
〃过奖过奖,如果没有江大侠体贴入微的前戏,我也不会得手。〃季独酌笑眯眯的伏下身,把怀里的人温柔的放在床上,〃哎,谁让江大侠另有所爱呢?季独酌我实在是怕江大侠你吃干抹净了不认账啊。〃
江鄂忍不住轻叹一声:〃说得也是。不过楼主亡家之仇仍在,却缠绵男色,实在犹如南唐后主苟安之态。〃
〃你不用激我,〃被他说中痛楚,季独酌狠狠一磨牙,索性坏人做到底。捏捏他硬挺的鼻子,又在他唇上补了一口,一条狐狸尾巴在身后晃啊晃,〃江大侠,你且放心,过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人,什么汉江会的二少爷,天仙下凡我保证你也再不会想起来。如果我是李后主,你也是我的小周后。我呢,从此后会对你好好负责的,季独酌说到做到。〃
他学着登徒子一样眯起双眼,气势凛凛的用目光凌迟江鄂,原本就半开的衣服此时挂在身上,白嫩嫩的皮肤,红艳艳的茹头,遮也遮不住满园春色。
如果说看到这样的美景还能有一点思想的话,那么肯定是江鄂现在的想法……找个地方直接撞死算了。
季独酌明白他的心思,勾起小拇指,缓缓的挑开他的衣领,把自己的嘴唇凑过去,轻轻咬他的喉结。
江鄂原本就是箭在弦上,此刻被他挑逗,更加气息不稳,喘息着,一双眼睛却狠狠地瞪着他:〃下次让我捉到你,看我不做你做到让你下不了床。〃
季独酌促眉头捧胸口,做了一个〃我很害怕〃的表情,身上却不老实,用自己的下t磨蹭起对方下t。
一下子电光火石,两个人都沉重的呻吟起来。
季独酌的眼睛里迸出燎原之火,爪子一搭江鄂的衣服,刺啦一声,全部撕开:〃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救你的。。。。。。厚厚厚厚~~~~~~〃
〃楼主,你给老娘滚出来!〃
涉江提着长裙,一路风摆垂柳的走过来,只是脚步所到之处,地上都陷进一尺。聂平仲背她的气势吓的半死,在身后紧紧地拉着她的衣服,哭着说:〃老婆大人,我们算了吧。老婆大人,我们算了吧。〃
涉江凤眼暗敛,水汪汪的眸子在聂平仲的身上一转:〃你说什么?〃
扑通一声,聂平仲跪倒在地,双手抱住她家夫人的双腿,嚎啕大哭:〃老婆大人,那个,那个,我们算了吧。。。。。。〃
〃算了吧?说的真好。〃涉江微微一笑,手掌一拂,砰的把聂平仲摔出丈外,〃想死你就再说一遍。〃
位列风雅颂三长老之一,平日里风光无限一呼百应的聂平仲,就这么轻车熟路的,点了自己的哑x。
涉江在前,聂平仲在路,一路到处,叫嚣乎东西,挥徒乎南北,哗然而骇者,虽j狗不得宁淹。
这一走,从季独酌空荡荡的房间,自然要走进江鄂的卧室。
涉江推了推从内紧锁的大门,见推不开,纤纤五指一伸,每两跟手指尖分别夹了一颗霹雳弹。聂平仲看的都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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